齐王田从烈是个没什么存在感的人,他比田从焘小五岁,也就是说,在田从焘开蒙的时候,他才出生。那时候田惟彰正是最忙的时候,他刚摆脱辅政大臣的阴影,自己独立主政,所以每天忙得废寝忘食,偶尔有点空闲时间,都用来去关心长子的学业了。
何况在田从烈出生之前,田惟彰已经夭折了两个儿子,他伤心的都有些麻木了,因此对于这个刚出生的孩子,他也是抱着一种「能长大再说吧」的念头,把一腔父爱都给了已经开始读书的长子。
于是田从烈就这么默默的在后宫长大,等他到了开蒙的年纪,田从焘已经享受了太子的待遇——出阁读书,并赢得了满朝文武的赞誉。他的生母白淑妃也一直不太受宠,当初生他的时候只是个美人,生了他之后才升了昭仪,这个淑妃的位份,甚至是苏皇后封后之后,才建言田惟彰册封的。
这样不受宠的母子俩,自然也不可能被田惟彰带去东都,所以他们现在也都在长安呆着。齐王生性老实本分,从不与朝臣结交,除了齐王妃的亲戚和白家的人以外,齐王府基本也没什么别的客人。
而禁绝溺婴一事,最好还是由女眷们开口提醒皇后,由皇后这个一国之母出面,才显得名正言顺。田从焘跟齐王两兄弟之间关系平平,这事也不该他去说给齐王听,于是他就找了个心腹嬷嬷来,让她想法子把话传给齐王妃。
现在田从焘已经不再沉寂,领了圣旨做了一大摊事,还担着留守旧都的名头,就算齐王真甘心平淡,想来齐王妃一家也未必甘心干看着。何况现在连三皇子田从焉都订了亲,眼看明年就要在东都开府,齐王真能就这么眼看着弟弟都比他风光?
齐王没有别的出路,想来就只能去抱皇后和四皇子的大腿了。
林贵妃很快就听说了这件事,如意看见原本还面带笑意的贵妃娘娘脸放了下来,虽然心中惧怕,还是不得不继续说:「齐王妃出宫之后,淑妃娘娘就打发人去了一趟花房,今日一早送了一张请安帖子到大总管处……」
「帖子上写的事,就是玉兰跟你说的事?」林贵妃缓缓问道。
玉兰是赵王府的嬷嬷,前日曾想法给如意传过信,于是她就低头小心回道:「是。」
林贵妃失望伤心到极点,反而不想发火了,她只摆摆手:「你去吧。」
「那帖子……」
林贵妃幽幽叹了口气:「送出去吧。」他既然想做,自己怎么也拦不住。她在内殿想了半日,叫人去林家请她嫂子明日进宫来见,然后又把如意和余平叫进来商议了一回事情。
第二日田从焘听说白淑妃的帖子已经送出去了,略微安心,又听说林贵妃下旨,端阳节前要在宫里开赏花宴,请了一些诰命夫人进宫相陪,除此之外,竟然还请了几个家里丈夫娶过平妻的原配夫人进宫。
两日后郝罗博来见他的时候,就说:「贵妃娘娘一片苦心,都是为了殿下,殿下就算不看别人,也要为了娘娘多想想。」
「你想说什么?」田从焘转头往竹屋的方向走,一边走一边问。
郝罗博示意随从们远远伺候着,自己跟在田从焘身后,字斟句酌之后,才说:「殿下早先说要留在长安过逍遥日子,再不理别事,我斗胆问一句,殿下此言是真心么?」
田从焘也没回头,只回了一句:「我骗你做什么?」
「那殿下何必还要掺合东都宫里的事?」
田从焘有些诧异,停步回头看了郝罗博一眼,问:「我掺合什么了?」
郝罗博欲言又止,田从焘一看他这样,又不想听了,转头继续往前走。
郝罗博始终没想好要怎么说,就这么一直跟在田从焘后面,直到走到竹屋门前,田从焘跟门外的侍从说了一句话后,让他先回去,他才憋不住直接跪在了地上。
田从焘一惊,挥退侍从,斥道:「起来!像什么样子?」
「殿下,今日就算您生气,这话我也不得不说!」郝罗博一边说一边磕了个头。
田从焘往屋子里看了一眼,想跟他使眼色,却发现他根本不抬头,只头抵着地说话。
「殿下既然安心要在长安做一逍遥人,何苦又要想方设法为了东都那背信弃义之人谋划?您这样做,对得起您自己,对得起贵妃娘娘么?」郝罗博说的时候并不敢看田从焘的脸色,所以一直头抵着地面,飞快的说出心中所想,「当日您说前事尽忘,不愿再提起,咱们这些人无不欢欣鼓舞,只盼着您能就此放宽心思,重新振作。可是如今……」
田从焘再不能让他说下去,终于不管不顾的拎着他脖领子,把他拉了起来:「如今怎么了?我做什么了?你想到什么地方去了?我根本没那个意思!」
郝罗博看他疾言厉色,似乎真的是自己误解他了,就有些糊涂的问:「那您是为了什么?」
田从焘扫了一眼竹屋的门窗,低声说:「我是为了做成此事,造福于人,跟谁都没干系!」
谁知郝罗博却似恍然大悟,居然喜出望外的嚷道:「原来您是为了陆姑娘!我怎么就给忘了呢!这是陆姑娘……」
「你给我小点声!」田从焘气的一把推开他,「满脑子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?不是你想的那样,管好嘴巴,不许出去胡说,更不许将此事透露一丁点给别人知道!」
郝罗博笑嘻嘻的满口答应:「殿下放心,我明白,我一定不说。」
田从焘一看他这一脸贱笑,就知道他还是在歪的频道上,他也懒得再跟他说,干脆赶人:「行了,别废话,快走吧你!把药材的事办好了,别的事不用你操心!也不许你再跟贵妃娘娘传话!」
「我知道我知道,殿下放心。」郝罗博一直嘿嘿嘿的笑,直到走的时候,还不忘回头给田从焘一个「我办事,你放心」的笑容。
田从焘满身恶寒,转身走到竹屋门前,开门的时候,他先调整了一下情绪,将神情恢复正常,才拉开门走了进去。
里面一身绿色衣裙的少女一看见他进来,忙低头行礼:「参见王爷。」
「免礼。」田从焘进去坐下之后,先开口解释,「今天郝罗博吃错了药,他说了什么,你就当没听见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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闺秀平天下 卷三 V第18章[01.17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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