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太太沉着一张脸,岳佩兰一脸心疼的安慰女儿,又有些气恨,自从夫君去世,她的日子一落千丈,自己受了委屈也就罢了,可是女儿这么小,有什么错处,可恨一个庶女也敢挤兑女儿。
陈宝珠红着眼圈一声不吭,岳慧书沉默着站在一旁。二老爷一进来,岳慧书就有些不高兴。看都不愿意看岳慧华一眼。
老太太冷冰冰道:「老二这会倒是清闲,怎么着,怕我苛待了你的女儿?」
岳二老爷一听这话,立刻知道这是气的狠了,忙跪下来说道:「母亲息怒,儿子没那个意思。华儿不懂事惹的宝珠伤心,儿子特意带她来给妹妹赔罪。」
岳慧华极有眼色跪着向前走了一步,说道:「祖母、姑姑,都是华儿的不是,有口无心伤了表妹的心。」又委屈道:「但是华儿也是为表妹不平,苏先生学问高明,请教一下也又有什么不可以,分明是周穆清小气……」
一个茶盏砰地一声摔在地上,溅出来的的茶水浇了父女二人一脸,见老太太呼吸沉重,一副喘不过气的样子,岳佩兰一阵恐惧,上前几步,轻抚老太太的后背,哭着道:「母亲,您别生气,您别气,是宝珠和慧华的不是,她们小女孩吵架不该闹到您跟前来。」
岳二老爷也吓的不清,忙喊道:「叫大夫。」又走到老太太身边,给她顺气:「母亲,孩子们做错,你要打要罚,随您的意,可不能气坏了自己。」
岳慧书吓的直掉眼泪,小声叫道:「祖母,祖母,您别吓我。」
老太太缓了缓,指着岳慧华淡淡道:「滚,滚出这里,以后都不必来了。」
岳慧华只觉的全身僵硬冰凉,只知道若她真出了这个门,就真的完了,哭到:「祖母,我错了,我真的错了。求您饶了我这一回。父亲,父亲,我真的错了,真的不是故意气祖母的。」
岳二老爷见女儿苍白的笑脸,一阵心疼,想要开口说什么,就听老太太道:「老二你要多说一句,你以后也不必来了。」
给女儿使了个眼色,岳慧华战战兢兢的走出去,老太太摆摆手:「老二留下,你们都回去吧。」
待屋子内只剩下母子二人,老太太疲惫道:「老二,你眼里还有没有我和你爹。为了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货,你这是打算逼死我吧?」
这话说的诛心,二老爷心里一痛,跪下磕了个头:「母亲,都是儿子不好,惹的您生气,儿子保证回去好好管教她,只求母亲原谅这一回。」
「你爹在世的时候,打也打了,骂也骂了,你呢,该宠妾灭妻还是宠妾灭妻。如今,母亲更是管不了你。好好的大家闺秀不喜欢,偏偏宠个不知底细的贱人。我和你爹一辈子清清白白的,唯有在亲家面前抬不起头来。可恨当初就不该让你成亲,害了明泽她娘一辈子。这会,为着你那个白眼狼女儿,又来挤兑清姐儿,那是你爹救命恩人唯一的孙女,你怎么敢?」喘了一口气:「你怎么敢这么欺负她?」
「母亲,慧华的娘到底跟了我这些年,一直与世无争,您懒得见她,她就再也没出过院子,您到底还要怎么样?还有慧华,那是您嫡亲的孙女,您就不能公平点对她,她资质极好,若是苏先生指点几句,并不会影响清姐儿,可是对华姐的意义却不一样,她处境艰难,婚事也是问题,有了这层关系,至少亲事上能少些波折。我不明白,您为何偏袒一个外人。」
老太太只觉得失望至极:「你就从来没想过苏先生肯不肯指点,她不是那些你请来的夫子,那是进了文渊榜的,能没点脾气傲气。这些就罢了,你怕是从来没想过,为什么苏先生偶尔会指点书姐儿?只看到别人对不起你,从来不会反省自己是怎么对别人的?你说那个贱人在院子里不出来,是委屈了她,只怕她还会说为了不让你为难是她主动不出来的。哼,若我狠心一点,杖毙了她,谁又能说什么,一个不知所谓的贱人,与世无争的让你宠妾灭妻了都。清姐儿的娘对苏先生有恩,书姐儿事事想着清姐儿,所以苏先生愿意偶尔指点几句,那个白眼狼呢,头一天就讽刺清姐儿是孤女,哪次不是她挑事?要我说人苏先生也是好脾性,若是谁这么对我恩人的女儿,还想让我来指点她,我得先去她父母那里问问到底是什么教养,这么不要脸的事都干的出来。」
岳二老爷脸一时青一时白的:「华姐儿有时候是心直口快了些,但是她没有坏心。」
老太太冷笑,懒得再跟儿子废话,直接道:「你的女儿,你愿意怎么教就怎么教,只求她别丢了我岳家的脸面。至于苏先生那里,她愿意指点谁,是谁有造化,但是若是有人不知所谓去要求什么,别怪老身不客气。」
看着二老爷出去站在门口,全喜家的带着大夫匆匆行了个礼后,就进去了。老太太面色有些不好,她担忧道:「老太太,大夫来了,让大夫瞧瞧吧。」
见老太太伸出手,老大夫上前把脉,说了句:「以后不可动气。」说完开了方子,递给全喜家的叮嘱道:「连着喝上三日。」
老太太客气道:「真是又麻烦大夫您了。」
「这都是医者本分。」顿了下:「老太太毕竟年岁大了,还需心平气和才好。」说完才出去了,二老爷看到了忙跟上去。
桂香院的事发生没多久,林静姝就知道了,但是没想到和她有关,直到岳慧书哭着跑进来,抽抽噎噎的讲事情的经过,她这叫什么,躺着也中枪吗?
岳慧书泪眼汪汪的抱怨:「你说好好的过日子不好么?非要挑事,祖母年纪这么大了,若是被气出个好乃来可怎么办?」
林静姝拿着帕子给她擦眼睛。说道:「这事也算因我而起,我呆会去趟老太太那里。还有三姐姐那里只怕一直没死心,回头我去见见你父亲,苏先生学识了得,读书人的傲气也是不缺,三年前,我就该去解释的,只是老夫人爱惜我,不想我忧心,瞒着我,我也只当不知道。这会说开了也好。」
「哼,那种人,你解释了也没用,现在我算是看透了,但凡她看上的东西,就没有没弄不到手的,刚才她一提出来,我突然就想起来,二姐姐五岁的时候,舅家送来一块平安玉,特别好看,她一眼看中了,闹过好多回,直到九岁那年她终于要到手了。」
有兰居
陈文轩沉着一张脸淡淡道:「跪下。」
岳佩兰坐在一旁欲言又止,陈宝珠抽抽噎噎的跪下来,委屈道:「哥哥。」
「说吧,为什么要这么做?」
「我真的只是想请周穆清帮着看看功课,没有别的意思。」
「你是觉的我蠢还是舅家的表妹都蠢?看不出来你打什么主意?」
陈宝珠倔强的说:「我没错。况且,我也不是为了自己,苏先生文渊榜排名百名之内,年龄只有三十几岁,若是哥哥能得她指点,以后科举也能顺利些。只不过是指点而已,四表妹居然拒了我,若非我和周穆清不熟悉,怎么也不会求到她头上。分明是欺负我们父亲不在了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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锦绣贵女 卷二 第八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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