殷卓雍瞧出她心里想法,也夹了片藕片吃了,嗤笑道:「这么些年了还是没什么改进,据说当初太祖在的时候,天下第一楼的菜肴味道堪称一绝,这么些年过去也都泯然于众了,来吃的大都是冲着太祖的面子过来的,吃的是身份和体面。」
沈琼楼没他那么刁的口味,吃的倒还算舒心,两人吃完后他本来想带她游湖的,她怕自己怕水晕船的毛病再发作,还是谢绝了。
沐休假期过去之后继续回到王府上班,没想到早上刚到宫里就传出旨意来,说中秋宫里要举办家宴,到时候顺便宴请各国使节,让殷卓雍提早准备着。
沈琼楼听完这消息还很是紧张了一把,生怕要做什么大准备,宋喜满不在乎地摆摆手:「要忙活也是宫里忙活,咱们到时候换身正规衣服,甩开腮帮子吃就是了。」
沈琼楼受教,见她手里又捧了本新封皮的《中庸》,探头过去瞧了瞧,发现是本新出的龙阳话本子,不由得无语道:「你也是个奇人,寻常市面上见到见不着的东西,你这里怎么一本接着一本有新的。」
要搁在现代也是骨灰级腐女啊。
宋喜摆摆手,又神神秘秘地凑过来跟她说话:「我知道有家书店专门卖这些艳情话本,不光有男人和男人,还有男人和女人,更有女人和女人,更有好多带了插画的,保管你能买到对口的,就是价格高了点。」
沈琼楼恍惚中想起上辈子舍友给她发毛片资源的表情,竟和宋喜现在这幅表情重叠了。
她忍不住问道:「写这些龙阳话本的……都是男人?」
宋喜拿出老学究地专业做派来摆摆手:「那自然不是,大多都是姑娘家,现实中断袖虽然不少,但哪有人愿意把自己床笫之间的事儿写出来的?」
沈琼楼抓了个侧重点:「现实中断袖不少?」她还以为古代人都很保守呢!
宋喜十分鄙夷她大惊小怪:「这有什么稀奇的,龙阳之风南地尤甚,好些南边的公子哥出门不带丫鬟,带着几个清俊小厮随身伺候,更有甚者还收几房男妾蓄养在家里,只要正室不管,其他人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。咱们京城也有不少官老爷好男风呢,时人都习以为常,并不觉得惊奇。」
沈琼楼算是开了眼界了,宋喜来了兴致,继续道:「不说别的,哪个男的喜欢男人还是女人,适合在上还是在下,我一眼就能瞧出来,你看看咱们王爷……」
殷卓雍此时正负手踱着步过来,如今天气已经有了些凉意,但秋蝉却叫的越发厉害,他难得烦闷,正想过来找她说说话,就听宋喜飘飘忽忽地声音传了出来:「你看看咱们王爷……」
他脚步一顿,微眯着眼立在窗外的阴影里。
沈琼楼心里道了声唉呀妈呀,追问道:「王爷怎么了?」
宋喜平日最是个小心谨慎的,但提起生平乐事嘴上也没个把门的了,神神秘秘地压低了声音:「你来的时间短不知道,我在蜀地那边的王府呆了八年,那边送妾送丫鬟送美人的大小官员不少,王爷愣是一个没碰,都给原样退回去了,八年了,就没见过他有女人,你觉着这正常吗?」
要是发生在无权无势的穷书生身上倒还正常,但豫王……沈琼楼摇了摇头:「你的意思是,豫王是……」她两指一曲,做了个弯的动作。
这个跨时代的动作却神奇地被宋喜领会了,点头道:「我觉得八九不离十。」
沈琼楼囧囧地想,所以豫王老调弄她其实是看出她妹子身汉子心的本质,想跟她当gay密?要是是真的,她没准可以把豫王拉出去参加姐妹聚会什么的。
她忍不住问道:「那这么些年就没有和你一样想的,给王爷送俊童小倌什么的?」
宋喜道:「有倒是有,不过王爷也没收。」
沈琼楼没忍住翻了个白眼:「那你说什么说,人家没准是没找到意中人而已,再说了,就是有意中人也不可能让你知道啊。」
宋喜非常肯定自己的看法:「王爷是何等人物,就算是断袖分桃,也肯定是找一位跟他一样毓秀钟灵的人物,怎么可能碰那些下九流的俗物呢?」
外头听着的殷卓雍深深吸了口气才把气儿平了下来,又是觉得可气又是觉得好笑,这两个家伙胆子倒是不小,敢背着人这么编排她,断袖分桃?!她倒是敢说!
那边宋喜和沈琼楼的话题越发深入,已经讨论到男男的几种姿势上去了,宋喜年纪大了又是个不正经的还能理解,她如今才十四吧?又是个未出阁的闺女,怎么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也知道的这么清楚,果然是给带坏了。
里头沈琼楼把自己上辈子看得为数不多的几部钙片全倒了出来,宋喜大呼知己,拉着她要深入讨论。
正好这时候管事拎着食盒送中午才做好的粉蒸肉过来,他几辈子见不着豫王一回,冷不丁见着了激动地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好,手里的的食盒差点没扔出去,慌慌张张地跪下道:「王爷,王爷万安。」
殷卓雍见已经露了行踪,知道墙角是没法再听了,冷冷地看了他一眼,撩起曳撒走了进去。
沈琼楼和宋喜吓得齐齐白了脸,她见他神情有点搓火,心知道肯定完了,拼命回想着他啥时候过来的,怎么自己一点察觉都没有。
殷卓雍嘴角一掀,皮笑肉不笑地道:「本王倒是请了两个好长史,好大的能耐,什么话都敢往外说?不知道还以为你们是我的仇家,说这话是想坏我名声?」
宋喜想着辛辛苦苦低调好几年,没想到一朝就要上黄泉,吓得腿一软就跪倒在地上。
他瞥了她一眼,他本来没打算计较这个,底下伺候的哪有不编排上头主子的,他这点气量倒还有,不过给未出阁的姑娘说那些东西,跪一会儿也是应当的。
他又转向沈琼楼,一双眼睛直直地往了过去:「沈长史跟本王来一趟,你不是好奇本王的事儿吗?让本王亲自地告诉你,别听外人传的歪门邪道,没的想左了。」
他在亲自上加了重音,沈琼楼顿时后背一紧,但他都用上本王了,说明也没有了拒绝余地,她硬着头皮答了个是,在宋喜看烈士的目光中僵着身子走了出去。
殷卓雍住的正院里还有人再作洒扫,他也一挥手打发了出去,沈琼楼瞧着又是紧张又是松了口气,既然把人都叫下去,应该不是打板子吧?不过把她拉来到底想干嘛?
她走到院里就不敢再往进走,站在院里道歉:「是臣的不是,不该跟人说您闲话,臣在这里给您赔不是了,您大人有大量,饶过我这一回吧。」
殷卓雍一手握住她肘弯出:「赔什么不是啊,方才不是还挺能说的,这时候怎么就怕了,我不是断袖吗?能把你怎么着不成?」
沈琼楼冷汗哗啦啦往下冒:「您……您怎么会是断袖呢,您是天下一等一的真爷们,谁是断袖您也不可能是断袖啊。」
情急之下她嘴皮子都比平时利索了不少。
殷卓雍却不吃她这一套,老鹰捉小鸡似的把人捉进屋里,她转身想跑,正门却砰地一声被他反手关上了。
沈琼楼惊道:「您这是做什么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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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爷的三宝妻 卷二 第三十一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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