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里刚收拾好,香巧还在墙角的香炉里燃了香,但还是隐隐有一股血腥味。祁煊到了床前来,就见到她无声无息地躺在那里,阖着双目,面色苍白到透明,感觉像似要消失一样。
他心里蓦地一紧。这时她睁开双目,看了他一眼,笑了。
「你回来了?」
他的心这才落到了实处,想扯着嘴角笑一笑,却发现有些笑不出来。只能半蹲在那里,握着她的手道:「我听他们说你生了很久……」
偌大一个男人,身材高壮,虎背熊腰的,蹲在那里就像似一座小山。可脸上表情却是前所未有的的脆弱,秦明月没见过的脆弱,即使他在掩饰,在笑。
「生个孩子这么麻烦,以后咱们不生了,有一个就行。」
秦明月忍不住抿嘴,装得一副有些黯然的模样:「一个哪能够,再说,再说了……」
「再说什么?」祁煊还没会意过来,不过很快就明白过来了。「生个闺女也没啥,闺女好,闺女惹人疼……」
见他这样,秦明月噗的一下笑出了声,挑眉问他:「你没看孩子?」
「没顾上。」
说不感动是假的,打从嫁给他以后,秦明月总是忍不住会想,嫁给他,是她这辈子做得最对一件事,而此时这种感觉更甚。
这时,薛妈妈抱着襁褓走进来,祁煊伸手管她要孩子。
可惜薛妈妈没敢给他,而是来到床前,小心翼翼地将襁褓里的奶娃放在秦明月身边。
「恭喜王爷,贺喜王爷,是个小郡王,长得真好,以后定是一个美男子。」
祁煊错愕脸,看看奶娃,又看看秦明月。
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。
……
乾清宫
太子在殿外等了许久,都未得到惠帝的召见,最后还是洪英的徒弟陈荣海出来,将他劝走了。
太子脸色阴沉,浑身充斥着低气压,一身朱红色圆领衮龙袍,胸背和两肩皆有蟠龙纹,袖下的手紧紧握拳。
「儿子得空了,再来给父皇请安。」
他刚转过身,哪知迎面撞上一个人。
正是二皇子。
比起太子,二皇子的长相更肖似惠帝一些,却没有惠帝阴郁的气质,反倒是风度翩翩的斯文。他一身皇子常服,身材消瘦却挺拔,看起来倒不像是个皇子,反而像是文士。
可太子才不会被这副面孔骗去,兄弟二人从小斗到大,太清楚彼此的为人。也就那些涉世未深的文人学子,才会被他这副斯文儒雅礼贤下士的面孔所欺骗了。
自己如今为何名声不佳,这次为何会在父皇的面前失宠,俱是因为眼前这人。
太子恨不得二皇子能死,他一死,就没人跟自己抢皇位的。同样他也知道自己这个好弟弟也巴不得自己能死,死了好给他挪位置。
「皇兄,怎么未进去?」二皇子笑着道,仿若两兄弟之间并无芥蒂。
太子咬着牙,压着嗓门:「孤为何不进去,难道你不知道?」
以前没人知道董文成是太子的人,大概也就二皇子心中有些数,可碍于种种原因,一直动不了他,任此人在沿海一带为太子大量敛财。可如今好啊,那安郡王无巧不成书,竟把董文成给拉下马了。
因为董文成落马,牵连了多少太子一系的人,二皇子一系也不吝于追在后面痛打落水狗。
这次与其说是大家对董文成落马乐见其成,重新进行利益地分配,不如说是惠帝为了给太子遮掩,所以才会草草结案。董文成死了,知道这件事的人都死了。一些不知道但牵扯在其中的人也处置了,太子的名声保全了,可这并不代表惠帝心中没有芥蒂。
这不,最近惠帝对太子很是冷淡。
太子不高兴,相反二皇子就很开心。他觉得安郡王真是一名副将,自己笼络他,并没有白费力气,瞧瞧他给自己办成了多少事。
二皇子脸上笑着,言语之间却充满了诧异:「皇兄不进去,为何皇弟必须知道,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蹊跷不成?」
见太子牙关紧咬,下巴紧绷,双手握拳的模样,这里毕竟是乾清宫,二皇子也没有想痛打落水狗的意思,遂讪讪道:「既然皇兄不说,那皇弟就不多问了。」
他几步上前,来到台基下,对送太子出来的陈荣海道:「祁臻求见父皇,烦请陈公公帮忙通传一声。」
陈荣海笑着道:「二皇子殿下稍后,奴才这便进去通传。」
不多时,陈荣海出来了。
「陛下请二皇子殿下进去。」
对比方才自己的久候,却没得到传唤,明摆着就是二皇子更得惠帝的眼。太子脸色又哪能好看,当即冷笑两声,拂袖而去。
……
昀哥儿刚过洗三,祁煊就爆发了,命富贵去找两个奶娘回来。
他这几日一直守在秦明月身边,看得出她十分辛苦。明明该好好休息,却要给昀哥儿喂奶,刚出生的奶娃饿得快,拉得多。坐月子是女人调理自己身体的时候,可她却连个囫囵觉都没办法睡。
祁煊才不会承认自己是吃醋了,明明是自己的东西,如今就变成儿子的了。关键他还不能跟屁事不懂的小奶娃较劲,就跟自己较上劲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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闺女要上位 卷四 第16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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