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了,他借用赵冬雷那小子的名字,不想别人认出他是谁,好躲开无止境的追杀,那些人……
那个人……
「你们怎么还在这,快跟我来!」这两个傻子不知道要避一避吗!
「大人……」你不是该出去主持大局吗?怎么像只乌龟缩头缩脚的,跟着百姓一起避灾?
「往这边走,别跟丢了,本官可是冒着性命危险前来搭救,以后记得要回报本官呀!」段青瓦话中有话地看向被人扶住的男子,思索的目光落在仍在流血的伤口上。
「大人,这是往会宾楼里头走,火一烧过来就困住了,谁也别想逃。」他是在杀人还是害人呀。
牛双玉觉得这位知县大人太不靠谱了,好像百姓的死活与他并无太大干系。
「楼里有座小湖,小湖能通到外面的大河,我们顺着河道就能出去了。」火再大也碍不着他们。
「大人不用管外面的百姓吗?」赵冬雷冷冷的问道。
既然知晓有条逃生路线就该振臂一呼,帮着疏通、抢救、安置、做灾后处埋,而不是一个人夹着尾巴逃走。
「自顾不暇、自顾不暇呀!本官是家中独苗,若有个三长两短岂不是让家里爹娘哭死。」他一己之力能救多少人,他不会不自量力去搀一脚,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。
段青瓦看了一眼那座「青山」,心想他流那么多血怎么还不晕,这分强大的意志力着实惊人。
「大人,你不是好官。」牛双玉不满的瞪人。
他两手一摆。「本官从未说过要当好官呀!你们打哪得来的错误认知,本官向你们道歉。」
见过无耻的,但没瞧过无耻到这么理直气壮的,他说出很多当官的人不敢说的话,却也是实话,但是那漫不经心的态度让人很火大。
「尸位素餐。」居其位而不尽其职守。
「是是是,本官是吃闲饭的,没什么雄心社志,不过你的伤要不要上点药,本官有上好的金创药。」他还多添了一句御赐的,表示伤药疗效奇佳,出自太医院。
「拿来。」话不多的赵冬雷冷睨一眼。
「是,给。」他拿给还在嘟嘴瞪他的小姑娘,而非还伤着的男子,这两人……很有意思。
拿到伤药的牛双玉想马上为赵冬雷上药,但他太高了,她不容易洒到伤处,因此她怀念起现代的恨天高。
幸好他们很快地来到后院,湖泊就在眼前,一艘带蓬的小舟划了过来,划船的船夫相当高大,约二十来岁,舟子不大,最多容纳四、五人,再多人就会翻覆。
这时的牛双玉也了解他为何不肯救人,因为救不了太多人,反而将人引进来送死,小舟来回一趟人也差不多死光了,不是被烧死便是溺死,除非水性极佳的人才游得出去。
她稍稍减少一些厌恶感,毕竟人家救了他们。
上了小舟,赵冬雷往蓬里一躺,牛双玉这才将他受伤处的头发拨开,撒上止血的药粉。
「段大人,这事你计划得不够周详,元宵灯会和百花会不该放在一起举行,人数控管方面也失了分寸。」原因在于人太多了,附近几个村落、乡镇的人都来了,造成人满为患,把与民同乐的美事变成祸害百姓。
「是的,下官……呃,是本官的疏忽,本官原本是出自好意,谁知百姓不自爱,把一件好事搞成祸事。」他也冤呀!正看着美人儿的香车游过会宾楼搂前,他一壶梨花白尚未饮完,外面就大嚷着失火了,把他的小心肝都给惊着了。
「赵冬雷,他为什么突然对你说话很恭敬,他也撞到脑袋了吗?」牛双玉俯在赵冬雷耳边小声说着。
黑瞳眯了一下,若有所思。「你说百姓不自爱?」
「是呀!本官让人在城门口竖了牌子,要逛灯会,看花王、花后、花状元的人不得推挤,不得大声喧哗,不得碰触灯架,可他们哪一项做到。」分明是找死,怨得了谁。
「强词夺理。」有几个百姓识字。
「就是嘛!大人,你这是推卸责任,有谁逛市集不推挤、不大声交谈,爱东摸西摸是人的天性,你的要求太苛刻了。」一般市集都要讨价还价了,更何况是让人猜灯谜的灯会,底下的人不扯开喉咙叫喊,台上的人哪听得见。
