客倌,不可以 下 第三章

  眼看电梯门开启,眼看他毫不迟疑地迈出一步,胡一下整个慌了,他这样离开太多次,她脑中都几乎反射,下意识地要冲上去抓住他胳膊,死皮赖脸求他。
  可这次,胡一下生生忍住求饶的冲动,呕气地盯着他,「许方舟,如果你现在走了,我们就再也不是朋友!」
  许方舟闻言,脚步有一秒的停顿,那一秒胡一下心跳都停止了似的,哪怕他只是回头看她一眼,她就什麽也不顾,就……
  「朋友?」许方舟慢慢咀嚼这两个字,竟然笑了,「我有什麽资格跟你胡大小姐做朋友?」
  他终究是走了,留给她的是前所未有的冷嘲热讽,胡一下那彷佛看见了一丝希望的表情,彻底僵在脸上。
  电梯平稳上行,这个双手掩面缩在角落的女人成了极怪异的一景,在一楼搭电梯的两位乘客耐不住惊诧,频频回望,不料这女人突然仰起头飙出一句怒喝:「看什麽看?没看过女人哭啊?」
  她边说边抬起胳膊,鼻涕眼泪一阵乱擦,惊得另两人赶紧偏头,不再直视。
  胡一下吸吸鼻子,掏出手机,把手机镜面当做镜子用,看到自己一双眼睛红得跟兔子似的,妆也花了,整个人惨不忍睹,一切都搞砸了……
  为了最後一点颜面,绝不能把自己在周女士面前的形象也砸了,可她的声音一听就像哭过,胡一下不敢打电话,索性发简讯。
  周女士,我突然接到通知,得去办事处一趟,可能没法陪您了。
  那你忙吧,可要注意身体哦!周末我让大杨杨把你的时间空出来,两口子一起回家吃顿饭好不好?
  老人家一般都没法熟练掌握3C产品,哪料不出几十秒她就接到这条回信,胡一下突然悲戚地意识到,所有人里其实只有她这麽没出息。
  胡一下回了个笑脸,收了电话,躲天台吹风。
  为什麽每次先妥协的都是她?每次拉下脸来求和的也都是她?女人不都是可以无理取闹,等男人来哄的?怎麽就她做女人做得这麽憋屈?
  人真的不能独自待着,独自待着就会这样满头问号,更有甚者,还会像胡一下现在这样做蠢事,坐在天台一角数栏杆,嘴上念念有词:「说,不说,说,不说,说……」
  到底要不要把事情告诉许方舟?思考这问题已经够她死伤无数脑细胞,更悲剧的是她数栏杆数到四十几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,低头看萤幕,詹某人私人号码嚣张地闪烁着。
  恨!
  胡一下按下拒接键,刚才数到哪儿了早已忘光光,只好重新开始,这回,磕磕巴巴数到六十几,该死的电话又响了。
  胡一下恨不得尖叫,恶狠狠关机,数得眼睛都累了,咬牙决定,不数了,睡觉!
  这天台的风刮得真是销魂,却刮不倒她这个自体发热机,盖着风衣缩成一团十分暖和,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她还在想,曾经各大论坛疯传一个叫「手凉的女生你伤不起」的帖,敢情她体质好,她手热,就「伤得起」了?
