贵女不安于室 卷二 V第31章[12.31]

  在半里坡亲眼目睹她以柔弱双手,满弓将正要偷袭主上的敌人杀死,他当时心下的震撼,比滂沱而下的雨势还大,大约也正是由那刻起,他自动自觉地将她看成了自己人,默默地在心里把她从四季园那堆庸脂俗粉中划出。
  可主上才不会管这些……
  罗北辰正想着该如何脱身,忽见门扉微动,闪出一片鹅潢色的布料,便忙扯着嗓子喊道,「啊呀,筝筝姑娘你可回来啦,正好我想到前头还有些事务没有做完,我们大人就交给您啦!」
  元湛闻言,连忙趴倒,装出个无限虚弱的姿势,伴随着罗北辰离开的声音,若有似无地哼哼唧唧了起来
  颜筝见她离开的时候他还好端端的,这会却嚷着喊疼,不由急了。忙上前要去看他伤口,「是伤口崩开了吗?」
  元湛握住她的手,可怜兮兮地摇了摇头,「倒是没有,刚才许是一个不小心扯到了经络,有点难受,现在不疼了!」
  伤口早就结痂,又没有经历大的动作,要说是因为崩开了疼,那就显得太矫情了。可若不趁着受伤的这几日,尽量多地享受一点「福利」,他心里又不甘地很。
  想及此。他不由便又愤愤地觉得,罗北辰这没有眼力见的家伙,白白耽误了他卖乖的最好时机,实在可恶之极,倘若不让这人吃点苦头。心里这股徘徊不去的憋闷之气还真难消散呢。
  罗北辰这几日很是倒霉,诸事不顺,在第十三次踩到狗屎险些滑倒之后,他终于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。
  紫骑都是兄弟,但兄弟中也有亲疏远近之分,他便将这困惑与最亲近的苍狸说了一遍。他狐疑地问道,「苍狸你说,我最近是不是做了什么错事惹了主上不快。而我自己又不知道,否则偌大个韩王府里,谁敢专捡着我要走的道到处洒狗屎?」
  他皱着眉挠了挠头,「可是我想了半天,都没有想到原因。莫不成主上是怪我那日没有及时赶到徐家的宗祠,让他白白挨了洛王这一剑?可主上这些年来。刀风剑雨也经过不少,身上受的伤更不知凡几,不是那样怕疼的人啊!」
  苍狸便是在山腹中替元湛折断长剑的那位猛士,他虽然生得魁梧,却生了一颗七窍玲珑的心思。
  他先是拿着无限鄙夷的目光在罗北辰脸上打着转,看得人脸皮发麻之后,才啧啧了两声,颇有些惋惜地说道,「前两日我在墨城善后,竟不知你是这样过来的。」
  罗北辰正以为苍狸这是要安慰他两句,谁料到对方话锋一转。
  苍狸说道,「主上真是可怜,好容易英雄救美一回想要得一些怜悯同情,好将颜姑娘牢牢地绑在身边。你也瞧见了,那位颜姑娘不论人品相貌才干威势,与咱们主上可都是天造地设的一对,弟兄们也很乐见其成。可惜……」
  他往对面已然怔住了的那莽汉当胸捶了一拳,「前两天主上伤口最疼的时候,恰好却是撒娇乞怜最好的时机,竟让你给破坏了。若换了是我,地上撒的那就是喂了毒的铁钉,主上只舍得叫你踩几回狗屎,可见虽然生气,心里还是器重你的。」
  苍狸在他肩上拍了拍,「亡羊补牢,为时未晚,北辰,从今日起,我看你还是莫要再在怀玉阁出现了。」
  自那日过后,罗北辰果然懂得了识相两字该如何写,当真一步也不肯踏入怀玉阁的主厅,只敢在院子四周打转。
  没了碍眼的罗北辰在跟前晃悠,元湛的脸皮便越发厚了,他借着身上有伤,且还是舍身救美受下的伤,行为举止日渐一日地大胆了起来。
  先时还只敢握着颜筝的小手,见她没有推开,便更进一步去搂她腰肢,若她略有不快,便急忙哼唧两声,最后也总能得逞。
  这一夜,无端端地又下起雨来,且雨势磅礴,与在半里坡那日颇有几分相似,间或还夹杂了几阵沉闷的雷声。
  颜筝收拾好了屋子,便想要回屋歇着。
  这几日来,她收拾地焕然一新的屋子仍旧还给了受伤的元湛,她便在隔壁的厢房暂时住下,其实这会早就已经超出了给司徒侧妃祈福的十五日之限,但无人说起,元湛又受着伤,她便也就不再提起,只是暗地里托罗北岑替她悄悄地去冬院给碧落捎了信。
  颜筝正要离开,忽觉右手被一个温热的手掌紧紧拉住,她忙回过头去,「怎么了?」
  榻上趴着的那人将她拉得更近一些,隔了半晌,忽然十分无耻地开口说道,「外面在打雷,我害怕……」
  颜筝一时愣住,有些不敢置信地问道,「你说什么?」
  在她印象里,云大人向来霸气威武得很,他那份骄傲和自信里,带着些睨视天下的无畏,这世上怎么还会有他害怕的东西?
  元湛的眼神无比真挚,在跳跃的烛火中闪着灼灼光华,他紧紧攥住她的手,语气里带着几分哀求,可细听起来又如此笃定,「打雷,我害怕。筝筝,你留下……」
  恰巧一个沉闷的雷骤然炸开,闪电在窗棱上现出狰狞可怕的光影,他双眸微动,半边身子已然挂在了颜筝腰上。
  颜筝被他抱住,一点都挣脱不开,她看了眼窗棱前忽闪忽闪的白光,感觉到他身体的颤抖,心里揣测着或许这看似威猛勇武所向披靡的少年,幼年时曾受过什么心理创伤,是以才这样惧怕打雷?
  虽然听起来有些可笑,但这样的事倒是当真有过的。
  她曾听祖父提起过,前朝有位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大将军,乃是当之无愧的一员猛将,在战场上杀人如麻,一路踏着死人尸骨晋升,但他唯独却怕雷声,太祖爷那时,便是在一个雷雨夜里,将这位将军生擒的。
  她这样想着,心不由就软了下来。
  她轻轻掰开他的手,柔声说道,「那我在这里陪你等雷声过去再走。」
  不论真假,榻上这男子总归是为救她而受的伤,如今他说得那样恳切,外头的雷雨又确实阴森可怖,她便是留下来陪陪他,又能如何?所谓女子的清誉和名节,早在她住进怀玉阁那日,在外界眼中便也不复存在了吧?
  若无所顾忌。那她还怕什么?
  元湛如愿以偿,脸上笑成繁花,又庆幸有面具遮住,否则定要让颜筝看穿他伎俩。
  颜筝整了整衣衫,脱下鞋袜来,便在他外榻靠着边上坐下,这屋子是由她亲手布置,与她从前在安国公府的闺房有几分相似,床尾的紫金鼎炉里,点着清淡的安息香。若有似无的气味飘散,吸入她鼻间,这熟悉的味道。令她一时间恍若梦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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