「是这样吗?」他没逛过灯会不知。
不知者无罪。
―时之间,小舟上没了声音,许是过度紧张,现在终于放松了,牛双玉不自觉睡着了。
「段大人,此事出自于你的无能,因此在合理的范围内你要适度地赔偿伤亡百姓,拿出你最大的诚意。」直到牛双玉睡着,赵冬雷才又开口,目光冷厉,直射三分悠然,七分玩世不恭的段青瓦。
「赵兄弟,本官俸禄有限呀。」意思是没钱,他哭穷。
他冷诮。「平远侯府的银子多到可以去填河,你刮刮牛毛就有了,不用自谦。」
正在泼水玩的段青瓦一听,差点扑通往湖里栽下去,他一脸惊色。「王……你想起来了吗?」
「你想要我想起什么?」看来段青瓦是真的认识他,而他却故意掩藏着,究竟是何居心。
他干笑,神色显得不自在。「没有、没有,下官……本官虽是出自平远侯府,可钱财一物向来不经手,因此阮囊羞涩,就靠本地仕绅救济,恐怕不能尽如人意。」
段青瓦看了一眼靠在蓬壁睡着的牛双玉,她的一只手还捉着赵冬雷手臂,收钱一事他毫不避讳,认为这事理所当然,当官的不收点孝敬活得了吗?他不过顺应潮流。
「你为什么会在这里?」他记得他是玄武十九年的状元,进了翰林院,是最被看好的首辅继任人选。
「你不知道京城这些年乱得很吗?我们平远侯府谁也不帮,中立派,在祖父的安排下,大多的子弟都外任了。」人不在京中就不会受到牵连,也不会有人打着同舟共济的念头要钱。
段青瓦是平远侯府的大房嫡长孙,那房就他一名嫡子,余下三名庶子,他爹担心那些不安分的人借故成群结党,因此二话不说同意祖父的做法,一放就是几百里外的北边小县,快马来回也要半个月之久。
但他不怨,家里长辈也是为了要保全他,夺嫡这种事动辄抄家灭族,他走远一点好保存段家血脉,若有哪个不肖子弟被兜了进去,风声传到清江县他也早就走了,不等京里来人拘提,一窝给端了。
闻言,赵冬雷静默了一会。「这世上没有所谓的中立,不选边站有时死得更快。」
因为平远侯府有钱,两座玉矿、一座铜山、田地上万顷,所娶的媳妇个个大有来头,十里红妆,他们拥有别人最想要的东西——银子。
「难道你想……」他心头微惊。
「勿做猜测,我还没有造反的本事。」只是皇上活太长了,该让位给底下的人,免得每一位继任者都野心勃勃。
皇上即位时已经四十多,他的儿子们多数也成年,因此他总是担心他们觊觎他的帝位、想着怎么弄死他,所以他先一步压制他们,不给实权,只以虚位吊着。
但是他年岁渐长,开始感觉到体力不如从前,长命百岁是每一个当皇帝的希望,他也怕死,看到正值壮年的儿子们会心生不满,认为他们不安好心,在他面前炫耀自个儿年轻力壮。
「咦?谁要造反……」打了个盹的牛双玉因拉闸的声音而被吵醒,她揉揉眼睛,看着篷舟划出小湖,进入外面的水道,仿门的拉闸在小舟通过后又放下。
「没事,你再眯一会,等到了河面我再喊你。」赵冬雷伸出的手停顿了一下,而后摸上她凌乱的发丝轻抚着。
「不了,再睡下去就不想醒了,睡睡醒醒,明儿一早会头痛。」她的睡眠一向一觉到天明,若是中途醒来,睡比不睡更累,全身筋骨好像移位似的,拉都拉不直。
「不然看看月吧,今晚的月儿又大又圆。」下一次再一块赏月不知是何时,少了他在身旁,她能依旧如故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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药田小姑娘 第二十三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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