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爷的三宝妻 卷二 第四十三章

  另一种就不是猜了,而是算出来的,不给任何提示,只给放置的时间,得靠着易数推演出来。
  昭睿帝微微一笑,对着底下的众人道:「诸位爱卿可有猜出来的?」
  底下人为了博皇上一笑,都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瞎蒙起来,昭睿帝居都摇头,苏沅适时地躬身上前:「皇上,臣听说道录司的张道正极善占卜易术,不如就请他来为皇上射覆。」
  昭睿帝微笑点头应了。
  一般人听到道士想的不外乎是江湖骗子,其实也不能一概而论,沈琼楼有一回空调遥控器找不着了,急病乱投医请了那位朋友帮忙算算,结果没一会儿人家回过消息来‘东南方,木属’,她们家东南角正好有个木柜子,她抬起来一瞧,果然掉在柜子的夹缝里了。
  一回两回她还觉得是巧合,次数多了她也开始封建迷信起来,对这些道士有种莫名的敬畏,这个张道正能混到皇上跟前,肯定是有几把刷子的。不过有本事也不意味着他就是个好的了,
  张道正头戴古木通天冠,身穿赤色八卦道袍,脚上踏着七星靴,飘飘然上前几步,手指在宽大的袍袂下掐指轻算,不过片刻,微微笑道:「臣以龙却无角,谓之蛇偏偏有足,说蛟又嫌小,擅于攀墙,隐于幽暗,非守宫即蜥蜴。」
  昭睿帝微微一笑,掀开木盆一看,果然是只守宫,除了少数精通易理的学士不以为然,其他人都面露惊色。
  君无戏言,昭睿帝立时把那金樽赏赐给他,又道:「张道正窥天机有道,精通易学,擅观风水星宿,朕擢升你为四品左正一,掌管道录司,以后须得更加勤勉,钻研道术。」
  张道正跪下谢恩,昭睿帝心满意足,又说了几句,宣布宴席散了
  沈琼楼越想越觉得不对,小声跟殷卓雍道:「皇上弄出这个射覆,好像就是为了抬举这位张正一啊。」想了想又道:「不过那人确实有些本事。」
  殷卓雍眉梢都未动一下:「有本事又如何?难道还能靠着个道士治国不成?还是他能平地飞升,羽化成仙?」
  这人嘴也太损了点,沈琼楼一边想一边暗笑,没准昭睿帝吃药吃多了就真成仙了。
  殷卓雍突然低头问她:「我记得你当初不也给太子测过字,今日怎么不去试试手?」
  沈琼楼连连摆手:「算了吧,我连半桶水都算不上,哄哄太子还行,在其他人面前却是上不得台面。」
  住在宫里的日子倒和往日没什么区别,除了殷怀瑜时不时来找她玩,殷卓雍对自己的侄子不知道哪里不满了,他来的全程都没给他一个好脸。
  到最后更是连珠炮似的道:「老六,你的字可练完了?中庸背了几篇?……什么?就背了三篇,你对得起悉心教导你这些日子的三位帝师吗?哦,对了,方才听宫人说,谢师正在寻你要考校课业,你还赖在这儿做什么?」
  殷怀瑜面无人色地走了。
  沈琼楼不忍直视:「王爷何必呢,殿下统共来做了不到半个时辰,您这么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赶他走,小心皇上知道了不高兴。」
  殷卓雍扣着壶把倒茶,细长一缕注入玉盏:「皇上要是知道我敦促他学业,高兴还来不及呢,怎么会不高兴?」
  沈琼楼说了个简单的道理:「如今您算是在别人家做客,把主家的孩子就这么赶走了不太好吧?」
  殷卓雍眼皮都没抬一下:「熊孩子而已。」又懒洋洋地道:「他要是因着这个把我赶走,我倒是巴不得,谁稀的住在皇宫一般。」
