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西送去了鲁氏那儿,按照鲁氏的性格,为了不得罪秦明月,怎么也要出面解释一二,这次鲁氏却宛如锯了嘴的葫芦,人低调得厉害,似乎一夕之间就泯灭于众了。
逸翠园里,李氏满脸愤慨地对祁曜道:「这泰安院真是张狂,将二爷打成这样,话没有一句,连面都不照!」
祁曜头上缠着白布,素来俊逸的脸上又青又肿,简直看不出人形。听到这话,他略微有些艰难地一笑:「这样不是正好,和父王对着干的人,通常没有什么好下场。如若他们真是上门道歉,咱们受还是不受?受了,爷这顿打白挨了;不受,别人会说爷小肚鸡肠,没有兄弟情义,咱们得感谢我那好大哥这般倔强的秉性。」
「这倒也是,你看母妃都把那秦氏的管家权给夺了,这么赤裸裸地打她的脸,我看她以后还怎么有脸在外面以世子夫人的名头自居。」顿了一下,李氏又道:「那爷真打算就这么下去?这要到什么时候啊?」
其实祁曜的伤势并不严重,就是外表看起来惨,伤得最重的地方就是断了一根肋骨。可他被祁煊打得宛如猪头,肋骨也断了一根,再加上祁曜刻意装作伤势严重,良医所的良医们也不敢等闲视之。
这几位良医也不是傻子,世子明晃晃的将把柄送到人手上,二公子又成了这样,顺势而为说些模棱两可的话,可是这些从太医院出来的良医最擅长的处世之道。
「等着看父王如何处置。」祁曜眼中闪过一抹阴毒之色,想了想,他道:「从明天开始,你就日日去母妃那里哭诉,怎么惨怎么哭。」
李氏愣了一下,旋即明白过来,立马点点头。
次日李氏就去正院那里报道了,啥也不干,就是当着镇北王妃面哭。
哭得镇北王妃脑仁都是疼的,如是过了两天,镇北王妃坐不住了,命何妈妈去了泰安院一趟。
何妈妈把该能说得话都说完了,可泰安院那边就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。当面笑笑说说,宛如没事人,扭头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。
镇北王妃被气得不轻,可关键是她也很绝望啊,总不能她亲自上门压着大儿子去给二儿子道歉去。
萧笙院里,鲁氏忍不住对祁栋说:「你说这大嫂大哥是什么意思?二哥两口子都闹腾成这样了,他们就不着急?」
祁栋倚在炕上,背靠着宝蓝色绣金钱蟒引枕,一脸懒散道:「你管人做什么,坐着看戏就成。」
鲁氏犹豫了一下:「大嫂之前帮过我一次,自打这事出了,我连面都没露一下,她心里肯定是要怪我的。」
祁栋哼笑一下:「行了吧你,别没事找事,你看这府里上上下下谁敢去和泰安院?父王这人素来重视面子,当着那么多人被大哥下了面子,二哥两口子又闹成这样,你等着看,这次泰安院那边惨了。」
「父王难道还能打大哥一顿不成?」
祁栋哼哼地笑了几声,却是不说话了。
打一顿?妇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,若是真打一顿能解决问题,恐怕大哥早就负荆请罪了,就是知道这事无法善了,即使父王那边原谅,二哥那边也不会善罢甘休,索性破罐子破摔了。
自打这事出了以后,祁栋有时候还是挺佩服他这大哥的,横到让人没话说。反正若是换成他,他万万不敢像他这么做。其实换念想想,若是换成了他,估计在那李疯子手里就栽了,不是丢了丑,就是被打个半死。
这么一想,二哥这顿打没白屈他,因为他做得这事实在让人难以气平。
……
这几日镇北王日日都宿在安平院,哪儿都没去。
王府中的女人看似挺多,实则都是他年轻那会弄回来的玩意儿,长久不了,去两次就寡淡了,也就素兰苑那里能让他一直记着。
可最近他连素兰苑都没去了。
平日里还是照样早晚去演武场,招手下的智囊议事,抑或是见见下面将领,可德叔知道王爷有心事。
德叔跟了镇北王几十年,若说最了解镇北王的,从来不是王妃,也不是素兰苑的蝶夫人,而是这个貌不其扬的王府总管。
「荣寿这是恨上本王了……」镇北王面上疑似苦笑。
反正德叔这么多年来,就没见过自家王爷露出过这种表情。
可这就像流星一样,转瞬即逝,之后全部被恼怒所取代。这几日镇北王脾气十分暴躁,动不动就发怒,安平院一众人噤若寒蝉,德叔除了叹息也不知该说什么。
「……跟老子较劲……」
「……小兔崽子脾气倒是挺倔……」
偶尔还能听到只字片语的怒骂声,可下面人除了恨不得将脑袋扎进裤裆里,连大气儿都不敢喘一声,更不用说往外头传了。
又是一日,镇北王招来了德叔:「让他收拾收拾滚到黑河去!」
德叔素来没有表情的脸,终于露出一抹十分诧异地神色,「王爷,黑河……」
剩下的话,却是在镇北王的注视中消弭。
「是。」
……
黑河位于铁岭卫以北,气候严寒,荒无人烟,此地除了一个黑河镇,再无其他城池。
而这黑河镇乃是整个辽东最为混乱的地方,因为凡是因罪充军辽东的犯人俱是流放于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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闺女要上位 卷四 第58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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