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日他好容易从烦难的国事中早早脱身,就只带了两个侍从悄悄去了于淑妃寝殿。眼看着转过墙角就能进门,田从熙心情渐好,却陡然间听见两个宫女在转角那边说话。
「怎么?又没领到?」这个声音似乎是欣儿身边的大宫女秋蝉。
「没有,说是皇后娘娘凤体欠安,不见人,可是没有皇后娘娘的令,尚服局就不肯发放……」
秋蝉就叹了一声:「外人都说咱们娘娘多么受宠,谁能想到,不过是想领几匹绸缎这样的小事,娘娘都办不到呢?」
田从熙大怒,跨步转过去问:「是哪个贱婢说不给的?」
皇上冲冠一怒为红颜,为了于淑妃冲到长生殿与皇后大吵一架的消息很快悄悄流传了出来。
「……听说皇后娘娘受惊,动了胎气,连太后娘娘都惊动了,这还是结发夫妻呢。」陈皎宁长叹一声。
卢太太眼睛先瞟一眼呆呆坐在窗前的女儿,才回儿媳妇的话:「夫妻?在那宫里面还有什么夫妻?可惜了。」
陈皎宁知道婆婆这是可惜宋皇后,早先婆婆就说过,宋姑娘实在是个好姑娘,可惜就进了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宫里。嫁过来这段时间,她也渐渐知道了婆婆的脾气,实是个外冷内热的人,脾气也直爽,与自己倒真是性格投契。
「只盼着皇后娘娘这一胎能生个小皇子,也算是有了依靠。」陈皎宁只能如此说道。
卢太太摇摇头:「小皇子也未必就是依靠,她可是皇后。」她生的皇子是长子嫡孙,身份再不能更尊贵,可眼下瞧着皇上分明有宠妾灭妻的意思,若真生了皇子,只怕反而落不到好,还不如生个公主呢。
陈皎宁一想也是:「娘说的是,想想贵太妃和赵王殿下,唉。」那还是最初万般宠爱的,现在也不过如此罢了。
婆媳两人正说着闲话,外面丫鬟忽然进门回报:「太太,大奶奶,老爷回来了。」
陈皎宁忙起身:「那媳妇先回去了,想来妹妹也闷了,媳妇先带着她出去散散。」
卢太太也奇怪今天丈夫怎么回来的这么早,就说:「嗯,去吧,散一会儿就让人送灵姐儿过来,你还得回去看兰姐儿。」
「不碍的,妹妹还就喜欢看兰姐儿呢!」兰姐儿是陈皎宁生的女儿,刚四个多月。
卢太太想起女儿确实愿意盯着孙女看,倒也没再多说,让她们去了。姑嫂两个刚出门不久,卢仲贤也自外面进了正院。
「今日怎么回来的这么早?」卢太太迎上去,先往丈夫脸上看了一眼,见他神色淡淡的,似乎不太高兴,就打发了下人,亲自给他端了一盏茶。
卢仲贤「嗯」了一声,接过茶放下,伸手握住妻子的手一起坐下,长叹道:「今日秦相把我叫了去。」
卢太太有些不解:「怎么?可是有什么差事要交给你?」
卢仲贤摇头:「他看了我前日上的那封奏疏。」
一听此言,卢太太立刻紧张起来:「你还是把那封奏疏送上去了?秦相怎么说?」
卢仲贤叹气:「秦相把奏疏还给我了。他说,此时实非良机,让我耐心等等再说。」
「秦相说的是。」卢太太松了口气,「难得你在翰林院躲了清闲,哪边儿都不沾,这时候怎么好自己跳进去?」
卢仲贤苦笑:「可是身为人臣,难道就这么眼睁睁看着此次变法步了熙宁变法的后尘?」
卢太太安慰他道:「皇上才刚开始施行变法,还到不了那一步。」
「是啊,你也说变法刚开始,可是才刚开始就已经如此乌烟瘴气,让人如何不忧心?」卢仲贤再次长叹,「圣上终究还是太年轻气盛……」说到这里,他又觉不妥,立刻闭口不言了。
卢太太早觉得这位幼主有些骄纵任性,可她深知丈夫的脾气,所以并不多嘴,转而说起家事:「这些事也非是你一人之力就能转变的,既然秦相这样说,你就听他的吧。哎,你有两日没见着灵姐儿了吧?我瞧着她这几日比早先好了,似乎能听懂些话了呢,一会儿叫她过来,你跟她说说话?」
卢仲贤自然明白妻子的好意,说女儿有好转什么的,多是为了让他转移心思,不要为外面的事烦恼,「也好,我还真有些话想跟灵姐儿说呢。对了,我想,是不是先把笙儿调回长安去?」
「回长安?」卢太太思绪一转,也明白了丈夫的意思,「倒也是个办法。」
儿子卢笙现在还在翰林院,虽说只是庶吉士,不沾惹变法之类的事,但翰林院有几个寒门出身的庶吉士,已经掺合进了保守派和变法派的斗争,为了保险起见,确实应该让儿子避开这些纷争。
卢仲贤就道:「那我明日就去想法安排,到时你也带着灵姐儿和他们一同去长安住些日子,散散心。」
卢太太蹙眉:「那怎么成?留你一个人在家,我怎能放心?」
「到时再说吧。」卢仲贤见妻子反对,也就没有多说,打算等办好了这事再商量,「灵姐儿这会儿在哪呢?」
卢太太忙让人去接女儿回来,「我去看看兰姐儿,你们父女俩说话吧。」
卢箫虽然自小就痴傻、人事不知,但一向很安静,常常用美丽清澈的大眼睛望着人,让看见她的人都不自觉的跟着平静下来,所以卢家人都喜欢跟她说话。她虽无任何回应,但有了烦恼,跟她说过之后,心里总会获得一些安宁,似乎烦恼也能迎刃而解一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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闺秀平天下 卷四 V第19章[03.17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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