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很怕将来会有人将她的离开迁怒到碧落身上,毕竟她两个朝夕相处,感情十分地融洽,若是说她的离开,碧落一点都不知情,恐怕没有人相信的。
但若是苏月乔的宠爱深固,以她们之间的交情,只要苏月乔肯伸手拉碧落一把,至少可以保全碧落的性命,令碧落不至于因为她,而受无妄之灾。
苏月乔见碧落和颜筝的笑容里都带着真情实意,她忽然很庆幸当初的选择。
若不是情非得已,谁愿意整日与人算计来算计去的?她心计再深沉,也总有想要敞开心扉与人真诚交往的心愿,能有两个不需要防备的朋友,她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不少。
她说话之前,不需要反复咀嚼,生怕让人抓住了话柄或是被曲解了语意。
她听人说话,也不需要细细思量,千回百转地去体会别人话中的弦外之意。
许是因为卸下了心防,又许是因为满屋子的燥热都被冰块的清凉驱逐开去,三个人有说有笑,互相交换着分开之后的趣闻轶事,谈得十分尽兴,不知不觉,时光飞逝,竟然就到了傍晚。
聚仙阁便有丫头来催,「王爷令人备下了酒菜,就等苏夫人回去呢。」
侍妾承宠之后,为了与其他人区别,便就要改称夫人了,所以苏月乔现在是苏夫人。
一刻不见,就要派人来催,可见「韩王」和苏月乔现在正是火热的时候,碧落和颜筝听了,不由相互对视一笑。
苏月乔脸色微红,娇嗔地瞪了她们两眼,便带着丫头们离开了。
颜筝和碧落见天色不早,便也叫冬杏传了晚膳,说说笑笑用完后,又说了会闲话,然后两人便各自回了屋。
渐渐华灯夜上,渐渐暑气消散,偶尔卷起小阵小风,伴着角落里一小块冰带来的凉意,六月的天,竟从未有过地舒畅。
颜筝又如昨日那般将传音布置好,还在屋子里洒上一层薄薄的香粉,便安然入睡了。
但一整夜,枕头下的小杯都不曾发出警报。
晨起时,颜筝对着地面发愣,淡淡的香粉上完好无损,并没有看到任何脚印,那个人昨夜不曾来。
她蹙着眉头想了一阵,只觉得云大人的心思真是诡异极了。
右脚踝倒还罢了,唐太医说过,骨已正好,只需要养好筋络便成,可她颈上的伤疤未落,显然还需要继续上药的,那人既夜里偷入她的闺房,要做那田螺姑娘,何不好人做到底?只来了两夜,却又不来了……
她一时猜不透那人心思,便也懒得再去猜,起身洗漱过后,见碧落还在睡着,便一个人走到庭院里吹风。
没过一会,冬杏过来回禀,「明净堂的周嬷嬷来了,说是侧妃有事要吩咐您!」
周嬷嬷是来传话的。
司徒侧妃这几日身子有些不好,请了韩王府里的老人查了日子,说是六月初一韩王寿宴那日,侧妃夜里行路不查,惊了花神,须得要癸亥年辛酉月出生的女子,亲去佛堂持诵半月,否则恐有血光之灾。
这满园佳丽中,倒有几个是癸亥年生人,但只有颜筝是辛酉月的生辰。
周嬷嬷这回笑得客气,「侧妃是不信这个的,但咱们做底下人的,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。」
她让小丫头将个精致的小匣子放到几上,她打开来,里面是几支做工细巧的簪钗珠环,并一些金锞子银坠子之类的小玩意。
她把匣子往颜筝面前推,一边笑着说道,「侧妃心里过意不去,命老奴包了这些给姑娘,说是不能白委屈了姑娘。」
话说到这个地步,等于是恩威并施,非要逼得颜筝应下不可。
颜筝目光一动,脑海中转过无数念头,她敛了敛神色,状似为难地问道,「不知道是去哪处佛堂?」
周嬷嬷闻言,一向平静无波的脸上便带了几分松快,她安慰得说道,「韩城香火最旺的是西山的广莲寺,那的主持明经大师德高望重,是一代名僧,不过广莲寺规矩深严,不留女客过夜。」
她微顿,「广莲寺的后山倒是有座女庙,叫显慈庵,庵主妙莲师太说是明经大师的同门,一心修佛,不迎外客,日常供给香火,皆由广莲寺供养,这回也是侧妃亲自发话,妙莲师太才肯让凡尘俗世的人进庵。」
颜筝听罢。心中犹如打鼓,一阵激跃。
高门大宅内的争斗伎俩,她是自小耳濡目染着长大的,所以什么惊了花神需要祈福挡灾的说辞,她半个字都不信。
这只不过是司徒侧妃要遣开她的一个借口罢了,听起来还特冠冕堂皇,能糊弄不少涉世未深的无知少女。
但她不是无知少女,很清醒地知道,司徒侧妃作这套戏,极有可能是因为蕊花夫人的事。
司徒侧妃怕只处判一人。难以服众,便随意寻个借口将她打发出去,说是去佛堂持诵半月。但倘若韩王府不派人来接,她老死在那什么显慈庵,恐怕也不无可能。
但却又给她那些珠翠首饰……
颜筝心里骤然一抖,猛然想到了另外一个可能。
司徒侧妃的同母兄弟安庆侯府的五爷司徒锦,这两日便要到了。
而她分明记得。这个司徒锦与她如今这具身体——她的姑姑颜真之间有些说不清道不明,他们两个自小青梅竹马地长大,彼此之间的感情甚是亲密,安庆侯府和安烈侯府也曾有意要让他们结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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贵女不安于室 卷二 第02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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