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嬷嬷皮笑肉不笑的说:「劳姨娘惦记了。」
萧罗衣懒得计较她的态度,转身就走,走没两步却听见帘子里头李嬷嬷故意说——
「呸!仗着姑娘好性儿,什麽脏的臭的都敢往姑娘屋里送,也不照镜子瞧瞧,什麽东西啊!」
萧罗衣脸色一白,握紧拳头强忍着怒火。
突然一声断喝响起,「住口!哪个奴才如此放肆!」
萧罗衣抬头一看,只见黄氏扶着萧锦绣站在院门口,气得发抖,「青天白日的,一个下人就敢作践姑娘们,我还没死呢!」
李嬷嬷顿时吓得跑出来跪在地上,抖筛子一样抖个不停,一句话也不敢说。
萧锦绣看着李嬷嬷气不打一处来,偏又是她的奶娘,却欺负了庶妹,她若开口倒显得张狂了。
萧罗衣好歹也跟萧锦绣朝夕相处了好几个月,这点眼色还是有的,劝道:「母亲请息怒,犯不着为了个奴才生气。」
「来人!」黄氏叫道:「叫吴管事的娘子来,送李嬷嬷回家去,这麽大脸面的奴才,我们二房用不起。」
「母亲且饶了嬷嬷这一回吧。」萧罗衣还没蠢到家,好歹也看过《红楼梦》,知道奶娘对於小姐少爷是个什麽地位,这麽一赶,岂不是把嫡姊往死里得罪?
「不用说了,这等刁奴没得坏了我们家的名声!」
李嬷嬷惊呆了,她可是二太太嫡亲闺女的奶娘啊!为了个姨娘养的庶女,怎麽这麽打自己亲闺女的脸!
「罗衣!」
「女儿在。」萧罗衣被黄氏吓了一跳。
「跟我进来。」说罢,黄氏看都没看李嬷嬷一眼,带着两个女儿就往正房走去。
萧罗衣低眉顺眼的跟着黄氏进了正房。
黄氏一坐下就问:「李嬷嬷这麽指桑骂槐多少次了?」
萧罗衣不吱声,她摸不准黄氏想做什麽。
「你这个没刚性的!」黄氏没好气的说:「不过一个奴才,敢这麽说话,你就该回我才是,再不然告诉你姊姊。好好一个姑娘,叫奴才堵得话都不敢说,这是我们这样人家的规矩吗?」
萧罗衣满腹委屈,内心不由埋怨嫡母站着说话不腰疼,她一个庶女,也是很难做的好不好?
黄氏看到萧罗衣的样子,叹了口气,「三丫头,过来。」
萧罗衣走近,就被黄氏牵着手在身边坐下,不过看到萧锦绣还站着,神色不禁有点慌乱。
「三丫头啊!」黄氏抚了抚萧罗衣的鬓角,「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些什麽,无非是疏不间亲、嫡庶有别,可你扪心自问,我这做嫡母的有亏待过你吗?」
萧罗衣摇头。
「你才醒来那会儿,虽说什麽都不记得,但身子好了後总算行事大方从容了些,我还与你姊姊说,这回落水一吓,倒把你原先那鹌鹑样给吓没了,也是好事,不曾想没几天又变回原样,说句掏心窝子的话,你虽不是我生的,却也在我跟前养到这麽大,我便是偏心你姊姊一些,却也不是对你不闻不问的,你说是不是?」黄氏也不等萧罗衣回答,又道:「今儿我们母女几个好好说说,有什麽事都说出来,没得一家至亲骨肉还横着一根刺的!」
这种话萧罗衣不好接,萧锦绣却道:「三妹妹,你有什麽想法不说出来,我们怎麽知道?」
萧罗衣本就不是受得了委屈的主,这麽几个月折磨下来,早已到了临界点,话被逼到这分上也豁出去了,一口气不停顿的道:「我若太得意,你们看着我想起我姨娘不难过吗?然後就找我麻烦……呃,那个……我不是说你,我、我听人说的……」
萧罗衣脑袋轰的一响,坏了,怎麽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呢?我怎麽就这麽蠢呢?我是猪我是猪,绝对的猪!死定了!我勒个去,果然不在沉默中变态,就在沉默中脑残啊啊啊!
