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容举出三根手指和三太太保证,「三婶儿,你还不知道我,若不是冯风对六妹妹是真的好,我能帮他说好话么?我只是没想到冯风的家世会如此的粗鄙,配不上六妹妹,我还以为他现在就是小将军了呢。」
便是一个小将军,也入不了武安侯府的眼,安容很愁。
自己的亲事还是一团乱麻,还得操心大哥、六妹妹、二哥的亲事,她容易么?
安容心底泪流一片。
她忽然觉得自己才是武安侯府的老太太,操心完这个,又要操心那个。
三太太拍着安容的脑袋笑,安容和沈安溪是堂姐妹,却比亲姐妹更亲,三太太相信谁都可能害她女儿,唯独安容不会。
「宁欺白头翁,莫欺少年穷,可不能随随便便瞧不上一个少年郎,」三太太轻笑道。
安容低下了头。
三太太轻轻一笑。
两人一起转了身,刚走了没两步。
四太太出事了。
事情不算大,但是很诡异。
她捧着青花瓷牡丹纹茶盏,用茶盏盖轻轻的拨弄茶水,谁想茶盏盖忽然碎成了两瓣。
四太太一惊之下,失手将手里的茶盏摔了。
主子摔了茶盏,丫鬟们赶紧围了上去,很快所有人都知道了。
安容扭头望过去,四太太温婉的脸上满是怒色,破口质问道,「这是什么劣质茶盏,险些烫着我的手!」
说完,她眸光一撇,便是瞪着三太太。
侯府内院如今是三太太当家做主,虽然这些琐碎杂事不是她亲力亲为,却是她吩咐的!
三太太很不高兴,但是她忍着没有发怒。
二太太坐在一旁,她知道四太太是怎么想的,她肯定是觉得这事是三太太叫人做的,不过二太太得说句公道话,这样的下作手段,还真不是三太太的手笔,若说是大夫人,她信。
二太太见老太太皱眉不悦,忙过去拉了四太太道,「四弟妹,你别恼啊,我在侯府住了这么多年,还没听说过茶盏盖会碎成两瓣的,尤其是这喜庆的日子,别是有什么不吉利的事才好。」
四太太听得心惊,望着桌子上的茶盏盖出神。
这么怪异的事,传着传着就传到了老太太的耳朵里,老太太脸色很难看。
老太太只以为四太太在闹幺蛾子,没想到却是这事。
她这辈子曾经历过一回这样的事,那是她娘家庶妹,合八字的时候,汤勺忽然断了。
隔天,亲家弟弟就过世了。
茶盏盖断,绝对不是什么好预兆。
老太太的好心情经过苏家一闹,原就不好了,又来这么一出,老太太的心情更差。
连最爱看的戏都看不下去了,让孙妈妈扶着她回去歇息。
四太太坐在那里,一脸的欲哭无泪。
她也不想扫兴,尤其是老太太的兴,她哪里不知道这些日子惹怒了老太太了,可是茶盏盖真的就这样碎了。
安容站在一旁,望着那茶盏盖愣神。
有些事,不是她重活一世就能改变的。
前世,四太太的茶盏盖也碎了。
前世茶盏是玉兰花纹,这一世却是牡丹纹。
第二天,一大清早,柳家就有人来侯府报丧。
正是新年第一天,就遇到那么晦气的事,老太太脸都气的发青。
安容犹豫了一会儿,让芍药去找福总管来。
等福总管来后,安容吩咐道,「明儿一早,让小厮守着大门,别让柳家的小厮进府。」
福总管微微一愣,不懂安容何意。
安容望了望那碎茶盏盖,道,「我不记得谁说过,茶盏盖碎裂,小姑丧夫,正巧二姑父身子病重,怕是……」
安容没有说完,因为福总管不会不懂她的意思。
福总管望着那茶盏盖好几眼,若是二姑爷真的死了,明儿一早,报丧的小厮也能到侯府了,明儿绝不能让他进门。
福总管点点头。
安容带着芍药和海棠回玲珑苑。
到了楼上,安容是哈欠连天,她可没什么守夜的习惯,舆洗了一番就睡下了。
第二天起来,安容洗漱穿戴完,便去了松鹤院。
半道上,安容就听说了柳老爷过世的消息。
安容告诉福总管那事,只是让他阻止小厮腰上系着白绸缎来敲侯府的大门报丧。
大喜日子不能见白,见眼泪。
该报的丧事还得报,侯府还得派人去奔丧呢。
毫无疑问,这个奔丧最好的人选非四老爷四太太莫属。
没有不懂礼的小厮触侯府的霉头,老太太也不生气,只是惋惜不已。
吩咐三太太准备奔丧用礼,让四老爷四太太送去。
没有人敢在这一天多提柳老爷的过世,而是逗趣老太太,让老太太高兴。
戏班子请了三天呢,今儿要继续听。
坐到位子上,沈安溪拉着安容,一脸庆幸后怕的道,「四姐姐,昨儿幸好咱们没有出府玩。」
安容扭头看着沈安溪,不解的问,「为什么?」
沈安溪娇美的脸皱起,叹息道,「你不知道,昨儿大哥、二哥还出了府,在大街上,亲眼瞧见街上高高挂起的灯笼架子倒了,砸了不少的人呢,尤其是庄王府惜柔郡主,听说她差点被火烧死。」
安容眼珠子瞪圆,一脸不敢置信。
沈安溪撅了嘴道,「反正娘听到二哥说这事,不要我元宵节出去玩了,四姐姐,你肯定也想不到出去了。」
沈安芙坐在一旁,听到沈安溪的话,接口道,「这事我也听说了,可怜惜柔郡主脸都烧伤了不少。」
沈安溪不乐意和沈安芙说话,侧了侧身子,安容摇了摇她的手。
到底是一府姐妹,就算心不合,面上也不能不合,这不是给外人笑话么,再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啊。
沈安溪看在安容的面子上,才回了一句,「不出府,就不会倒霉。」
沈安芙心上一松,她还真怕沈安溪甩脸子,不和她说话,忙笑着回道,「听说是两个地痞流氓引起的,惜柔郡主穿了金叶锦,在夜色下,更是光芒灿烂,引的宵小觊觎,下人和地痞打起来,闹的台架坍塌了,上面挂着的灯笼都着了火,将惜柔郡主的裙子都烧了许多,听路人说,烧出来两片金叶子呢。」
沈安溪嘴撅着,伸手转悠着茶盏,似是心不在焉道,「财不露白,太招摇的人总是要倒霉一些。」
沈安芙连连称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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待嫁闺中 卷四 第79章[04.11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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