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容瑞纯不过弱冠之龄,虽说已经亲政,不过朝政实乃由姜太后把持,此番不待姜太后吩咐,竟擅自开口,邵楚峰心上微微一动,也举起面前的酒樽,道:「我国陛下说,党项国与我赵国,乃是友谊之邦,楚峰也以此樽敬王上,愿党项国与赵国世代交好,两国百姓能够安居乐业,共铸盛世繁荣!」
一直坐在慕容瑞纯一旁的姜太后冷眼见二人说完,适时地插言道:「此舞是哀家的公主所编,邵国公看看,比之赵国的舞又如何?」
邵楚峰拱手,淡道:「既出自太后娘娘膝下的公主殿下之手,自非寻常舞伎伶人可比,邵某自来不通乐舞,甚是汗颜!」
似乎当年因了看赵清沅跳了一回凌波舞而中了邪一般,数夜难以入眠的人不是眼前的这个。
邵楚峰话音刚落,大殿中央,两排舞伎忽地往后退,一位着了火红舞衣的女子旋转着身子飘进来,身上的纱裙像千百瓣的花儿一样,一层层荡漾开,环佩叮当,看得人眼花缭乱,便是林卫,也忍不住屏住了呼吸。
姜太后满意地看了一眼底下众人的神色,这是她一手调教出来的珍宝,便是防着这么一日,若不是那孽子造乱,她的公主是要嫁与赵国下一任国君的。
殿中央的公主徐徐往后退数步,脖颈往后仰,右脚高高抬起,柔软的腰肢透过火红的舞衣,似有若无地透了一点出来,那一双雪缎儿一般的一只脚丫竟是勾住了头发上簪着的一支发簪。
长袖一舞,那发簪瞬间掉落在邵楚峰面前,全殿中的人都看了过来,邵楚峰拿起酒樽往右边一挥,却是掉落在林卫怀里。
邵楚峰敬慕容瑞纯道:「今日邵某有幸得见贵国公主殿下的舞姿,实是三生有幸,只是战事在即,邵某还要整顿兵士,暂且告辞!」
却是起身待离席。
姜太后面色一僵,眸子里透出些冷意。
「等一等,本公主给你的可是我党项国的疆域图!」一曲舞毕,正微微喘着气儿的公主娇声喊道。
邵楚峰回身瞥了一眼,林卫将簪子两端一拨,确实露出卷的细细的一副绢帛。
邵楚峰对着公主行礼道:「这般贵重的物什,公主殿下岂可拿来儿戏!」看向这位公主的眼里带了两分嘲讽。
又对林卫道:「好生收好!」
疆域图历来贵重,这位公主不知是出于何意将此图献了出来,就是不知是东党项国那一部分,还是囊括了东西两国的疆域!
沈明锦盘了布坊,和花婆子便搬了过来,将那处城西北的小院子一锁,只对外说去三个姑娘的老家看看,隔壁的巧婶子还送了她们好一截,临别笑道:「这么三个标致的女孩儿,娘子老离了还不日日记挂,花婶子此番去,不若给几个姑娘就在那边把婆家找了,省的骨肉分离,让人敲着心口都疼的慌!」
这是摆明了,不希望这几个姑娘再在此处晃眼打她儿子的主意,花婶子心里堵了气,蛮着脸道:「我家几个姑娘确实容貌妍丽,手又灵巧,自来不少媒人来踏门,倒不劳巧婶子费心!」
一番话说的沈明锦、薄荷和潭儿都掩了嘴偷笑,巧婶子面上却有几分红白交错,呐呐地看着忽地神奇了的花婆子,见她振振有词的模样,一时都弄不清她口中说的姑娘,是站在她面前的这三个?
