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荆山绕过梅子走到窗前,梅子的心顿时松了下来,她迅速地褪去外衣,只留了里衣,然後以从未有过的速度爬上炕,钻到了里面的那个凉被里。
萧荆山回来,见她已经上炕了,自己也吹熄了灯,翻身上炕。
黑暗中,梅子只听到窸窸窣窣的动作,还有身旁不容忽视的温热感,她紧张地揪着被子,心里忐忑不安,她不知道接下来会怎麽样,不过还真的没怎麽样,因为萧荆山进了凉被後,就再也没什麽动作了。
梅子紧张地睁着大眼睛,在黑暗中望着根本看不到的屋顶,过了好久,她听到身旁一个粗糙的声音说:「睡吧。」
梅子的心这才放下来,她松了口气,闭上眼睛,梅子还以为自己不会睡着,但她可能真得累了,眼睛刚闭上就进入了梦乡。
梅子平日从不贪睡的,别说其他,就是山村里早上那一轮叠一轮的鸡叫都能把人吵醒,逼得人睁开眼睛,起来收拾屋子、做饭。
但这一天梅子一睁开眼竟然发现睡过头了,她一下子翻身起来,看到茅屋里整齐乾净却极其简陋陌生的摆设,这才想起自己嫁人了,嫁的还是那个胸前有一道疤的萧荆山。
可是如今萧荆山的人呢?梅子摸摸旁边已经折起来的薄被,赶紧起来穿衣,穿好了衣,头发还有些散乱,梅子摸了摸凌乱的发,咬咬唇还是鼓起勇气推开门。
新来乍到诸事不懂,还是先看看人家萧荆山在哪里吧。
推开门便是一个小院,四周用麻绳缠着树枝子围起来,院子里空落落,没有鸡鸭,只有靠近茅屋的地方,有一个临时搭起来的矮小窝棚,窝棚下一个灶台,想来是做饭的地方,此时此刻那个灶台上的大锅里正冒着热气,灶洞里还有星星点点的火,一明一灭地闪着。
而这个家的主人,也是让梅子很是不安的人物,此时正拿了斧头在灶台前劈柴。
萧荆山光着膀子露出後背,那後背黝黑结实,阳刚有力,此时肩胛处结实的肌肉正随着萧荆山的动作而一鼓一鼓的,明明山村早晨的太阳并不毒辣,梅子却觉得有些晕眩,她连忙扭过头去,轻轻地咳了声。
萧荆山停下手中劈柴的活,回头边看梅子,边拿了汗巾子擦了擦额头的汗说:「饭已经做好了,马上就能吃,你等等。」
梅子脸上一红,不光是看到萧荆山胸前那道的确有些狰狞的疤痕,还因为他的话。
自己是新过门的小娘子,结果头一天贪睡到这个时候,竟然让夫婿做好了饭等着自己,这话要是传出去自己可没脸见人了。
她连忙点了点头,结巴着说:「你忙,我来收拾吧。」说着,低着头小步快走到了灶台旁,正准备收拾起饭菜。
谁知道萧荆山疑惑地说:「你不用先梳洗吗?」
梅子的手原本已经伸到灶台大锅盖的把手上,可是听到这个话,她手一顿,很快就缩回,脸发烫了下。
是啊,还没梳洗呢,竟然急匆匆地要吃饭,这传出去才叫一个笑话呢!
