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想了想,把手边的蟹黄包子往他那边推了推,又倒了加了姜丝的醋:「您尝尝这个,这家的蟹黄包子在京里是出了名的地道。」
她为了增强说服力,又补充道:「上回我带太子来,他吃了两笼还没打住。」
殷卓雍本来伸出去的筷子又收了回来,并拢放下筷子,漫不经心地道:「不用了,我不怎么喜欢吃蟹肉。」他抬头瞥见她也停了筷子:「吃好了吗?」
沈琼楼点了点头,正要结账,就见他猝不及防地挨近了,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两指宽,温热的气息扑在她脸颊上,满鼻都是龙涎香的味道,她不由得想到了他上回作势要亲她那次,脖子都僵了起来,缩了缩脑袋:「王,王爷?」
殷卓雍轻笑了声,倾身挨近她,用绢子缓慢地帮她擦了嘴角的汤水,细白的手指隔着绢子在她饱满的唇瓣上来回游移:「怕什么,难道我还会吃了你不成?」
沈琼楼非常尴尬,好容易等他擦完才敢张嘴:「多,多谢王爷爷……」
殷卓雍:「……」
她自己也悟了过来,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,怎么就把那个爷字给顺过去了呢!
殷卓雍瞥了她一眼,起身坐了下来,一开口问的确实正事儿:「今日太子被皇上责骂,是你开口相助的?」
沈琼楼暗自惊讶他耳目之灵敏,迟疑着点头道:「谈不上相助,不过是帮着劝和几句。」
殷卓雍低头闻了闻店里自制的大麦茶,觉得味道尚可,这才浅浅啜了口:「宫里每个月不知要抬出多少被廷杖的死人来,内脏都给打碎了,这些人里,多半是插嘴了不该插嘴的事儿。」
沈琼楼渐渐品出意思来,不过倒也没急着插话,静静地等着他的下文。
殷卓雍见她定力好,倒生出几分心喜来,嘴上继续不急不慢地道:「你这回运气好,恰好搔到皇上痒处,若是下回运气不好……」
她白着脸接口道:「我就给打成饺子馅了。」旁观者清,她一个穿越的对君权这种东西实在没啥敬畏之心,现在听了别人点拨才觉出不妥当来。
一般人未必能脑补出那个场景,但她可是刷过《x尸走肉》《x国恐怖故事》等众多血浆美剧的,一下子就想出来自己被打的鲜血横流的场景。
殷卓雍冷不丁瞧见她白嫩的手攥紧了,指甲因为用力呈现出秀气的淡粉色,不由得用自己的手覆在她手上,轻轻拍了拍:「只要明白了知进退四个字,在宫里就能游刃有余。」
沈琼楼正哀伤地脑补自己被打的支离破碎的画面,没注意他覆着自己的手,半晌才慢吞吞地道:「多谢王爷提点,臣记住了。」
他漫应了声,摩挲着她手上的圆圆肉涡:「这么说来,你又欠了我一顿啊。」
沈琼楼这才反应过来,急急忙忙地缩回手,讪笑道:「下个月发月钱了再请您。」她抬头看了看天:「天色不早了,臣该回去了。」
殷卓雍倒也没再调弄她,一路安安稳稳地把人送到沈府。
沈老夫人的院子里,沈木和大哥二哥都在,陪着老太太说话解闷,就是不见陈氏的身影,她不由得奇道:「娘在哪呢?」
就是隔着一大把络腮胡子,都能看出沈念文脸上的哀痛:「厨下。」
沈琼楼道:「娘要下厨做饭?」按说大家夫人下厨都是兴致,不像小户人家得亲自下厨做饭,因此她倒是不知道陈氏还有这种爱好。没想到这话问完,屋里的几人神情都有点微妙。
沈琼楼觉得亲娘做饭是该捧捧场,但见众人表情不对,还以为自己说错话了,仔细想想也没什么错处,为啥大家的表情都这么离奇呢?
