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时周院判已经扶着吴院使坐下了,另一位林院判也急忙走过去,俯身替吴大人诊脉,一边皱眉道:「吴大人头晕的老毛病又犯了。」
他抬头见五月还在,便用极快语速对她吩咐道:「你出门左转,过了走廊后右转,第二幢房子就是药库,赶紧去开一付十味温胆汤合半夏白术天麻汤,药库对面那间房内就可以煎药。煎了药后立即送过来!」
「学生这就去。」五月记住药库位置与方子,急急转身,迈出两步后停了下来,回身略带疑惑地说道:「十味温胆汤合半夏白术天麻汤健脾化痰,主证眩晕体胖,身倦乏力者。但学生观吴大人身材削瘦,面色发红,并非脾虚痰盛之症,头晕治宜清泻肝火,用龙胆泻肝汤是否更合适?」
那双目紧闭,还半躺在椅子上晕眩着的吴院使,突然发出一阵大笑,把五月吓了一大跳。
「两步,哈哈哈,很好,很好!」吴院使边笑边张开双眼,坐直了身子,双眸清明,哪里有半点晕眩发作的样子?「老夫这脸红是憋气憋出来的,哈哈哈!」
林院判也笑道:「自从用这法子考试以来,叶姑娘是所有学生中反应最快的一个了,只走了两步。」
五月这才恍然,原来先前的问题都是假的,让人放松了戒备,以为已经通过了考试。实则吴院使的突然「发病」才是真正的考试。
周院判点了一下头道:「医者并非背熟医书就可,若不能实际运用,与书呆子何异?」
来考试的医者,有些人出了门便发现不对,也有人只顾记住药库位置与所用方子,不去思索院判吩咐是对是错,直到药煎完都不曾觉得有何不对的地方。
当然来考试的医者大多医术本身是过关的,其中有些人虽然觉察出不对,却因刚刚通过了考试,马上就要进入教习厅学习,面对院判不敢提出异议。然而汤药不对症,不但贻误了病情,更有可能加重病情,这些医者却因怕得罪院判而不敢指出,其实他们不仅仅是不能录取进太医院,他们已经失去了作为医者的资格!
这一题,考的不仅仅是医术水平、临场应变,还考量了医德。
出了太医院,五月忍了许久的笑意终于从嘴角浮起。她本就年轻,在里面时为了显得老成持重一些,便不敢大笑,即便是听闻吴院使赞她很好,也只抿着嘴浅笑。此时面对等在外面的隽修,她终于可以完全显露自己的喜悦心情了。
冉隽修见了她的笑颜,已知她过了关,他也被她的喜悦感染,微笑着迎上两步:「从何时开始入教习厅学习?」
五月道:「明日就开始了。」
「这么快?」冉隽修略一思忖道,「明日开始你就要住在太医院内了,来了安京后你其实也没有好好逛过。现在还有些时间,我们先去肖恩那里告诉他这个消息,再去城东街市逛逛可好?」
五月点头道:「好。」
菲奥娜知道五月今日去考太医院,便在肖恩处等消息,一见五月满脸笑容地进了诊室,便冲过来给她一个拥抱:「五月,我就知道你可以!」
五月知道她热情,不过被她一下抱住还是有些不惯,好在菲奥娜马上就放开了她。五月浅笑道:「还早着呢,礼部考试过了才能成真的医官,现在还只是医学生。」
菲奥娜道:「你一定能考上的!」
肖恩笑着叹息道:「五月,祝贺你!我为你感到高兴,却为自己感到遗憾。」
五月正色道:「在教习厅学习也有放假啊,到时候我来考你金针练得如何了,你可不能松懈啊。」
肖恩道:「这你放心,我每日都会练习的。」
五月与他们热切地谈了一会儿后,冉隽修轻声提醒道:「五月。」
五月应了一声,便与肖恩和菲奥娜告辞:「明日就要进教习厅了,我还要回去准备,先走了。」
肖恩笑着点头与她告别,菲奥娜却有些不舍,拉着五月到诊室另一边去说悄悄话:「你明日就住进太医院里了?」
「是啊,除了旬假之外,只有等肄业了才能出来了。」
「那你和冉公子的事怎么办?」
五月极轻地叹了口气道:「他过几日就要和他二哥一起回南延去,也不知能不能说服他父母。」
陶壶街本就在城东繁华处,他们出了教堂后索性不坐车了,步行走过两条街就是街市所在。这里因靠近东门,所以从安津港口而来的海商较多,是安京城内最为喧哗热闹的地方。
他们随意逛着,路过一家商铺时,一个伙计正招徕着生意:「西洋新货,蓄水钢笔,不用磨墨,吸了墨水就能写啦!」
他见五月向他望了过来,便拿着一支黑乎乎的笔在纸上涂画,一边更为卖力地介绍起来:「不用磨墨就能写字的蓄水钢笔,随身带着最是方便。姑娘,你总不能随身带着文房四宝不是?这蓄水钢笔只要吸足一次墨水,就能写许多的字了。你瞧,不用蘸墨就能写。」
石砚在后面小声嘀咕着:「我们家少爷就是随身带着‘笔、砚’的。」
冉隽修见五月对这笔颇感兴趣,便问道:「店家,这钢笔卖多少钱一支?」
伙计喜道:「七百钱一支,送一瓶墨水。」
五月吓了一大跳:「这么贵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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药香娘子 卷二 V第54章[03.17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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