挽夏头皮发麻的感觉再度袭来,她看见他微微弯了腰,然后在她耳边很轻的说:「你按辈分年龄认为我老,会有后悔的那天。」
什…什么?!
她因他靠近,警惕得连鸡皮疙瘩都起来,又不明所以,瞪大了眼。
他却已经直起身,仿佛方才什么也没有发生转身又坐回了位置上。除了耳边还遗留着他微热的气息,鼻尖也是他身上熏香味,挽夏是真以为他什么也没有说。
「东西我先带走,过后会叫人带了样式来,你自己选。」他说着又伸手一指她腰间,「玉佩以后随身戴着。」
她就顺着他指尖所指,低头往自己腰间看,一块莹润的羊脂玉就挂在了腰间。
雕云纹牡丹,中间刻着‘温娴’二字。
是什么时候?
她心中一颤,手就藏到了袖子,摸到银匕首冰凉的鞘。她刚才居然没有发现他还在她腰间有动作!
他居然敢再碰她的腰!
挽夏的怒意压都压不住,手握紧了匕首,杏眸中冷意凝聚,另一只手去扯玉佩的络子。
「有封号的东西不得损坏,那可是大不敬罪。」
沈沧钰的话使得她动作瞬间定住,他又道:「若是被我知晓你不戴在身上,这凌府我怕得要多来几趟。」
卑鄙的混蛋!
挽夏在心底怒骂一声,鄙夷的看向他:「七皇叔,您老也是太闲了些,只知道行威胁逼迫之事,有意思?!」
她嘲讽,沈沧钰只静静盯着她看,一双桃花眼只显幽深。
方才她的杏眸因怒意亮得惊人,可是在心中骂他了?原来她骂人时的样子,和自己想像差不多。
沈沧钰屈了手指轻轻弹袖摆站起身,觉得今日来凌府的决定是正确,语气平和她说:「我是闲散亲王,有的自然是时间。你我间怕是有些误会,不过无妨,以后多的是时间说清。」
挽夏顿时一张脸都憋红了,睁眼说瞎话!有手握兵权的闲散王爷吗?!还拿以后会同在北平的事有持无恐威胁?!
她死死握着匕首,手抖得厉害,真的想再一刀扎下去,好叫彼此都安生了!
沈沧钰越过她往门口处走去,能惹得她生气,说明在她心间还是有些份量的,比她对自己露出漠然冰冷的神色好。
看两人互呛的戚安忙伸手开门,他家王爷今日其实很不对劲,好像专门就是来对付温娴郡主一样。不过,这两人谁也没得好。
他跟在侧边,回头瞥了眼正滴答着茶水的桌几,他家王爷被气得险些将这青花茶碗捏碎啊。
璟王从花厅出来,苏氏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,在听得他说一声多有打扰离开后,当即冲进去寻女儿。
小姑娘满脸通红,好像还在发抖,苏氏忙的一把抱住她:「可是被为难了?!」
妇人身上的温暖叫她回过神来,有些颓败的松开匕首垂落双手,靠着娘亲的肩膀:「没有,只是问女儿为何不收东西而已。」
苏氏闻言彻底松口气,轻轻拍她背:「挽挽不怕,别想太多了,他现在算是你长辈,送些东西未必就真是要害凌家。你别太紧张。」
女儿疏远璟王的心思她还是能猜到的,可她也看得明白,璟王并没有大张旗鼓送东西来,这份心思不管是不是出于拉拢,都说明这人做事还是算坦荡的。如若他真要拉拢凌家,大可就在皇帝面前做出亲近姿态,那时凌家最后估计也只能是被迫靠着他。
挽夏不想娘亲多担心,嗯的应了声,可心里还是烦乱。
她应该是恨沈沧钰的,可他方才靠近时,她除了警惕心底深处却还涌有别的情绪。
她闭了眼,将思绪放空,不愿去回想方才情绪为他波动的那几息间,眼角未来得及被发现的湿意无声蒸发在空气中。
苏氏发现怀里的女儿似乎平静下来,这才松开她,一回头就看到满桌的茶水。她有些疑惑,璟王气得打翻了茶碗?
叫娘亲安心后挽夏才回了院子,她二哥凌景烨却在屋里正磕着瓜子,她奇怪着还未问他怎么来了。
凌景烨则先找她抱怨起来:「本来和大哥说好一起探讨的,他听到小厮说了什么就出去一趟,然后把我一个人丢屋里说有事要府,连什么事都没有说。」
挽夏眉心一跳,想到在西侧门看到的事越发焦虑。
外面还下着雨,大哥是骑马走的,肯定是想办法要去救他生父。
她也管不了求安慰的兄长,只说她累了要歇一会,把人给赶走就将顾妈妈拉到一边低声吩咐。
凌景烨站在廊下看着关上的屋门,无言好久。
今日都怎么了?
两边都受到冷待,凌景烨受伤的回了自己院子,憋着郁气想,明天他还去卫所把人都胖揍一顿当泄好了。
挽夏交待事情后反倒更坐立难安,对突然到来挡了她办正事的沈沧钰又添了一笔,他们肯定是八字不合!
沈沧钰其实是与戚安一同进的凌府,先前不过在那不起眼的马车内未露面,如今回程自然仍这般掩人耳目。
马车才离了凌府就有随从装扮的侍卫先让停车,隔着车窗将今日在凌府暗处戒备所见所闻禀告。
沈沧钰听着侍卫的低语,皱了皱眉头。
凌景麒的生母上门求救,小姑娘撞见后偷偷折回,不久后凌景麒又匆匆离开了凌府。
沈沧钰想到他在凌家坐了一会才见着人,原来她跑去跟踪兄长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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吾妻至上 卷一 第32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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