等别了巧婶子走远了,薄荷对沈明锦道:「主子,改明儿您回京,把花婆婆也带着吧,准能怼死京里的那一众长舌妇!」
沈明锦笑道:「早着呢,也要看花婆婆愿不愿意不是?」
花婆子笑道:「老奴能伺候夫人,也不知是哪辈子的福气,可惜已经白了头发,跟着夫人,倒是拖累,若是再年轻些,定跟着夫人伺候的!」
一旁咬着糖葫芦的潭儿道:「年轻有年轻的活儿,年老有年老的活儿,婆婆便是在院子里浇浇花,夫人也会开心,除了国公府,夫人还有郡主府呢,婆婆跟着夫人,总有安身的地儿!」
花婆婆若是有子嗣,这时候,也是奶奶辈的人了,年轻时姻缘上薄,倒了老来,虽有侄子孝敬着,到底不是母子,一直有些惶惶然,此刻被潭儿一番逗趣,心上竟觉着十分暖,午后的阳光刺得眼睛酸胀,轻轻笑道:「怪道夫人喜欢潭丫头,这一张小嘴,真叫人乐呵!」
傅江既是父王的人,花婆婆由她养老,也是应有之义,沈明锦轻轻握了花婆婆的手道:「潭儿说的对,婆婆以后便跟着我们过,纵有我照顾不到的地方,还有薄荷和潭儿呢!」
「哎,好,好!老奴谢谢夫人!」花婆子连连点头哽咽道。
她这么一辈子到处西家做完,东家忙活,到处遭人白眼,原想着这辈子有个孝敬的侄子,已是老天开眼了,不想,临到老,还能遇上夫人这般尊贵又善心的主家。
一行人到了布坊,原先的掌柜一家已经都搬走了,锅碗瓢盆之类倒是没有动,后院里还有一间柴房码着齐齐一屋子的柴火,倒是能用上一年。
原先从京城带来的护卫,后来都送到了边梁那里,既是回来,沈明锦又招了两个回来,在不妨里当伙计,虽说现在生意不好,可是前头街上毕竟人来人往的,若是被原来秋原巷子的人认出她们几个,又是一桩麻烦事,倒是原来院子里的护卫,因为不曾与秋原巷子的人接触,现在还便利些。
除了新鲜的瓜菜,油盐米肉,沈明锦原本便备着,主仆几人在后院里,也不用出门,便是想吃个鲜口的,让两个护卫跑一趟也容易。
闲来无事,沈明锦便认真地绣起了荷包,做起了里衣。
薄荷和潭儿绣活都拿不出手,两人就跟着花婆子学着打络子,放在前头店铺里卖,时不时想个小道消息借着已是伙计的护卫的口,散出去,譬如,邵家军以往的英雄事迹,邵楚峰灭耶律国的战功,京城里头坐镇的老国公爷和兵部尚书杨大人,深谋远略的楚王爷。
也是为了稳定康平百姓不安的心。
邵楚峰第一封信到的时候,邵家军与东党项国战事的号角也吹了起来。
沈明锦站在布坊后头的小院中,仰着头看初初发芽的梧桐树,阳光洒在疏拉拉的枝桠上,沈明锦想起十二年前,杨玹和邵楚峰一同出征的那一天,她得了消息,北安王府中拼命地跑着,心慌缭乱地不知是否能赶上见玹哥哥最后一面,然而那最后一面,便真的是最后一面了。
沈明锦微微眯了眼,看见一只细小的鸟儿拖着长长的白色的尾羽,从梧桐树上一晃而过,这一回,邵楚峰,你一定要平安归来。
也不枉我回来这一世。
边梁每日让伙头兵来县城里买菜蔬的时候,都会到布坊给沈明锦送消息,然而边梁那边得来的消息,也往往都是前一两天的了,等到邵家军将慕容新裕赶出西党项国的时候,邵家军和慕容新裕便沿着东西相邻的两座城池驻扎了下来。
作为接壤的城池,城墙都是加固的,慕容新裕那边不开城门出来迎战,邵家军这边也很难一口气将这座城池攻下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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夫人不认夫 下 第三十五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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