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论颜缄对颜筝的天分有多么得意,但她到底是个女孩子,还生得一副倾国倾城的脸面,这些皇室贵族的子弟中多有浮夸好色者,就算碍于颜筝的身份不敢轻举妄动,但口舌之欲,已经足够让人生畏。
无论如何,总不是件好事。
颜筝目光微动,将备在怀中的一方纸笺递了过去,「听说你父亲得了严重的足痹,这是我从古籍里看到的泡脚方子,你拿过去让司药房的人看看,若是还用得就让老人家试试吧。」
自从回到皇城,她便一心想要得到颜缄的重视,积善始于微末,投颜缄所好自然是顶顶重要的一件事,然而若能得到他身边得用之人的支持,那显然就会事半功倍。
长青身为颜缄的长随,没有什么人能够比他更了解安烈侯的了。
颜筝便在他身上狠狠下了一番苦工。她了解到长青姓孟,年过二十却不曾娶妻,家中只有老父一名,他父亲孟叔,曾跟着老侯爷戎马疆场,这足痹之症,也是战场上落下的老毛病。
孟叔原也曾风光一时,后来不知道怎得爱上了酗酒闹事,这才渐渐为老侯爷不喜,丢了跟前的差事。家中积蓄一日比一日削薄,后来便只靠着老侯爷的余恩,每月在府里领些基本的米粮糊口度日。境况一度很不好。
直到这几年长青重又得了重用,孟叔的境况才好了一些。
他早已经戒了酒,可这足痹之症却时常缠绕着他,这两年来,几乎卧床不起。
长青谢过颜筝。他表情自然地接下方子,并没有特别地感激,但眼神里分明已经多了几分柔软。
这世间最令人欢喜的谢礼,大约并不会是沉重的金银,而是在他为老父的足痹困扰时,轻轻递上来的一张良方。不论到底对病症有没有显着的疗效,光冲着这片心,就足够了。
荇草亲自送了他出去。许久之后,才带着两抹绯红进了来,「小姐,明日去校场,我能不能跟您一块去?」
她的爱慕写在脸上。甚至都不屑掩饰分毫。
颜筝先前还觉得这丫头可恶,对荇草。她一直都是试探着用,几乎谈不上什么信任,但现下在荇草脸上写满的坦率,倒让她对这丫头的恶感去了几分。
她点了点头,「嗯,明日你跟我去。」
角落里,乔木的脸色便骤然有几分晦暗。
颜筝转头过去,对着乔木说道,「我带荇草出门,并不是因为我偏心,她性子活泼一些,对皇城各家各府的事知道得也多一点,虽不够你沉稳,但胜能打听到消息。」
她微微一顿,「你为人稳重,做事妥帖,有你在秀春园里替我守着,我放心。」
乔木双唇微动,半晌咬了咬唇,沉沉地点了点头,「我晓得的。」
安烈侯颜缄要带颜筝去校场射击的事,不知道怎么,一下子就都传了开来,整个安烈侯府虽然表面平静,但暗地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。
安烈侯夫人廖氏自不必说,她虽然亲手打发了身边的大丫头杏花,但却也晓得这件事与秀春园有关,活那么大,一向都是她左右别人,何尝有过这样的憋屈?
又疑心颜缄故意抬举这来历不明的丫头,是对这些日子她对颜筝打压的回击,心里便格外不舒坦,想来想去,还是让身边的嬷嬷去将这消息透露给了幼子颜夕,教他缠着明日也要跟去。
长子阴郁,次子懦弱,唯独这五岁的幼子虽然娇气,却还有些儿子的模样。
颜缄心里晓得,明日若是颜夕也跟着去,定然又要闹出什么幺蛾子来的,原想拒绝,可转念一想,他可以不在乎颜筝和廖氏的关系如何,但颜夕和颜筝却是正经的姐弟,再怎么说,骨肉亲情,总是要顾念的。
他嘱托属下要看好这顽劣的幼子,便也就罢了。
翌日晨起,颜筝便听到这消息,她满不在乎地笑笑,对廖夫人拿个五岁的孩子出来与自己争宠有些不屑。
说实在的,她对内宅争斗并没不热衷,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,她还真的没有放在心上,也不愿意和廖夫人使这些心眼耍这些手段,在她看来,替自己身体的原主报仇,可并不在于这些口舌之争,也不是争一些蝇头小利。
等她查明真相,若当初果真是廖夫人使诈,她定然不会轻易放过。
而不是和一个五岁的孩子争宠。
荇草和乔木却都是一副严正以待的模样。
荇草想了想,还是提醒道,「小姐可千万不要小看了三公子,他虽然年纪小,但胡作非为的程度却不轻,每回做错了事,都有廖夫人庇护,侯府的丫头小厮个个都敢怒不敢言,说他是侯府一霸,可丝毫不为过。」
她顿了顿,「就怕廖夫人暗中嘱咐了要他对小姐使坏,他到底只是个五岁的孩子,咱们防不胜防。」
颜筝皱了皱眉,她印象中的三叔倒不是这个样子的,他谦恭有礼,为人秉性颇有几分祖父遗风。
他是安烈侯府的男人中,唯一一个在感情和家庭上有担当有责任的男子,娶了三婶之后,恩爱和谐,不只没有纳妾,连个通房也无,也从来不在外头沾花惹草,更没有听说过有什么风流韵事,是个立身正直,为人清雅的男子。
她心想,假若颜夕当真是个恶霸一样的男孩,从根里烂透了的话,想来长大之后也不会突然变成个正人君子,如今顽劣,焉知又不是被宠溺过度,却泯灭了善良纯真的本性?
颜筝这样想着,便摇了摇头,「防人之心不可无,但三公子还是个孩子,咱们多留了个心眼便是,也不必这样往坏了里想他。」
用过些早膳,颜筝便去到了书院。
她人还没有踏进书院,便被后方一个巨大的力量冲着往里跌了两步,所幸她扶住了棵树,只是踉跄了几步,转了两圈,还不至于摔倒,但背后却被撞得生疼。
还未发话,一个稚嫩的声音竟然拍手笑道,「呀,陀螺,人肉陀螺!」
颜筝扶着树干抬头望去,只见身前站了个一身劲装披着狐裘的小子,因为生得高大肥胖,看起来倒有六七岁模样,个子差不多已到了她胸口,一张脸生得溜溜圆,像颗肥硕的肉丸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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贵女不安于室 卷三 V第20章[02.19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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