夫人不认夫 下 第五章

  林卫站直了身子,道:「小的派去京都里打探的人传消息说,白府二小姐,也就是先前的昭国夫人,自国公爷走后,便光散谣言,说静懿郡主出身于江南青楼,以往做的都是迎来送往的勾当,她的姨娘实则都是老花魁,此事闹得沸沸扬扬!」
  说到这里,林卫觑了一下主帅的神色,见他依旧肃着一张脸,神情冷森,快速将静懿郡主为了以证清白去敲登闻鼓,受了杖刑,险些殒命的事一股脑地倒了出来。
  林卫再看主帅,见他如石头一般,风化在那里,面上看不出一丝情绪,心头忽有些沮丧,呐呐道:「主帅,小的牢骚一句,这位少夫人实则有勇有谋!」
  上头的人依然一声皆无,像是聋了哑了一般,林卫不便多说,起身告退。
  邵楚峰心头却是骤痛的难以呼吸。许久才有力气握住了桌上的一只砚台,重重地砸在了桌上,桌子顿时四散,连着砚台碎渣掉落在地。
  那劳什子的名声,当得了她去敲登闻鼓?
  邵楚峰立即冲出营帐,到了依扎的帐里,将那切了三分之一的人参取出,交给边梁:「务必派人快速送回府中,交给少夫人,若是少夫人有什么不妥,派人去广化寺找那老和尚!」
  与其将这人参给身份不明的依扎用,边梁是更乐意送给少夫人的,忙道:「主子放心,小的定安排妥当。」
  正在营帐中照看依扎的军医的小学徒揉着眼睛,有些迷茫,今日,主帅不还是视依扎为第一人,日日来看着,好药材流水一般地送过来,怎的,这么一会儿,却连一支参也舍不得给依扎用了。
  怪道人心易变,看来古人说这话,真是有理有据呢!
  邵楚峰此时并未注意,这个小医童在怎么编排他,他只要一想到险些殒命的明锦,心上那口气,便有些提不上来,手脚乏力,像是被人抽筋剥骨一般,痛彻心扉。
  什么谁才是清沅,什么一模一样的面容,忽然都忘在了脑后,他去夔州,一路寻去,在菱花楼将她卷入怀中,她如受惊的小鹿一般惊惶地看着她,那绵软的触感,那一刻的惊心动魄,还历历在目。
  她怎能就这般不爱惜自己!
  新婚夜,那含羞带怯的面容,低头和他道:「父王的意思,是我尚未及笄,身子骨弱,不能孕育子嗣,还请夫,夫君多等妾身两年!」
  当时想着,八年他都苦等过来了,两年也不过须臾,却不想,他离开尚不足月余,她就敢如此胆大妄为地去敲登闻鼓!
  她明明可以给他书信一封,告知她的委屈!
  想到这里,邵楚峰心里咯噔一下,他至今竟未寄出一封信给明锦,早些时候写了一封,又觉不好,并未寄出,后来事务繁忙,他竟一直未提笔写。
  这一刻,邵楚峰忽然痛恨自己,为何要主动请缨来这西北之地,为何就不能一步不离地守在她身旁。
  这西北苦寒,他不忍心让她来受这大漠风沙之苦。
  这一仗何时才能结束?
  边梁办妥了回来,见主子紧锁着眉头,神情痛苦,悄悄掩了营帐,去寻林小将军,问道:「林将军刚才是否与主帅说了京中少夫人,为何我家主帅竟魂魄出窍一般,有些骇人。」
  林卫眉头一动,挑眉道:「我还道邵主帅已经被那身份不明的依扎迷了心窍呢,敢情还记得府中有一位少夫人呢!」
  边梁将邵楚峰交代他送人参的事说了。
  林卫转身道:「你可去问一下,那还昏着的依扎,没了人参,该当何处?」
  林卫言语里为少夫人抱不平之意,边梁自是听出来的,无奈道:「林将军,这话,边梁可不敢问主帅!」
  林卫微嗤一声,「主帅在‘情’字上头,当真缺了战场上的英姿!」若说行军的威仪,林卫对邵楚峰向来都没有怀疑过,这些日子也一直对他恭敬有加,想当初哥哥林岗将他举荐到邵国公门下,他简直欣喜若狂,却不曾想,他自幼便视为战神的人,竟在儿女情字上头糊涂若此。
  他的哥哥林岗是亏夔州的知府,去年邵国公找寻一位女子曾与哥哥有过交情,哥哥旁的没和他说,可是那日邵国公和菱花楼那位初来的小妓相拥在一处的时候,眼中的神情、悲伤,浓的像墨一般化不开。
  京中的少夫人传闻是主帅一意求娶的,他待当年的清沅郡主一往情深,小道消息说,现在的少夫人静懿郡主有一双和清沅郡主极为相似的眸子,让人一眼便沉溺其中。
  林卫一直以为是无稽之谈,这位少夫人定当有什么可取之处打动了邵国公的心,才会千里迢迢跑到夔州去找寻不说,更是花费了大心力给她冠上了郡主的名号,求得陛下下旨赐婚,许以正妻之位。
  此番情深意重,也曾让她对儿女情长产生过憧憬,会不会有那么一日,他也会遇到一位让他魂牵梦绕,为之生,为之死,也甘之若饴的人。
  边梁似看出林小将军在这事上头对主帅有些情绪,叹道:「若是清沅郡主还活着,这些人,其实都是过眼云烟。」
  「哦,这么说,难道府里的这位静懿郡主,在主帅的心里,还比不得当初的清沅郡主吗?」林卫皱眉,心里忽地便为那位少夫人起了怜悯心。
  边梁被问的一愣,实则,这二人在主子心中究竟若何,他也不曾细细比过,只是主帅当年为清沅郡主伤情八年,直至静懿郡主出现,虽说也花了许多心思在静懿郡主身上,但是,当和清沅郡主十分相像的依扎出现,主帅……
  隐在营帐外的邵楚峰神情间忽地有些伤神,转身牵出了自个的马,纵身上去,却是朝着日落的方向疾驰而去。
  若京中的那位确不是清沅,她真的寻错了人,他又该如何呢?
  新婚夜沈明锦一双柔荑端着交杯酒,和他交颈而饮。
  她起初是拒绝的,还曾几次三番有逃离的意向,是他,死死地抓住了她,将她缚在身边,他那时为何就没有想过,若是这个人不是清沅呢?
  「驾!」邵楚峰一声长啸在广漠的荒原上。
  已过了新春,田地里已开始有小绿苗子蹿生,间杂在枯黄的尘土与草地里,像粒粒绿色的珍珠。
  邵楚峰想起那一日他二人在天女阁后头的山头上,她坐在枯草地上,拿着鱼竿,沐在冬日的暖阳里,他甚至还可以察觉当时自己胸腔里涌起的满足,不过月余,他却会在这里想,如若她不是清沅,他会怎般处置。
  邵楚峰回来的时候,已经是深夜,苦寒之地,夜里寒风侵骨,邵楚峰一进主帐,侯在里头的边梁便感到一阵寒气袭来,忙吩咐外头的士兵道:「去担一桶热水过来给主帅沐浴!」
  邵楚峰去了大氅,呷了一口边梁倒好的热茶,敛着眸子,道:「待依扎好些,能移动了,送回村里,派人看守着!」
  又喝了一口,双手捧着茶杯道:「查清楚,为何她可以以女儿身混入军营,收她的下官是哪一位,体检的军医是谁,都问仔细了!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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