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现在?」这会儿已经是中午时分了,若是去安津的话,天黑前怕是赶不回来了。更何况他们还没有坐马车,难道走着去?五月满心疑惑,可是她不想拒绝,她想去海边。
冉隽修见她虽然有些迷惑的样子,却还是点头应了,嘴角的浅笑便深了几分:「走吧。」走出一段路后,他找到家车马行,租上一辆马车,让车夫一直向东出城,往安津去。
再次闻到那咸腥浓重的水汽味道,再次吹到那肆意狂乱的海风。辽阔深远的大海始终在这里,有着治愈人心的力量。
面朝大海,不知为何,五月想哭。
她便真的哭了起来。
冉隽修站在她身边,略微犹豫了一下,还是伸臂轻轻环住了她,他的手放在她的肩上,有一瞬间,她的肩膀变得僵硬,然后又一点点放松下来。他暗暗松了口气,却不敢再进一步了。
今日在安京的大街上,他拉着她的手走了那么久,他从来不曾想过自己会有这么大胆的举动。
在肖恩的诊室里看到她恐惧的眼神时,他心中最深处有一块地方被触动了,那一刻,他清楚地知道,自己想要保护她,想要让她不再流露出那种眼神,就算他生了心疾,就算别人都说他没有这个资格……他不管,只要她愿意,他就护她一辈子。
五月是第一次知道,这世上除了爹和娘之外,还有别人的怀抱可以让她觉得温暖而安心。
这也是自重生以来,她第一次不需要躲起来而尽情地大哭。
五月和冉隽修从安津海边回到城西尚书府的时候,天色已经擦黑。冉隽修直接带着她去了叶昊天的住处。
叶昊天瞧见他们俩进来,并没有露出意外的表情。赵翰池下午来找过他,说了午间在肖恩的诊室里发生的事情,他心中已经有些预料。
冉隽修走到叶昊天面前,跪了下来:「叶先生,请你准许我娶五月为妻。」
五月也跟着跪了下来:「爹,请你答应我们吧。」
叶昊天默默不语。平心而论,他并不喜欢冉隽修,不管是从他的性子来说,还是从他的身体状况来说,他都不是自己理想的女婿人选。但是五月自小就极有主见,她一旦下了决心,就连自己都无法改变。她此时眸中都是幸福,全是因为眼前的这个冉隽修。
然而,为了她以后的幸福,为了她以后不会后悔,有一些狠心的事情,他还是要做。
叶昊天冷冷道:「五月,你先回自己房里去。我有话要问他。」
五月有些担心地叫了声:「爹,你别为难他。那件事让我和他说。」
冉隽修眉梢微微一跳,她要和他说的是「那件事」?
叶昊天不为所动地说道:「我不会为难他,你先回房去。要是撒娇耍赖的话,这件婚事就此免谈。」
五月极少见爹爹这么严肃的时候,平时的温和全然消失,她心中惴惴,不敢再求,无奈地回了自己房间。
叶昊天待五月走出房间,过去关上门后道:「冉公子,请起来吧,坐着说话。」
五月心中不安,在自己房里坐立难定。不知爹爹到底会和他怎么说?
今日在海边时,她在他怀中畅畅快快地哭了一场。虽然他们之间没有说过一句话,却仿佛能明白彼此的想法。
那个时候,她在心中暗暗下了两个决心,第一个就是若他愿意动手术的话,她就一定要尽全力将他治好,若是他不愿,她也不会劝他,仍然会嫁给他。第二个决心就是,如果他恢复了健康,她就要克服自己的心障,就算再恐惧,她也要试着做他的妻子。
冉隽修离开叶昊天的住处,缓步在园中走着。
他以前虽然也暗中抱着希望,希望自己的心疾能够有彻底治好的那一天,但多年以来,一日日地服药,他渐渐地不再有期望。直到遇见她,他才知自己心底的那个希望还在。
只是没有想到,会要以这么决绝的方式。
若是不做这场手术,以后就一直带着这心疾,做一个废人,无大喜无大悲,平平淡淡却安安然然地度过余生。如果是这种情况,别说她爹不答应,就算他勉强娶了她,她以后是不是会后悔?但若是接受手术,或者能够活下来,娶她为妻,给她幸福,亦有可能就此死去,连苟延残喘的机会都没有了。
他该如何选择?
不知不觉走到翰池的住处,冉隽修在门口犹豫了一下,还是没有进去。翰池自然是为他着想得多,多半是会劝他别做手术,先娶了五月再说,管她以后会不会后悔。
他突然转身离开,让车夫备了马车,往陶壶街三十七号而去。
肖恩还没睡,手术台上躺着一只羊。冉隽修自嘲地笑了笑,这就是五月与肖恩用来代替他的练习手术方案的羊,标标准准的「替罪羊」。
肖恩见了他,立刻诚恳地请他将自己的歉意转告五月。冉隽修答应了。
此时诊室里乱糟糟的,几把椅子上都放着东西,肖恩便引他出去,请他坐在了教堂里的椅子上,随后自己在他身边坐下:「冉公子,手术危险,你考虑多一点,清楚以后决定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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药香娘子 卷二 V第43章[03.07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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