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是今儿个镇北王妃赶得凑巧,到宫里的时候,刚好是皇后带着众嫔妃来给太后娘娘请安。
太后留镇北王妃说话,其他嫔妃都退下了,皇后、莫贵妃、孙贵妃以及乔淑妃几个位分高的嫔妃作陪。
镇北王妃再怎么高傲的性子,搁在面前这几个后宫女眷面前也只能伏低做小,问完了太后的身体,问惠帝的,顺道还要问问皇后莫贵妃等人的,末了才说了说镇北王在辽东的艰难辛苦,然后话题就扯到了安郡王祁煊的身上。
听完镇北王妃的话,太后端着一贯慈眉善目的面孔,叹着气道:「荣寿这孩子哀家从小看大,是个性情直率的好孩子。哀家也着急想给他找个知冷知热的媳妇儿,也能让他改改性子,无奈这孩子眼界太高,哀家和皇后给他挑了几个贵女,他都看不中人家。哀家和皇后也不好强迫他,既然你这个当娘的今儿提了这事儿,那你说说看,看中了哪家的贵女,哀家虽平日里只管吃斋念佛不问外朝的事,但这个家还是能当当的。」
不得不说,太后这话说得很高明,拿着吃斋念佛当幌子,但又答应了你的请求。但若是你的请求不合时宜,这时候吃斋念佛不问朝事的幌子就可以拿出来了。
只可惜镇北王妃没听出来,听了太后答允自己,当即喜上眉梢道:「臣妾看中了郑家大房的嫡幼女,这姑娘长得清秀可人,性子也单纯温婉。臣妾想着寿儿是个脾气暴烈的,总不能再给他找个性子不好的媳妇儿,这一火一水,正巧恰当,说不定寿儿以后还能改改这烈性子。」
「这……」太后犹豫了一下,笑道:「也是哀家老糊涂了,这郑家是哪家?京城里姓郑的好像挺多。」说着,她去望皇后
一旁的皇后立马接腔:「镇北王妃说的应该是兵部尚书郑潜家的小孙女吧,臣妾听说这郑家的小孙女是咱们京城一等一的才女,性格也温柔大方,让臣妾来看,这一对不错。不过——」
皇后顿了一下,似有犹豫,太后问道:「皇后可是有什么疑虑?」
皇后一笑:「臣妾倒无什么疑虑,只是荣寿这孩子的性子,若是不问问他的意思,会不会……」
接下来这话虽没有说完,但在场所有人都明白皇后的意思。
要知道安郡王可是一贯放荡不羁的性格,之前又不是没有例子,太后和皇后给他挑了一户人家的女儿,家世样貌人才都是一等一的,他嫌弃人家闺女长得不齐整,当着人面也口没遮拦,最后对方家的那个女儿差点没羞得悬梁。
自那以后太后和皇后再给祁煊挑对象,都会先问问他的意思,免得在宫里丢丑也就算了,闹到外面去,还牵扯到勋贵大臣们身上,外面不知道人还会说皇室中人借着身份欺压下面的大臣。
镇北王妃脸色有些难堪。
皇后这么说,等于是在说祁煊没教养。可祁煊从小也不是她养大的,认真来说祁煊小时候是养在皇后宫里,所以旋即她就没这种想法了。恨不得当场指着对方的鼻子说,你把我儿子给养歪了,现在倒来糟践我这个做娘的。
不过这话肯定是不能拿出来说的,她只能笑笑道:「没得这么惯着他,世人婚配历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,搁在咱们这宗室里头,也是圣上是太后娘娘是皇后娘娘说了算。臣妾知道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是心疼寿儿,可他实在年纪也不小了,就这么纵着他的性子,也不知道我这当娘的什么时候能抱上孙子。」
「这……」
太后和皇后对视了一眼,就在这时候,门外传来一个男声:「什么事儿让朕说了算?」
原来是惠帝来了。
惠帝一身明黄色五爪金龙圆领袍,头戴翼善冠,看模样好像是刚下早朝回来。他长脸细目,脸颊清瘦,气质阴郁,眉心有两道深深的褶子,显然是平时多思多虑惯了。
见惠帝来了,一众人当即站起身行礼问安,也就皇太后还端坐在首位的凤座上。
「皇帝来了。你日里朝政繁忙,哀家都说不用日日来请安了,你总是充耳不听。」话语是有些谴责的,可话音里却满是心疼体恤之意。几个后宫妃嫔当即纷纷道,说圣上这是孝顺,大昌以孝治天下,圣上作为一国之君,自然要为之表率。
惠帝面露赞同之意,太后虽是心疼,到底也是受了下来,一副母慈子孝,后宫一片和睦的场景。
镇北王妃也是捧场的笑着,甚至还搭了两句话,言外之意大抵就是惠帝够孝顺,乃是万民之表率,我大昌朝能有惠帝这种孝顺的皇帝,全国一片升平,甚至连外族都不敢侵犯。
都知道这是拍马屁的话,可除了受马屁的人,大家都在拍马屁,自然不显的突兀。
之后,惠帝在太后身边坐下,然后是皇后,再之后才是莫贵妃几个,以及镇北王妃。
镇北王妃还是太后让坐,才坐下的,即使如此,她也没敢全坐,一张小墩子只搭了半个边儿。
总有一日……
镇北王妃看着上面的那群人,眼中闪过一抹晦暗的光芒。
待惠帝饮了半盏太后特意让人熬的参茶,话题才又回到之前,听完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叙述,惠帝沉吟了一下,拍板道:「还是将荣寿宣进宫,问问他的意思。」
太后从善如流道:「也是,哀家好久没见着这孩子了。这出宫建了府,成日里倒显得外道了,哀家还记得荣寿小时候那会儿,在哀家这慈宁宫里四处撒欢,差点没把哀家这房顶的瓦给揭了的场景。」
众人又是一阵捧场的笑,镇北王妃也笑着,心里却被怄得不轻。
话不容多说,惠帝发了话,让人去宣祁渲入宫。
差不多等了小两刻钟的样子,祁渲才来了,这期间镇北王妃是腰酸背痛浑身酸痛,连脸都笑僵了,也因此见祁煊踏了进来,她满腹的怨气反倒直冲祁煊而去。
若不是这个不孝子,今儿她何必遭受这种罪。
镇北王妃在辽东安适惯了,每次回京她都格外不能习惯,更不用说进宫见这群人她不想见着的人,受这种糟践人的罪。
全是因为这不孝子!
又是一番行礼问安日常问话,什么最近怎么不见进宫来,不是给了可以随意入宫的牌子,还有什么最近读书了没,朕可是会抽查你功课的。
这些话大抵都是惠帝问祁煊答,而太后和皇后她们则是关心了一下祁煊的行居寝食,听得镇北王妃脑门子上的筋直蹦。反倒祁煊一副安之若素的模样,似乎不知道镇北王妃此番到底为何而来,轻松肆意地不像是在宫里,反倒像是在自己家里。
甚至还在太后关心体恤下用了些点心,因为太后说这些点心是祁煊小时候最爱吃的。
镇北王妃在一旁看得心浮气躁,她这趟为了赶着时间进宫,连早食都未用,这会儿早就饿得胃里酸液直往上泛。
好不容易等到祁煊用了点心,旧话再度重提,又有宫女过来提醒太后娘娘该用午膳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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闺女要上位 卷二 第15章[04.09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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