事情吵嚷了好几天,文官集团也不好跟勋贵死磕,人家的孩子打也打了、关也关了,秦家小子又没什麽大碍,再穷追猛打,倒显得自己刻薄,皇上也不好做。
於是皇帝下旨训斥了一番,皇后又把一群夫人叫进宫教导了一遍,也就放人了。
顾容仪前脚被抬进家门,太医确认了暂时死不了,後脚萧家就使人接了萧罗衣回娘家。
太夫人心下一沉,对萧罗衣的行为厌恶起来,但到底是自家家教不过关,这节骨眼上也不想再闹出什麽事,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放行了,只是心里到底不舒服,这世道没哪个婆婆喜欢没事回娘家的媳妇,何况亲孙子还躺在床上要人照顾呢,使性子也不是这麽使的,亏她平日里还对这孙媳妇照顾有加,简直是个白眼狼。
萧罗衣回娘家後,先跟着大伯母徐氏亲自去秦家赔罪,至少别让秦家迁怒萧家,这也是个态度。
秦老太太倒挺和善,看着萧罗衣还肿着的眼睛,拉到身边坐下,「可怜见的,女人嫁人如投胎,你们怎麽就让人给骗了呢?」
萧罗衣尴尬得要死,这位老太太,您说得太直接了吧?不过可以理解,换自己家的孩子这麽被人折腾,估计会更不给对方面子。
徐氏也抹泪,「实在不知道竟是这样的人,只是到底是咱们家自己挑的女婿,怨不得别人,只能厚着脸皮向您请罪。」
秦老太太挥挥手,「你们家的老大与我们家的老二还是同年呢,往年也到我这里磕过头,你们家的家教我是信得过的,正主没来,你急什麽?便是你家女婿,也只是起哄的那个,不懂事也是有的,坏却还没坏到那个分上。」
这就是家风好的好处了,发生了再坏的事情,人家也愿意相信你家是坏人中最不坏的那一个,所以人品还是要靠平日慢慢攒的,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支取。
「老太太这麽一说,让我无地自容了。」徐氏深感丢脸,但总不至於逃避,这只会更让人看不起。
「且罢,且罢,可别再说了。」秦老太太道:「可别委屈了孩子。这是你们家三姑娘吧?」
「请老太太安,老太太万福。」萧罗衣起身行礼。
秦老太太笑道:「别客气,好个模样儿,范家六房的大郎是你姊夫?」
萧罗衣回道:「是,如今在云南做通判。」
「我的小儿媳是范家女,也算姻亲,日後多亲近才好。」
萧罗衣点点头,心道范家就这麽厉害,怎麽个个都提范家?
几个人又闲扯了几句便告辞,出了门,萧罗衣忍不住问徐氏,「范家真的很厉害吗?」
「范家人官也不是做得特别大,但几代都有点学政的,又有范氏书院,桃李满天下,所以人人给三分薄面。你姊夫还算旁支呢,都能中了探花郎,可见家学渊源。」
萧罗衣微微一笑,多好啊,至少姊姊嫁了好人家,自己以後跑路都能多一处不是。
顾容仪这次苦头吃得大了,他爹也不好再揍,太夫人嫌薛姨娘闹腾的慌,直接丢进院子里关了,顾容臻只敢背地里哭,曹氏决定把这个祸害关个三、五年再说,免得再出去丢人现眼,也就太夫人还记得一日遣人过来看一看,萧罗衣的陪嫁都带回去了。
屋子里空荡荡的,天气又热,还不许摆冰盆,大姊儿时不时的哭几声,搞得顾容仪烦躁不堪,直躺在床上痛骂,「原以为她还算有点良心,没想到一出事就抛下我独自回娘家了,这算什麽?你们没一个好人!」
又骂那秦公子,「不过就是磕破头嘛,有必要叫人用鞭子打吗?」
骂得狠了不小心扯痛了伤口,边惨叫边骂,「哎哟喂,痛死爷了……你这个蛇蠍心肠的女人,抛下丈夫就走了,看我日後怎麽收拾你……」
顾容臻得空来瞧,看到顾容仪这依旧不知悔改的模样,气不打一处来,进门就骂道:「你找死呢!魏国公家的老七今儿听说没气了,老九听说也快不行了,你是想招来老爷再给你一顿,与他们作伴是吧!」
顾容仪吓了一大跳,「怎麽这样?回来时不是好好的吗?魏国公得势,那两个混蛋打得最轻,就知道打我们。」
顾容臻恨恨的捏着顾容仪的胳膊,低声道:「你啊你啊!要人怎麽说才明白,咱们不过丫头生的,你当你矜贵得很呢!」
顾容仪闻言怔了半天,「他们家老太太就不管吗?」
顾容臻恨铁不成钢的说:「魏国公家十几个庶子,死几个算几个,你怎麽就不明白?」你当人得势是傻的吗?为什麽人家比咱家得势啊,就是看得清局势,顾容臻欲哭无泪,她哥是真傻啊!
