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有什么正事,你说吧。」祁煊灌了一口茶,才舒服地伸展了一下两条大长腿。
秦明月搁下手里的茶盏,道:「和河东总督胡大人有关。」
此话一出,祁煊当即收起懒散的神色,人也坐直起来。
见他这副样子,秦明月也没耽误,就将宝儿的事说了出来。
听完故事,又将宝儿叫过来,让他打开了那个铜锁片。
这铜锁片外表其貌不扬,实则内有机巧,胡成邦原为工部官员,工部可不光只管疏浚河道修防等事,其下还有许多能工巧匠,而这铜锁片就是胡成邦早年得到的一个小玩意儿。
倒没有什么其他的大作用,就是可以在夹层中藏上一张纸,而不懂打开方式的,是怎么也打不开的。
也是胡成邦大概早就预料到情况有些不妙,提前藏了一手,不然许多秘密都会随着他的死亡而就此尘封。
祁煊捏着手里那张巴掌大的小纸片,满脸沉重,脸色忽晴忽阴,最终归于冷峻。
他抬头看向前面这一大一小两个人,神色十分郑重道:「别的爷不能保证,爷只能保证不让胡总督蒙受不白之冤死去……」
这就是应下了?
秦明月的心蓦地一松,来之前的路上她想过无数次,生怕祁煊会拒绝。因为明眼人都知道这是个什么样的烂摊子,一些下属官员敢暗杀掉堂堂二品大员,谁知道这其中牵扯了多大的利益,那些背后有多少人,又有多大的势力。
世人有趋吉避凶只本能,祁煊他再怎么厉害,之前不过是一个头顶着空帽子爵位的郡王,他也没有三头六臂,他不过是个凡人,凡人就有做不到的事,凡人就会害怕,就会却步。
显然祁煊没让秦明月失望。
还不待祁煊说完,宝儿扑通一声,跪了下来,「谢谢郡王爷,您的大恩大德,君宝没齿难忘。这一世若是不能偿还,君宝下辈子衔草结环相报……」
估计没有受过这么大的礼,还是个小娃子,难得连一向厚脸皮的祁煊都有些局促了,帮上前一把将他拽起来。
秦明月也顾不得多想,在旁边道:「你个小孩子家家的何必行这么大的礼。」
宝儿摇了摇头,「宝儿虽年幼,但知道这事其中的为难,郡王爷大义,天地可昭!」
这又是下跪,又是吹捧的,若不是面前只是个垂髫小童,祁煊还真要怀疑是谁指使的。他面色窘窘的摸了摸鼻子,咳了一声道:「不当什么事。」
秦明月心里十分感激,道:「谢谢,我知道这事让你为难了。可实在是事关重大,我也不敢随意轻忽,只能去贵府找了德公公,托他送我们来找你。」
祁煊神色突然一变,明悟道:「这么说来,你说你想爷了,全部都是唬爷的?亏爷高兴得不得了,本是在外面办事的,急匆匆就赶回了开封。」
秦明月忙道:「你说什么呢!」又拿眼睛去看了看宝儿,分明在谴责他当着小孩子竟然说这种事。
这宜喜宜嗔的模样,着实让祁煊看得心喜不已,什么疲累为难全部忘了。他觉得只要把秦明月摆在自己跟前,每天冲他这么一笑,比什么都让他来精神。
眼见她连连拿眼睛瞪自己,他赶紧做出一副正色的样子:「如今事不宜迟,你还是先带爷去找那东西。」
宝儿面色犹豫:「那些东西在我家以前住的地方,恐怕……」
他不说,两人也知道,恐怕是不容易进去。
且不提那些人知不知道胡成邦暗中留了一手,在没确定遗留的证据销毁干净之前,那些人怎么也不可能让外人进去。
祁煊摸着下巴,想了一下,「那就先等等,等爷找个由头进去看看在说。」
……
不过事实证明那伙人是非常狡猾的,大抵也是见祁煊来了开封,深怕他会受命暗探胡成邦一案,所以也懒得耽误时间再找什么,直接放了一把火,将胡成邦一家以前住的那个院子给烧了。
胡成邦一家以前一直住在河督署衙门内,可偏偏巧的是整个衙门哪处都没烧,就烧了他们一家所住的院落,对外的借口是天降雷火,才会致使大火焚宅。
这个借口也不是说不过去,因为凑巧前日夜间大雨,隐隐可闻雷声隆隆。至于有没有天降雷火,那就只有天知道了。
于是外面关于河东总督胡成邦贪墨河款,致使黄河泛滥,民不聊生,连老天都看不下去了,所以降下天罚,不光让他一家尽皆惨死,还让天上降下雷火,将其所住之宅烧光的流言就疯传了起来。
会招来天打雷劈的,一般都是极恶之人才会有这个待遇。
灾民们人人拍手称快,实是早在之前关于胡成邦的种种恶迹就流传开了。老百姓们现在有多惨,心中就有多恨致使这一切发生的罪魁祸首。谁人不是日日咒,夜夜骂,就算胡成邦现在没死,恐怕也被人咒死了。
这消息传到开封府衙门,宝儿整整一天都没有说话。
秦明月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什么,怎么去劝他不要在意,因为所发生的一切,显然是宝儿这个年纪所不该承受的。
为什么人的心可以那么恶?
天理呢?公道呢?是非黑白呢?
自打秦明月穿越过来,她遭受过太多的不公,可没有那一次比这一次更让她触动!
她去找祁煊,想问问他有没有想到法子,刚好祁煊也打算来找她说这事。
原来祁煊已经想到法子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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闺女要上位 卷二 第63章[05.08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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