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老夫人闻言倒是意会一二,吴姨娘刚入门半年,心急想要怀上孩子这点她是知晓的,在这乞巧节‘种生求子’却叫给拔了……老夫人本来就重视子嗣,而今只得了沈世泽一个乖孙儿,自然想多多益善,听到这心里也有些不舒服。「可晓得是哪个做的?」
沈阑说着就望向了在沈如意身旁正吃着巧果的少女,只可惜那少女完全没接收到,反而兀自吃的欢快。
「……」沈如意看沈思鼓着腮帮子后知后觉地抬起头,默默把那一盘让了出来,不知怎么的有点心疼。「吃吧不关你事儿。」
沈思看了眼沈如意沉默下来,并非没察觉席上气氛不大对,她在这个家向来是隐形惯的,何况生母又是生她时拖累身子病逝的,一向被视作不详,何时受过这等关注。
「沈思,你去吴姨娘的苑子摘木须花做劳什子香包,还要那绿豆芽子的么?」沈阑径直对向她。
沈思陡然睁大了眼睛,「什么绿豆芽子,我没有,我没有弄吴姨娘那口大瓷碗……」
沈顾氏亦是皱眉,「思娘不会那么做的……」
「咦,你怎么知道是瓷碗,沈思,你莫不是为了夫人出口气才故意弄的罢?」沈清在一旁搭腔,只是还牵带上了沈顾氏,携了一丝恶意。
沈思当即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,连连否认,可这时候却显了嘴笨来,反而叫沈阑和沈清一唱一和硬扣了黑锅。
沈如意敲了她脑门一个栗子,「你拿出怼我的气势来哪还会让人这么平白冤枉,还是跟你两个姐姐一样,柿子专挑软的捏?」
「什么平白冤枉,吴姨娘也怀疑是她……」沈阑当即道。
‘软柿子’沈如意笑了笑,正对上沈阑,「怀疑?也就是没证据,你这煽风点火的性子到底什么时候能改改,三十遍《女戒》都不能让你长记性?」
沈阑因为她提及《女戒》脸色变了变,暗自咬牙,想到快提不起的右手实在怨恨得很,还连累姨娘被父亲责怪,都是沈如意搞的鬼,遂腻向老夫人撒娇道,「祖母,明摆着是有人心怀阴暗,我只是实话实说,竟是连这都要叫姐姐怪罪……」
沈老夫人被她摇着晃,眉头微拢,往深了说去,可不就是不想沈家开枝散叶,不由凝向沈顾氏,思娘是她教养,若说指使做也未尝不无可能……
「阑姐姐的意思是有人做贼心虚么?」沈清问得一脸天真,巴不得俩人闹起来才好。
沈如意正眺着隔间,沈世泽方从这桌问祖母讨了巧果吃,抹了嘴巴才回去沈伯仲那间,地上还留了星星点点的泥印子。「清妹妹有这功夫在这里瞎猜,不妨先带世泽去换双鞋,踩花坛脏了底儿弄得到处都是,怎么弄的也最好问问清楚。」
沈清顺着她的视线望去,看着那泥星子还没反应过来就对上沈老夫人不虞的神情,陡的被喝,「还不听你姐姐的快去。」
「……」沈清被赶离桌席方想通,咬着唇赶紧去了。
「今儿讨巧,我给备了礼,崔林氏去把我那镜奁拿过来。」沈老夫人转了话题道。
萧夫人刚巧由人引领进门,看济济坐了一桌的姑娘们,在沈顾氏身旁留出的空位入了坐,笑着夸赞道,「沈家几位小姐都是一等一的姿容,各有风采,真是叫人羡慕得很。」
「哪里哪里,萧公子才是一表人才,风度翩翩的好儿郎,萧夫人好福气。」
说话的功夫,崔林氏手里托了一个古旧的铜鎏金雕花嵌宝镜奁走过来,交到老夫人手上便退了到了其身后提醒。「今个几位小姐投针都是不错,思娘别出心裁取巧,该赏思娘才是。」
