娘就气了,「二百两你还嫌少,当初刘家给你多少?」
「我这还不是为了妹妹好?」宁清见大家都向着她来了,赶紧解释,灵机一动又想起一事,「你们还记得吗?当初婉儿还在家里说过她成亲要五百贯钱的聘礼呢,二百两银子算起来也就三百多贯,终究还差上一些。」
于氏也还记得当初的话儿,「那时婉儿也不过随口说聘礼和嫁妆的事,哪里是真要五百贯聘礼?再说我们家从来不留聘礼钱,有多少带回去多少。」
一干女人在一处叽叽喳喳个不停,宁婉就悄悄出去了,反正谁的话她也不爱听。
原来宁婉自答应家里与小王掌柜定亲后,便轻易不出门,特别是左邻右舍两处绝了足迹,对于聘礼、嫁妆等种种事情也没问过,如今宁清来了才听得爹娘是如此安排的,因此再不爱听心里也是一酸,爹娘对自己的几个儿女真都是尽心尽力了。
心里第一个念头竟是对小王掌柜有了几分埋怨,家里说要把所有的铺子和作坊都当成嫁妆给自己带去,他就答应了吗?实在是不应该!
德聚丰虽然是自己张罗着做起来的,但是没有爹娘哪里能成?当初刚做生意时,爹赶着毛驴送货,有多辛苦不提,冬天的夜里还曾经摔伤过,差一点没出大事。娘那时有着身孕,虽然自己不许她晚睡,但是爹没回来前她哪一天能睡着呢?且自石头稍大些,每天不是起五经爬半夜的给爹和自己做饭菜,就是没完没了地打点琐事,后来又做糖、点心卖,费的心思不比自己少。这个铺子本就是全家人办起来的,哪里是自己一个人的!
过几天小王掌柜来求亲,自己一定要当面与他说清,想娶自己可以,但是嫁妆绝不会这样多,如果不愿意也没什么,正好这事还没有说定,他自去另找一个陪嫁丰厚的!
宁婉打定了主意,也不多话,因为她明白她再说什么也都无用,就像宁清一样,定然会被大家反驳回来。
还不待宁婉与小王掌柜摊牌,却又生了新的波折。
这一日早晨,因大姐回了梨树村,宁婉便帮着大姑一起在铺子门外摆开摊子卖新出锅的面食,她算帐快,因此帮着收钱。听着大姑说:「灌汤包两个,收五文!」却接了一块银子,成色极好的官银,应该是五两铰了一半的,足有二两半还多。
不必说面食这样小生意,就是德聚丰的铺面里,除了大宗的货物以外,都是用铜钱的。二两半的银子,算起来有四贯多了,只收五文,可怎么找?
这明显是来找事的!
宁婉抬起头来瞪过去,却见竟然是赵国藩,色眯眯地托着两个灌汤包瞧着自己,「亲家表小姐,不必找了。」
呸!宁婉在心里唾了一声,却也不愿意惹他,便将那银子重新递回去,「原来是亲家大伯,两个包子算什么,不必给钱了。若是不够,我让大姑再包几个拿回去。」
大姑听了,这才发现原来是喜姐的大伯哥,先前她只一心卖包子倒没注意,更何况她其实与赵国藩不大熟,年节走亲家时赵国藩多是不在家中,见面的时候就少,眼下赶紧陪笑道:「你瞧!我这眼拙的!她大伯哥别生气。」说着利落地用油纸包了十来灌汤包递了过去,「拿回家里吃吧,若是不够,我再让伙计送去。」
赵国藩哪里是为了几个包子?他刚从一处暗门子里出来,路过街头看到德聚丰,想起了前两天听人提到亲家宁表姑娘长得越发好了,便走了过来,及见了人心里更暗暗埋怨自己糊涂,怎么就将这么个可人忘记了呢?
二弟媳的这个表妹可是比二弟媳要美得多,尤其是她那雪白的皮肤十分细嫩,在辽东的边城并不多见,此时清晨的凉风将她的脸颊吹得泛了红晕,比涂了胭脂都好看;还有那清亮亮的眼睛,粉嘟嘟的嘴唇,正是没出阁少女特有的娇憨,他一时心痒难耐,掏了块银子上前调戏。
眼下见宁婉把银子重新递回来,他不想接却去握那只白皙的小手,「银子你们就留着吧,包子也不必了,两个已经足够。」
宁婉又在心里哼了一声,赵国藩的这点小伎俩哪里能瞒得过她?且他刚刚一定才从那个下贱女人家里出来,身上还带着一股说不出的熏香气,闻着就恶心!因此她在赵国藩握到她之前将手一翻,把那块银子正扔在赵国藩的怀里,「请亲家吃几个包子,我们还是请得起的!银子拿回去吧!」
赵国藩下意识地一接,正好接住,想重新塞给表姑娘,可是宁婉早挪了一下位置,向下一个人笑道:「十二文钱,正好。」理也不理他了。
可是赵国藩动了心思岂能罢休,到了衙里转了一圈就又回到了德聚丰,这时已经过了饭时,铺子外面的摊子早收了,宁婉也不在铺面里,他仗着自己是县里的典史,又是宁家的姻亲进了厅里,坐到了宁婉面前笑问:「生意怎么样?」
宁婉见了他真想拎起门闩将他一棍子打出去,就像她曾经做过的那样,但是眼下他们的关系变了,还真不好打他,因此便沉着脸道:「还行。」
赵国藩面对美人时总是有耐心的,因此又笑嘻嘻地问:「可有什么难处,与哥哥说,哥哥帮你。」
「没有。」
「铺子里交的税是不是太多了?」
「不多。」
「那也是不少的钱啊,只要与哥哥说一声就能帮你免了税。」
「不用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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生财闺女 卷二 V第86章[03.09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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