她再次摸了摸自己凌乱的发丝,低着头小声地说:「嗯,我先去梳洗。」
萧荆山彷佛并不在意她的失态,放下手中的斧头走到小窝棚旁边,提着一个木桶说:「用这个吧,早上才打的溪水。」
梅子连忙点头,就要伸手接过萧荆山手中的水桶,谁知道萧荆山并没有给她的意思,迳自提着进了茅屋。
梅子见状也只好赶紧跟进去,只见萧荆山又从旁边箱子里,拿出一个木盆放到地上,又拿了一个菱花镜子放到桌子上,这才转身对梅子说:「你先梳洗吧,我再去砍些柴,忙完了就吃饭。」
梅子此时更加羞愧,连抬眼都不好意思,只能轻微地点了点头。
萧荆山迈出门槛的时候,顺手帮梅子关上了门,梅子眼角余光看到,他的後背上有一滴汗顺流而下,最终在他绑紧的麻布腰带上烟消云散,梅子看着他走出去,深吸了口气,尽量让自己平缓下来,弯腰准备梳洗。
按说木盆、镜子等物应该是女方的陪嫁,可是梅子嫁得匆忙,梅子娘手头紧没有余钱,因此连这些都懒得置办,就把梅子送出了门,萧荆山不知道是猜到了这些还是怎麽着,家里竟然备好了一新的用具,这让梅子既脸红又有些感动。
她开始想萧荆山这个人的确不错的,虽说人有些古怪,但到底是个好人,随即梅子又想起了福哥,福哥何尝不是好人呢,福哥以前对梅子也很好啊,可是福哥最後还是娶了别人。
梅子撇开这些念头,将木桶里的水倒在木盆里,开始梳洗起来,她虽然不喜欢萧荆山,可是她感念萧荆山的好,决定尽量不再去想福哥,再说她毕竟也是嫁给萧荆山的,再想那福哥也不合适的。
洗完脸,梅子又用桃木梳子沾了水开始梳头,以前当姑娘的时候头发是梳得随兴,如今嫁人了要梳发髻了,梅子知道怎麽梳,娘每天都梳的,可是如今梅子自己梳起来,才发现这并不是很容易。
梅子费了九牛二虎的力气,总算弄出了一个像样的髻,她担心被萧荆山看出这发髻的别扭,在那里扶着门看外面,就是不敢出去。
梅子正发着呆,萧荆山却推门进来,梅子吓了一跳,萧荆山也愣了,不过萧荆山反应快,随即恢复正常,也没问梅子干嘛扶着门发呆,迳自进屋将蒸笼放在桌上,蒸笼上是昨天剩下的几个喜饼,还有两块不知道是什麽的肉块。
梅子家没有男劳力,平时只是种些粮食,所以梅子娘把粮食看得比命都重要,从来也舍不得拿粮食换什麽肉的,至於自家养的几只鸡,更是当祖宗供着等下蛋,因此梅子家一年四季的饭菜里不见几次荤腥,只有过年的时候才能换换口味的。
如今梅子闻到这蒸得喷香的肉味,嘴巴里不争气的竟然流了口水。
她赶紧低下头,咽了咽唾沫,其实她并不馋,有些东西吃不吃都一样。
以前阿秋跑到山里,眼巴巴用弹弓打些小鸟回来烤着吃,阿秋都让梅子和朱桃吃,梅子是一口也没吃的,因为她想着弟妹既然爱吃,就让他们吃吧,反正自己吃进了肚子後,还是要出来的,吃了好吃的也不过是解一时的馋罢了。
萧荆山显然没有注意到梅子的想法,放下手中的蒸笼又走出去,这次是去灶台盛稀粥去了。
梅子也赶紧跟着出去帮忙,可是萧荆山已经利索地拿了木杓盛了两碗粥,梅子伸手赶紧帮忙端起来,谁知道手伸得太急,烫了下。
萧荆山一手端起一碗说:「进去吧,我来就行。」
梅子家平时都是把粥碗放到一个木盒里端进屋的,此时看到萧荆山一手端着一个热烫的碗,她不由得担心,小声叫道:「快放下,别烫着你。」
萧荆山却不以为意,「我皮厚,不怕烫。」
梅子目光下移,注意到萧荆山的手的确布满了茧,粗厚有力,倒是耐烫的样子。
梅子在灶台旁拿了筷子随着萧荆山进了屋,两个人坐定了开始吃饭。
萧荆山直接要把两块肉中,大块的挟到梅子碗里,「昨天折腾得太辛苦了,多吃点。」
梅子赶紧摇头,「太大了,吃不了的。」梅子不是没吃过肉,但没这样吃过这麽大块的肉,梅子家都是切成小细丁,做饭的时候捏一点放。
萧荆山打量了下梅子,想来他也觉得梅子肯定吃不下这大块肉,便将那个大块肉放到自己碗里,又挟了另一个小块的放到梅子碗里。
梅子看着萧荆山低头喝粥吃饭,自己也赶紧低头吃起来。
这肉块应该是野山猪肉吧,大部分是瘦肉,只是边上有一点肥肉,那点肥经过焖蒸後透出悠人的香味,吃到嘴里都是满足。
梅子拿起喜饼,就着粥,小口吃着肉,偶尔抬头看看旁边那个实在算不上熟悉的男人,心想以後的日子就是这样?如果是这样也不算太坏吧。
不过想着想着梅子忽然有些脸红,难道一块肉就让自己觉得满足?或许自己还是太馋吧。
粥喝了,喜饼吃了,可是那块肉虽然并不大,但梅子依然吃不下,她吃到还剩下一半的时候,就觉得饱了、腻了,看着被自己啃过的肉块,上面还有自己牙齿啃过的痕迹呢,她怎麽好意思告诉萧荆山,说她吃不下只能剩着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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猎户家的小娘子 上 第三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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