那镜奁一打开,明珠美玉,金珠银花,宝石珊瑚映光折射,竟使满室华光流动,宝气氤氲。老夫人取了一支碧玺石坠流苏簪,招了沈思上前,亲自簪在了她的发髻上。
「那合着,我也得占一半了,思娘的针线活儿是母亲教的。」沈如意看着沈思局促模样,笑着打趣。
「你个小不要脸的,这都能揽了去。」沈老夫人呵呵笑,却是从镜奁中取了一物件,白玉薄翅蝴蝶簪轻轻颤动,宛若活的一般,「这可能堵了你的嘴。」
沈如意笑着双手接过,眉眼弯弯,身上自然投注几道艳羡甚至携了嫉恨目光。
沈阑暗暗咬牙,那沈如意连针都没投平白得了好,祖母真是偏心眼,却不知老夫人床榻那的靠垫是沈如意今早送的,绣制的比寻常的垫子又短上一点刚好能让老夫人枕得舒服,也就这贴心劲儿如何不得疼宠。
萧夫人掩眸,因今日见闻对那沈如意更是不喜,面上却佯作笑笑,同样送上了自己备的薄礼,比不得老夫人贵重却也足够拿得出手,当是见面礼,瞥见沈清乖巧模样,心生叹息,可惜了庶女的身份。
临到散席,一人从隔间绕到了厅堂,「沈老夫人,沈夫人……」萧若棠今日换了一袭靛蓝色的宽松长衫,疏袍广袖,风姿卓然,与众人作揖道。心中暗暗回味却是少女噙着浅笑摆弄玉翅的慵懒姿态,只消一眼,就夺了全部注意。
沈清自他出现便低垂了脑袋,露出绯红耳根,老夫人瞥见,心思一动便发了话道,「今日乞巧节有庙会,料想家里头也拘不住她们这几个皮猴儿,不如我这先松了口,都一道叫跟了若棠出去,你也好看管着她们些,别一出去就疯得没了形!」
「几位妹妹正当年岁小爱玩闹也是人之常情,老夫人放心,若棠这边应了老夫人的差,定将妹妹们都照看好。」
萧若棠原本就想着如何提出邀约,没想到老夫人竟先开了这个口,心中甚是高兴,便约定了在酉时在府门口碰头。
沈如意原本就有出门的打算,前世因为身子缘故她并没有多少机会出门,距离上一回已隔了两年多,近两年来身子时好时坏,更不被允许出门,只能听筠溪说外面见闻神往。这次乞巧节庙会听说还有番邦的杂耍艺人,热闹可想而知。
从曲亦阁跟着回来的宛桃绞了一碗凤仙汁,俯身仔细替娇娘涂抹指蔻,原先的颜色褪了不少,洗了重新涂抹,照主子要求抹得淡了些,浅淡的水红色几近透明,衬着她细白柔荑修长美好。
宛桃是个细致性子,抹得匀称仔细,最后用布帛包覆。趁这会儿的功夫,绿厝便拿了镶银边的梨木梳替她梳了个垂鬟分肖髻,发尾束结垂于肩上,插上两支赤金掐丝暖玉火凤含珠簪子,簪尾嵌着的东珠荧荧玉润,耳垂上同样配了细细的羊脂白玉流苏坠子,一荡一荡,随之轻晃,衬得脖颈愈发的修长而优雅。
绿厝是梳头的二等丫鬟,因为梳妆梳得好成了原主跟前的红人,得了不少赏赐,独独近段日子在手艺上连连受挫,连带着平日里的好处也都没了。
「绿厝,我是去看庙会,不是去让人观赏的……」沈如意照着铜镜,用湿帕子擦去了脸上过分艳色的胭脂,从珐琅掐丝圆盒中挑了稍许玫瑰玉露膏涂抹在脸上,因为方才擦拭动作而起的红晕停留,反而粉润得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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娶妻如意 上 第八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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