欢乐的日子总是特别短暂,眼看时间一日一日过去,离与司徒锦约好的八月初七一日逼近一日,颜筝心里的不舍和亏欠,也愈加浓厚。
她甚至也想过,不要去管前世的那些恩怨,就这样安心地呆在韩王府的后院,等到一年之期满了,便与云大人过寻常人家的夫妻生活,生两个孩子,平淡的过一生。
可她晓得,这愿望太过奢侈,不过一场镜花水月。
先不提韩王终究是会谋逆,云大人作为紫骑之首不可能真的因为儿女情长就弃韩王不顾,假若这样,韩王仍旧要败,云大人也总难逃厄运,当然,如果他给她机会的话,也许结局会有所改变。
可问题是,他未必愿意给她改变的机会。
也不提那高深莫测的司徒锦,还在一旁虎视眈眈,随时都准备要收走她的魂魄,有那样的人盯着,她若是不如他的意愿回到皇城,还不知道会发生何事。
便是这两样都不管,再过几年,她的父亲和母亲就要成婚,到时候再生下一个她来……
这世间必会乱套,而她又该如何自处?
很快便到了八月初六。
颜筝一大早便将熬夜替碧落做成的衣裳包好,准备送去冬院。
虽然她裁剪和针线上的手艺有些差强人意,但碧落的女红那么好,想必在意的也并不是这衣裳能不能穿出去,而是她的一片心。
她明日即将离开,总想给碧落留下一点念想,不论是什么都好,所以便也不再计较这等羞于示人的针线了。
元湛看了却有些吃味,他侧过身去嘟囔着说,「你对碧落比对我好。」
这些天来,凡事怀玉阁做了什么新鲜的吃食,她必是要送一份去冬院的,又连夜熬着灯油为碧落做这件衣衫,光是他亲眼所见,就有好几回缝衣针刺破了手指,她为这衣裳当真是费尽了心思。
虽碧落是个女子,可这样的心思却不是对他,他难免感到委屈不平。
颜筝无奈地叹了口气,重又将衣裳打开,有些不好意思地指着针脚说道,「我哪里真会做衣裳?不过是和碧落说好了,不想失信于她。」
水青色的云锦料子十分名贵,却被她裁剪地歪歪扭扭,针脚稀疏,都不怎么平稳,衣襟斜斜地耷拉着,平心而论,这水平不过只如初学的女童,若是让裁缝铺子里的老先生见着了她做的这衣裳,一定会气得吐出一口老血,跺着脚大哭暴殄天物。
元湛眼角眉梢终于露出点笑意,可却还是晃了晃她的手臂,「只要是你做的,我就穿,再不成样子,我也穿!」
他语气坚决,倒像是认真的。
颜筝咬了咬唇。「既如此,那下回我替你做一件罢,倒也不必你穿在身上丢人,就放着也好。」
她心里却想,这回是没有时间了,但只要记住了他的身量,等回到皇城,她便正经去请个针线上的师傅来教,等到来年若有再相见的机会,她一定会将答应他的衣裳奉上。
元湛终于满意。他低声笑着凑在她耳边,下颔有意无意地蹭过她的耳垂,「你去送衣裳吧。我也要去前堂处理些公务。」
颜筝唤住他,犹豫半晌终于开口,「今夜能不能早些回来?我新学会了几个菜色,想要做给你尝尝。」
一别之后,不知道还会不会再有归期。今夜过后,也许就是永别。
她想要亲手为他做一顿饭,就当是告别。
元湛目光莹莹,语声温柔若水,「好,若是无什么要紧的事。我就立刻回来。」
冬院的正堂,颜筝将亲手做的衣裳递给碧落,「做得不好。恐怕穿不上身,不过总是我一番心意,你可不许扔。」
碧落展开衣衫,倒也没有趁机说几句奚落的话,只是哈哈笑个不停。「我瞧你那样信誓旦旦,还以为你学过呢。不过不要紧,横竖我也不差衣裳穿,这件就留着当压箱底的宝物了。」
她将衣衫重又叠好,笑嘻嘻地说道,「将来若遇到不开心的事,我就拿它出来瞧,想必憋闷的心情就可一扫而光,也是件宝贝。」
颜筝嗔道,「你竟这样说,那我不给你了。」
碧落忙夺了过来,笑着说道,「好好好,看在你手指扎破了好几个洞的份上,这衣裳我一定好好供起来。」
她转身去屋子里,小半刻取了件橙红色的衣裳出来,扔到颜筝身上,「诺,这是我给你做的。」
碧落的手艺惊人,令人啧啧称叹。
颜筝有些害臊,「你要是早拿出来,我就不把我做的取出来丢人现眼了。」
碧落却道,「我家里从前是开绸缎庄的,还有两件成衣店,我自小就耳濡目染,又跟着针线上最好的绣娘学过几日,我爹曾说,将来要把其中一件店给我当嫁妆,若是不遭逢家变,这会我已经有间铺子了呢。」
她叹了口气,隐约露出几分落寞来,「我这是靠它吃饭的手艺,你不同,你们名门贵女做针线,会缝个荷包秀囊就够了,左右衣裳也有针线房的人在做,你没有正经学过,能做成这样已经很了不起了呢。」
颜筝心下一动,问道,「你家在皇城的绸缎庄子,是叫云记?」
碧落点了点头,「嗯,西城的云记绸缎庄,下面还有两家成衣铺子,也是挂这个牌子。不过如今,这些都已经是我叔父家的产业了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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贵女不安于室 卷二 V第47章[01.27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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