「可是——」
顾容臻打断他的话,「可是什麽?你从此就改了吧,好好跟嫂子过日子。我是个姑娘,能做什麽?姨娘那更是……半个奴才,日後你还要指望着嫂子过。」
「她都跑了,过个屁!」顾容仪说起这个就来气。
顾容臻心道:看你做的事也像个人会做的?嫂子气得回娘家也是情理之中。只是这话做妹妹的不好说,只能急道:「两口子哪有不拌嘴的?媳妇儿拌嘴回娘家的也尽有,你去接不就得了?」
「行了行了,到底是男人大还是女人大?惯得你们一个个都自以为了不起,我才不去接,你们少来烦我。」
顾容臻气了个倒仰,没想到胞兄不争气至此,想着以後姨娘还要靠他养老,就觉得前途黯淡。
她算是看透了,日後必定不能嫁这种混蛋!但眼前这个到底是自己的哥哥,不免又忍住气劝了几句。
顾容仪要是能听劝,早不是今天这个样子了,几句话直把顾容臻气哭出来,抹着眼泪走了。
顾容仪身边人早就换了一拨,海棠还死了,奶娘早就出府去,竟一个熟的也没有,更没有人再劝导,任凭他骂骂咧咧,还传得满府闲话,众人更是看不起这位四爷了。
伤筋动骨一百天,顾容仪被狠抽一顿,也躺了大半个月才下床,下了床後发现自己被软禁在院子里不得出门,连花园都不许去。安阳侯为此事迁怒薛姨娘,也关了薛姨娘,除去嫁出去的顾容复,薛姨娘一系也只有顾容臻偶尔带点东西来看看顾容仪。
被关得发霉的顾容仪,连闲书都没得看,内书房被萧罗衣霸占,唯一看得懂的只有三言二拍,还是看过的,那些个什麽《梦溪笔谈》竟是些文言文,看着竟不是消遣而是伤神了,只好一天到晚对着後院的几株植物发呆,间或被女儿的哭闹吵几下。
偶尔去看看女儿,也很伤感。跟过他的女人,除了萧罗衣还好好的,竟无一善终。
想着顾容臻的话,不免心中愤懑,都是一个爹的,凭什麽庶出就差这麽多?书上还说女子要贤良不妒呢,果然书上的东西全都是放屁!嫡母贤良会把他关在这里吗?就好像大哥没惹过事一样,那年跟乐昌公主驸马家的三小子打架,不过蹭到一点皮,儿啊肉的喊得跟死了人一样,老爷不过装样子要打,太太就往死里拦着,若老爷打的是他,只差没在旁边助威,真是白喊这麽多年太太了。
哼,好一个菩萨面儿蛇蠍心肠的女人!
萧罗衣在娘家住了一个多月,虽然知道这麽着也不是办法,他们家的长辈不可能让她在娘家住一辈子,但得过且过吧,有吃就吃,有睡就睡,一个月下来倒胖了好些。
到了八月,安阳侯府太夫人过七十大寿,再不回去就说不过去了,只能一步三蹭的上了车,回了侯府。
太夫人正在看寿礼,心情很好,但看到萧罗衣时,脸就沉下来了,淡淡的说:「你先回去吧。」
萧罗衣行了礼就退下了。她也知道这种时候回娘家,必然遭到夫家厌弃的,既然她选了那一个月快活日子,就别抱怨人家不给她好脸色。
回到青葵院,顾容仪正无聊的转圈圈,看到萧罗衣,也同样很不给面子的「哼」了一声,赌气进屋,把萧罗衣关在门外。
萧罗衣叫向嬷嬷一脚踹开房门,无视顾容仪的呆滞,该干麽干麽,衣服放进柜子里,针线单列出来,太夫人的寿礼还是要送的,至少面子上要过得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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媳妇有出息 下 第四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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