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安溪把手里的棋子一丢,嘴撅的高高的,一边糊弄棋盘,一边道,「不算,不算,四姐姐你根本就没用心下,重来。」
棋子掉落地上,弹起弧度,几个丫鬟蹲地上捡棋子。
楼道处,有噔噔噔脚步声传来,芍药进来道,「姑娘,大夫人大发雷霆了。」
芍药眼睛崭亮,眸底带笑,见牙不见眼。
安容帮着将棋盘上的棋子分开装入棋盒中,闻言,她眉头轻轻一挑。
沈安溪耸了鼻子,嘴角撅的高高的,「她又要闹什么幺蛾子了?」
芍药是兴奋极了,才忍不住说的,说完,才注意到,屋子里还有冬梅呢。
芍药望着沈安溪道,「是九姑娘,她高烧退了后,又升了上去,反反复复,大夫人生气了。」
沈安溪呲了呲牙,手拿一粒棋子,落于棋盘上。
没有再问大夫人的事。
对于沈安姝生病,大夫人发怒的事,她不感兴趣。
芍药望着安容,安容勾唇一笑。
她懂芍药眸底的意思,沈安姝的病,是大夫人发怒的原因之一。
但不是主要原因。
那封信才是根源。
安容下了一粒棋。
她哪里不知道沈安姒那一招棋,是一箭三雕。
第一雕,那封信是她和大夫人投诚的敲门砖。
第二雕,借大夫人的手铲除沈安芸。
第三雕,信是从她手里拿的,只要说是冬梅偷给她的,大夫人会派人来问冬梅,只要查证属实,她就是知情不报,暗助沈安芸。
安容想到自己,被偷了信不算,还得被人记恨,无辜一笑。
她就盼着大夫人出手,若是一直缩在沉香院里,闹些小动静,根本伤不了她,至少没法休了她。
只有她自己作死,安容才能让她真的死。
心情甚好的安容,棋艺格外的好。
不出半柱香。沈安溪就哀怨了。
「四姐姐,你以前都是装的,骗人!」沈安溪嘴瘪瘪的。抱怨着。
但是心里满满的都是感动,暖阳如春日。
四姐姐明明棋艺精湛。远胜于她,却处处谦让,哄她高兴。
安容哭笑不得,她该怎么解释,她以前是真的下不过她啊,不是装的。
安容没法解释,所以干脆不解释了。
沈安溪要安容教她下棋,正好安容无聊。就陪她玩。
临到傍晚的时候,沈安溪才离开。
沈安溪一走,玲珑苑就出事了。
冬梅一双手红肿一片,是平常的两倍还要大,里面还瘙痒难耐。
冬梅忍不住,剪的整齐工整的指甲将两个手背划的鲜血直流。
除了冬梅之外,沈安姒、沈安姒的贴身丫鬟、大夫人、大夫人的贴身丫鬟、王妈妈、还有沈安玉,手都红肿着。
这些人中,沈安玉的红肿最轻,不过她嘴也是肿的。不算太严重,但也极其难看。
侯府一下子红肿了这么多人,不可能不惊动三太太和老太太。
找来大夫一查。是中毒。
再接着便是查中毒的原因。
先从大厨房查起,一有人中毒,绝对大厨房先倒霉。
松鹤院内,孙妈妈回老太太道,「厨房查过了,吃食没有问题,而且丫鬟并不单独用饭,不应该只冬梅手肿,其他丫鬟完好啊。」
老太太也不解呢。正要说完,外面有丫鬟奔进来。扑腾一声给老太太跪下。
「老太太,你可得给五姑娘和大夫人做主啊。四姑娘算计她们!」丫鬟告状道。
丫鬟双手高举,手里捧着一个绣帕。
帕子上露出一角,正是信件。
孙妈妈过去要拿信件,丫鬟忙道,「孙妈妈小心,这信上有毒。」
孙妈妈赶紧将手缩了回来,小心的捧过绣帕,递到老太太跟前。
夏荷戴了手套过来,将信件打开,读给老太太听。
老太太越听脸色越沉。
尤其是夏荷说的话,「像是大姑奶奶的笔迹。」
经过孙妈妈的确认,确实是沈安芸的笔迹无疑。
「怎么是四姑娘算计大夫人?」孙妈妈不解道。
这又不是四姑娘的东西,就算要栽赃,也栽不到四姑娘的头上去吧?
丫鬟跪在地上,连连点头,「就是四姑娘的,这信是三姑娘送给大夫人的,说是四姑娘的丫鬟偷给她的,她瞧后震惊不已,赶紧叫丫鬟送给了大夫人,没想到,信上居然有毒……」
若不是冬梅、三姑娘和送信的丫鬟都手肿了,大夫人也不会往信上想。
叫大夫一查,果不其然,真的有毒。
老太太和孙妈妈互望一眼,派了丫鬟来喊安容去。
安容步伐从容,面带笑容的出了门。
心情甚好。
想算计她,叫你们后悔不迭。
给老太太请了安后,老太太便问道,「这信上的毒是你下的?」
安容先是茫然,「什么信?」
夏荷便读了一两句,安容错愕不已,「信是我的,怎么会在你那儿?」
夏荷有些黑线,四姑娘怎么老是被人偷东西,而且都是重要的东西。
之前是秘方,是阮妈妈偷的。
现在是把柄,大姑娘的把柄,是冬梅偷的。
虽然丫鬟没明说是冬梅,可傻子都知道是冬梅下的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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待嫁闺中 卷四 第60章[03.26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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