  再睁开眼睛时,胡一下的第一反应,自己瞎了?搓搓眼睛再看,周围真的是一片漆黑。
  胡一下蹭地站起,看见对面的广告灯箱,这才松了口气,这一觉睡得真是昏天暗地,以为自己只是打了个盹,哪料一看表,已经快九点。
  冷风那个吹,一阵接一阵,她的风衣和手机都不知所踪,在天台找了一轮都没找到,难道被风吹走了?胡一下鼻子一痒,顿时连打好几个喷嚏,无语凝噎,她终於也「伤不起」了。
  胡一下搓着鼻子去开门,试了几次都拉不开,她最後几乎整个人都吊在门把手上,吃奶的劲都用上了,大门依旧纹丝不动。
  後知後觉的胡一下脑中悄然飘进一个声音,今天,好像是周五,周五好像要提前锁天台大门……瞬间,胡一下石化了。
  被困天台怎麽办?尽快和外界取得联络。
  可事实证明,理论与实践永远不统一,天台被她翻了个底朝天,手机依旧不见踪影;对着大门又拍又踢,外边一点动静没有;仰头找天台监视器,脖子都酸了,也没找着。
  比屋漏偏逢连夜雨更悲惨的是什麽?是夜色越来越深,风势越来越猛,她的喷嚏越打越欢。
  镜头若从背面投来,只见天台与夜色相连,空旷中自带一分神秘,迎风而立的女子长发飘飘,衣角飞扬,风景画般美妙。
  可镜头如果从正面投来,就只能看见,眼泪与鼻涕齐飞的女人对着天空某处,声音沙哑地祈祷:「老天,来个人帮我开门吧,老天,让我的电话响一声吧,一声就好,我再也不讨厌它的铃声了!」
  老天如何回答?「谑谑谑」的风声听来就像「呵呵呵」的嘲笑。
  也不知道被困了多久,胡一下被吹得脑袋僵化,手表上的指针都看不清了,扒拉着栏杆躲风,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跟谁说话,可不说话又真怕嘴巴都冻在一起。
  「如果祢下一秒就救我出去,我会考虑做修女的,不是说修女是嫁给上帝做新娘的吗?祢就救救祢未来新娘吧……」
  风卷着她的声音慢慢飘散,快要散尽时,胡一下耳边突然响起「喀啦」一声,第一下她还没仔细听,可紧接着第二声动静响起。
  难道,是开门声?难道,她的祈祷灵验了?
  胡一下四肢都没力气动了,只有眼睛依旧贼溜溜,果然,下一秒就看见大门豁然拉开,逆着光走来的上帝,不,是逆着光走来的詹亦杨!
  天台太暗,詹亦杨焦急地扫视天台四周,仍没看见她,胡一下差点「呜呜」地哭出来,忍住那点悲戚,奋力扬起胳膊,挥挥手,「我在这儿……」
  声音轻似蚊子叫,詹亦杨却听见了,拔足奔来,拽起她就骂:「你搞什麽鬼?」
  他语气再凶,胡一下也不管了,原本都冻僵了的手这回别提多利索,三下五除二解开他风衣腰带和扣子,整个人偎进去,默默叹一句:「真暖和……」
  十几分钟之後,披着他的风衣坐在副驾驶位上,吃着刚从路边小摊上买来的热汤面,胡一下将之前的一切轻描淡写,一语带过:「我本来只想到天台吹吹风,尝试下啥叫文艺的伤感,哪想到我一点都没文艺着,反而弄得自己一身狼狈。」
  旁边的詹亦杨冷脸开车,除了手,其他部位一动也不动像座瘟神。
  吃饱了就有力气,暖气吹着也分外舒服,胡一下看看他坚毅得能削死人的侧脸,自知理亏,又不知道是该道歉还是道谢,只好使出往常伎俩,凑到他鼻子下赔笑脸,「喂,干嘛不说话?」
  詹亦杨呼吸有些重,忍着的怒意散在眉梢眼角,「你再说一个字,我就把你扔下车。」
  虽说胡一下最大能耐就是在老虎头上搔痒,可面对阴险毒辣、老奸巨猾、狡诈成性的某人,还是免不了心生忌惮。
  她默默挪到副驾驶位最边缘,搂着安全带小声回道:「说起来真的很奇怪,当时大门拉开,两条人影站在门边,可我立刻就分辨出哪个保全,哪个是你。」
  他的郁结顷刻间融化一半。
  胡一下搓搓鼻子,再接再厉,「冷静前几天才买了一罐上好蓝山,等会儿我求冷静给你泡一大杯,怎麽样?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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