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瑶也不是轻易动怒的人,此时冷笑连连,问道:「我的侍女,再有什么不妥不好的地方,自有我管着,和你什么干系?姑姑也是有了些年岁的人了,也该知道这府里的规矩。我往日就说了,来了我这院子里,更要知道我这院子里的规矩。」不待林善家的说话,又轻轻说:「你回过二太太了?」
林善家的自然没有回过,只因是姜氏指派的,也不慌:「老奴想着,二太太让老奴做姑娘的管事姑姑,这些小事,也是分内之事。」
季瑶冷笑道:「小事?你们昨日撵了我的姑姑,今日又要撵我侍女,这是哪门子的小事?若是我这院子里犯了谁的忌讳,就连我也一气撵了就是了,我去外面一头碰死了也就得了。你们倒也不必告诉老爷,省得老爷远在灵州,得了这消息,还打量着我是给一群奴才逼死的!」她说到这里,装模作样的拿手巾掩住嘴,咬了咬自己的舌尖,硬生生的逼红了眼圈。
「三姑娘少说几句吧。」楚氏转圜道,饶是看不惯林善家的,但林善家的是姜氏的心腹,若是这话告到了姜氏那里,只怕姜氏要对季瑶不利。季瑶转头冷笑,佯作盛怒道:「你是个贤惠人,今日又不是你给人骑到头上来了!」
楚氏和季瑶素来是亲厚异常,季瑶连楚氏都给骂了个狗血淋头,不难想到她的盛怒。林善家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:「姑娘这是哪里的话,借给老奴胆子也不敢逼迫姑娘,况且这也是为了姑娘好。」
「你要撵我侍女,可回过我了?」季瑶厉声问道,「我看你是婶子的陪房,素来敬你几分,心知你是个妥帖的,让你来我这里当差。你倒像是拿捏住了我,这几日说得什么混账话,做得什么混账事,如若是老爷在府上的日子,仔细打断你的腿。」又劈头道,「知书偷了什么东西,你们拿出来,若真有这事,说明白了还则罢了,否则,休怪我不依!」
林善家的忙道:「今日姑娘去了太太那里,我也就起身当差了。谁知道一进院子,却见知书这小蹄子发中戴着一支嵌鸽血红赤金簪,这物件我也是见过姑娘戴的,姑娘素日里宝贝成什么样,怎有到了她手中的道理……」她一面说一面拿出了那一支嵌鸽血红赤金簪来。
司琴是个暴脾气,更不说和知书素来亲厚,此时已然嚷道:「这是什么道理!这簪子是姑娘赏给知书的,婶子连问都不曾问,就敢说知书手脚不干净?」
林善家的脸色顿僵:「姑娘——」
知书冷笑道:「哪里不曾问,我说是姑娘给的,婶子非要不信。也不说仔细些回过姑娘再来处置,大喇喇就说是我偷了姑娘的东西,仗着是二太太身边来的,便这样冤枉我,安得是什么心?」
季瑶连连冷笑:「我倒不知道咱们府上有这样的规矩了,主子赏下面的东西,还要回禀你一声!」她说到这里,又咬着牙怒道:「我让你来做主子还是做奴才的?如若不守着我院子里的规矩,只管回二婶子身边去。」
林善家的脸上白了白,强行辩解道:「老奴既然是管事姑姑,姑娘院里事无巨细,都应该过问,如此才能不辜负二太太和姑娘的托付。」
虽是这样说,但林善家的又不是傻子,这样明目张胆的说出自己将东西赏了知书这话来,若说不是维护也说不过去了。但林善家的却也不能反驳什么,当着这样多人的面呢。那日姜氏让她撵了知书,她正愁找不到法子,就见知书戴着季瑶的首饰,原本以为能够得偿所愿,但现在看来,更像是一场早就策划好的阴谋。
季瑶也不去理林善家的,指着身边的几个丫鬟:「没眼力的东西,没有听见那东西是我赏给知书的么?还不松开,要我请你们不成?」
众人迫于季瑶亲自开口了,只好上前解了知书的绳索。季瑶一手携了知书,缓缓地走到了林善家的面前。她如今不过只有十二岁,身量比林善家的矮了一大截,这样站在林善家的跟前,像是个瓷娃娃般娇小,她抬头看着林善家的,冷笑道:「好一个事无巨细皆要过问一番。既然姑姑这般负责,那今日当着大奶奶的面,还请姑姑为我管了这件事罢。」说到这里,她转头道,「司琴,取了名册来,还请姑姑好好为我管一管。」
司琴对于这样的事,嗅觉灵敏得很,一听季瑶开口,转身便进了屋,取了一张绛云色的薛涛笺来展开,给了林善家的:「婶子请吧。」
见季瑶胜券在握的笑容,楚氏倒是明白,只怕今日的事是季瑶自己授意的,为的就是等着这本名册。想到这里,她还是十分神助攻的开口问道:「什么名册?」
「你们去将这院子里所有人都给我唤来,我今日有话要说。」季瑶吩咐道,待那几人去了,她这才看向楚氏,低声道:「也没有什么,只是有些不开眼的,欺我病中无力管事罢了。」说到这里,又转头看着林善家的,「既然姑姑方才说了,我这院子里面,事无巨细皆要过问。这事还请姑姑亲自动手,替我料理吧。」
林善家的看了那薛涛笺,吓得手都抖了起来:「姑娘——」她如今算是明白了,什么赏了知书金簪,全都是为了现在来打算的。
根本就是借刀杀人!她是故意引了自己来查的!
林善家的只觉得心胆俱裂,仍是仗着自己是姜氏的人,问道:「姑娘,这样多人,都要……」
季瑶笑道:「怎么?我的知书戴了我赏给她的东西,那就是偷盗,这薛涛笺上的人,罪名都写得真真儿的,姑姑要视而不见?」她说到这里,又指着她道,「你是什么东西,我身边的人,你说撵就撵。果真最后是冲着我来的是不是?我都不知道,你这样恨我,索性都走,我去灵州投奔老爷去,我总不信我爹也容不得我!」
这话诛心至极,林善家的忙要请罪,楚氏则是扶着季瑶:「林家姑姑,真要姑娘这样动气?姑娘若是气坏了身子,也不怕二太太怪罪!」
若这事真的闹到了老爷那里去,只怕非要给撵出去不可!林善家的忙伏下磕头:「姑娘说这样的话,我怎的担待得起?只是这样多的人……」
知书那头刚得了自由,一壁给季瑶抚着心口,一壁冷笑道:「合着林家婶子心中也是偏帮着的?姑娘赏了我东西,林家婶子什么都不问,便说我手脚不干净,偷了姑娘的东西,方才还说是小事你能做主的,没成想现在倒有了底气。」
林善家的在长平侯府上风光了半辈子,何曾有这样跪地剖白的时候?楚氏倒也乐得看这样的一幕。往日她嫁进来,便知道二婶子姜氏绝非好人,偏生小妹妹如何都不信,不拘别人怎么说,都像是触了逆鳞一样。
而现在,季瑶虽说敛去了方才的气势,但知书此时说了这样的话,季瑶都没有阻止,还不能说明她的态度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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妻点江山 卷一 第13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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