还是沈老夫人先开了口,她撑着身边的拐杖起身,一边缓缓道:「你媳妇难得下厨,正好你们都在,一家五口也好久没聚过了,去用饭吧,不用陪我这老婆子闲磨牙了。」
沈木眼皮可疑地抽了几下,终究没胆子拉着老娘一道儿体验自家媳妇的厨艺,带着三个小崽子回了自己院子。
正好陈氏这时候兴冲冲地迎了出来,还带着银攀膊,喜滋滋地道:「饭菜马上就得,你们先坐下等着吃吧。」
沈木咳了声,威严的凤眼闪烁:「悠悠,你帮着娘打理家事,也已经忙了一天了,还是先歇歇吧,厨下的事儿交给下人忙活便得。」
陈氏闺名陈悠悠,沈木为了在儿女面前维持大家长的威严,向来不会当着他们的面叫她闺名,沈琼楼听见这一声,又看着大哥和二哥隐痛的神色,顿时觉得事情惊悚了。
陈氏没听懂他委婉的劝阻,仍旧脸带喜色地道:「有什么可忙的,家里有什么事儿,我就等着你们回来尝尝我的手艺。」
又转向沈琼楼,笑眯眯地道:「娘特地给你做了碗面条,你等会儿趁热吃了。」
沈琼楼本来还觉得有亲娘宠爱着的感觉相当好,看到那碗面条的尊容就只觉得这份爱太过沉重她消受不得。
这碗面按理来说应该是汤面,但里头的汤只有小半碗,颜色好比中药,面条每根却有大拇指粗细,里头黑黢黢不知道搁的啥东西,闻着又是酸又是咸的,虽然她是喜欢吃面没错,但这碗……吃了会折寿吧?
沈念文和沈岑风同时递来一个同情的目光。
她默默地把面条放下,低声道:「娘,我不太饿,我在外头和人吃过饭了。」
这时候陈氏做好的菜也端上了桌,看着倒是有鱼有肉有菜挺丰盛,但菜大概是杭椒炒西红柿,圆葱煮泥鳅,土豆丝炒不知道什么鬼的一坨,鱼瞧着倒还正常,除了被五马分尸,肉不知道为什么呈现一种迷之黑色——难怪沈老夫人先溜了。
沈念文平时不说话,但这时候反应十分迅速,夹了筷子杭椒到沈岑风碗里:「孔融让梨,二弟先吃。」
沈岑风凤眼瞪圆,把圆葱夹了几根扔到沈琼楼这里,微微笑道:「说到孔融让梨,应当让给小妹才是。」
沈琼楼:「……」她把面条推到沈念文跟前:「长幼有序,大哥尝尝娘做的面。」来啊,互相伤害啊!
陈氏给沈木布菜布的正高兴,幸好没注意到三兄妹在互相伤害,几人除了陈氏,都面带苦色的进行了这长达半个时辰的家庭聚餐,然后面无人色地走了。
沈琼楼估摸着是去喝消食茶去了,她喝了小碗酸梅汤才回到沈老夫人的院子,发牢骚道:「祖母也不提早说说,好让我有个心理准备。」
沈老夫人斜睨着她:「准备什么?孝道大于天,你娘做的饭你敢不吃?」
沈琼楼被一口气噎了回来,她也有几分头疼地摇头:「你娘针凿理事规制下人都是把好手,唯独厨艺之道数十年如一日,偏她还爱做这个,吃一顿能胃疼好几天……哎。」
沈琼楼心有戚戚焉地点头,她捧着消食茶有一下没一下地啜着,忽然想起今天早上的事儿来,细细跟沈老夫人说了。
沈老夫人听完之后微微皱眉:「这般一味苛待皇后嫡子,厚待妃妾庶子,圣上也太……」她并没劝说,但眼里的反感和不以为然沈琼楼都能瞧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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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爷的三宝妻 卷一 第三十七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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