  沈琼楼被怼到无话可说,他尝了口茶觉得味道不好,皱了皱眉倒到一边:「说来宫里的茶叶还不如府里的,喝着都有些陈了,叶底也不漂浮。」
  沈琼楼不信,也低头啜了口:「皇上坐拥四海,各地每年都要进贡,哪里敢把次品给他,圣上喝的肯定是最好的,怎么可能不好呢?」
  殷卓雍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:「皇上吃的喝的用的至多是上品,绝不会是真正的极品。」
  沈琼楼好奇道:「怎么说?」
  殷卓雍指尖在她下巴上轻刮一下:「叫声好哥哥我就告诉你。」
  作为一个好奇心极重的双子狗,沈琼楼在节操和好奇心之间挣扎了半晌,看着他好整以暇地神色,忍气吞声地道:「好……哥哥。」
  他心满意足,唇边笑意更深了几分,抬手指了指她的茶碗:「譬如明前头一波的龙井,可能几年才出那么几两,让皇上今年喝了,明年若是茶田没有出产,他喝不到这个味儿,岂不是要怪底下人欺君?在宫里当差的不求有多大功劳,大都只求个稳当,彼此心照不宣,也就只有皇上被瞒在鼓里了。」
  沈琼楼听的发怔,有些感叹道:「看来圣上也是难做啊。」
  殷卓雍把玩着茶盖,笑得温雅动人:「再难做,也有成千上万的人想抢着做。」
  沈琼楼心头微动。
  下午殷卓雍就被昭睿帝叫去下棋了,他们住的殿里有小厨房,他吩咐一句没人敢怠慢的,所以沈琼楼嘴闲,要了点毛豆,又准备了八角桂皮这些大料,趁着没人的时候煮了一小盆毛豆吃。
  殷怀瑜是个脸皮厚的,上午才被殷卓雍赶走,下午又挨挨蹭蹭地跑过来,探头问道:「十三皇叔不在吧?」
  沈琼楼摇头:「和圣上下棋去了。」
  殷怀瑜这才放心,大喇喇坐在主位上:「我就是打听了他要和父皇下棋才敢过来,要不然被逮住了又得被刺一顿。」
  沈琼楼没忍住翻了他一眼:「既然您知道要被损,还非得过来找骂干嘛?」没看出来殷怀瑜还有抖M倾向。
  殷怀瑜郁闷道:「我也没得罪皇叔啊,他怎么看我哪哪儿都不对,我招谁惹谁了。」
  又重重哼了一声:「我这还不是为了你,早就听说皇叔脾性古怪,他待你怎么样?我这边事儿都定了,正准备把你给要回来呢。」
  殷卓雍对她怎么样?除了时不时地骚扰让人忍无可忍,其他的还真挑不出什么来。
  她想了想,摆手道:「王爷对我很好,您不用在我这儿操心了,好好地把你地课业做好比什么都强。」
  殷怀瑜抓了把毛豆吃了,又酸溜溜地道:「有我对你好吗?」
  沈琼楼哭笑不得:「一样好一样好。」
  殷怀瑜到底是男孩子,惆怅一瞬就放下心来:「他对你好就好,哎,儿大不由娘啊。」
  沈琼楼:「……」这比喻用的,太子啊,你语文老师的棺材板我给你按住了!
  她想了想狐疑问道:「殿下下午又偷跑出来,几位太傅布置的课业做完了吗?」
  殷怀瑜摆摆手:「那是自然,要是没做完也不可能放我出来啊。」
  他大概真的是在宫里憋闷的久了,在宫里又没什么能说得上话的人,坐在她对面絮絮叨叨半晌,一人干掉半盆子毛豆,喝了两壶茶才肯走人,临走的时候硬让沈琼楼送他一程。
  沈琼楼给他烦的头疼,只好出门把他送到临近东宫,自己才折身回去,没想到闷头走到半道却被温和低沉的嗓音叫住。
  「沈长史也来这边了?」
  沈琼楼微微侧身,就见苏沅立在游廊中,宽袍大袖在风中轻摆,笑的温和雅致:「昨日事忙,没能向长史打招呼,没想到今日在西厂门口遇见长史了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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