「你这丫头!这是信我呐还是蠢啊?」黄氏扶额,「当着和尚骂秃驴啊你!以後要碰上婆母,还不得让你跪祠堂去。」
萧锦绣噗哧一下笑出声来,「母亲,你说她这是听谁说的啊?别人说什麽你信什麽?真笨得没边了。」
「还有谁?」黄氏也笑了,「必定是大姑奶奶陪房的亲戚说的呗。」
萧罗衣乾笑,权当默认,总不能说是那些宅斗小说里说的吧。
「那些勋贵人家,斗鸡走狗,醉生梦死,不思进取,只盯着祖产不放,是以别说嫡庶,便是一个娘生的也争得你死我活,下人们仗着侍奉了几代人的脸面,踩低捧高,无所不为,更是乱成一团,岂是我们这样人家的风气?」
黄氏顿了顿,正色又道:「别说你一个姑娘家,嫁妆都是公中出的,好不好嫁出去便罢,便是个哥儿,难道挣来的诰命还能给姨娘不成?我们这等书香门第,若一味打压庶子,弄得家中乌烟瘴气,再没有人科举出仕,偌大的家业岂不都要败个精光?以後你们都是要当主母的,且细想我这话。」
「那若是宠妾灭妻呢?」萧罗衣算是豁出去到底了。
「你当御史吃乾饭的?何况还有族中长辈呢!几个做妾的可以翻天?不好卖了便是,不过一个奴才,也值得费心思?」萧锦绣都听不下去了,忍不住开口道。
萧罗衣震撼了,尼玛坑爹呐!这这这这……跟宅斗小说完全不一样嘛!
一直到在萧老太太那里吃过团圆饭,萧罗衣还恍恍惚惚,今儿刺激大了!回到二房院子,也没注意萧锦绣黏着黄氏,迷迷糊糊的自己回房睡了。
黄氏母女正躺在床上,喁喁道:「今日学了几成?」
萧锦绣笑道:「母亲饶了李嬷嬷吧,好歹是我的奶娘。」
「觉得丢了你的脸面?」
「有点。」
「傻丫头,这样倚老卖老的嬷嬷不能留。」
「可是……」
「没有可是,你当我只为了三丫头出气吗?你才是我的亲闺女!」黄氏翻身看着女儿道:「这麽不知尊卑的奴才,日後带到婆家还不把人往死里得罪?再者,日後你夫君纳了小的,生了庶出的子女,她岂不是更加作践?作践那些人事小,移了你的性情可怎麽办?若是传出一丝不贤善妒的名声来,你的儿女还要不要说亲?」
「娘,这事说大也不大,好歹给点体面吧。」
「女儿啊,你当娘真一碗水端平呐!你道李嬷嬷为何总跟三丫头过不去?那是以前就跟张姨娘不和,这才挤对起三丫头,这麽多年当我不知道吗?此其一,其二,今日过後,三丫头必定对你我死心塌地,虽说一个姑娘玩不出什麽花样,可我都养她这麽多年,何必差那临门一脚?何况你爹膝下只有你们兄妹三人,谁又知道她以後会不会妻凭夫贵?谁又知道你们兄妹的造化在哪?做事留一线,日後好相见呐!」
「娘心里真的一点都不难过吗?」
「哪能不难过呢?可他从有了通房开始,我便看开了,你既无情我便休!不过是个凡夫俗子,也值得我为他争风吃醋?」
「啊,没有好男人了吗?」
「也有,但是就算有也要看你怎麽过日子。女人要温柔,却也不能一丝刚性也无,我且告诉你一个傻办法,还是你外祖母教我的,拿张纸,尽管把自己受得了、受不了的事写下来,碰上受得了的就忍了,受不了的就关起门来闹,轻言细语、小意温柔乃至一哭二闹三上吊,怎麽有用怎麽闹,但切记不可带了痕迹,不可闹到外头去,不可带到公婆跟前。」
「他要顶不过不会对人说吗?这一说,我名声可就坏了。」
「男人死要面子,被老婆降服住了,哪敢吭声。」
「你就是这麽降服爹爹的?」萧锦绣笑起来。
「你爹不用降服,他就是那书上剥下来的,拿四书过来,照做就成。也是这种死德行,得罪了上司,给发配到那种地方去。」
「那到底哪种男人好呢?」
「看命吧,谁知道呢!」黄氏挪了挪,换个舒服的姿势,「日後啊,夫妻恩爱最好,若有了庶出子女,便像我养你三妹妹这样,厚积薄发,一头棒喝,不怕她不从。若遇上白眼狼,哼,也不须管,都成白眼狼了,聪明不到哪里去,自己就蹦躂完了。须知做人做事,不是看你做对什麽,而是看你没有做错什麽,你只要大方向不错,总归是你赢。」
「要是那种厉害的白眼狼呢?」
「忍气吞声,教好自己的子女,君子报仇,十年不晚。」
「真的宠妾灭妻呢?」
「这种人家不用委屈自己,直接和离。」
「这跟女四书上说的不一样。」
「笨,书是男人写的。」
「不说是女人写的吗?」
「那也是男人推广天下的,信他们,怎麽死都不知道!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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媳妇有出息 上 第六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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