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背上一暖,是母后的手覆在上面,兴许是因为我头一回主动来看她,不免显得有些不能自已,「过些时候就是你的生辰了,母后在给你父皇报喜,虽然当年的一念之差,造就了你这个皇帝,但好在,好在你没有令我们失望!」
「母后当真认为晔儿可以独当一面吗?」我转眼,正视着母后,「这些年来,朝事皆由皇叔统摄,母后真的以为晔儿能够令群臣心甘情愿地鞠躬尽瘁、死而後已吗?朝中精明强悍之辈大有人在,母后觉得从未玩弄权谋的晔儿可以在那个熔炉中安身立命吗?脱离了皇叔,晔儿什麽都不是。」我现在才算是真正地明白,儿时皇叔对我的放纵,只不过是为了能够让我成为一个不折不扣的庸才。
笑容凝滞在母后的脸上,但她仍在勉强维系着镇定,「不会的,晔儿,朝中不是还有几个你父皇时期的元老大臣,有他们辅佐不至於太难,你别给自己制造莫须有的压力。」
「呵。」我无力地自嘲一笑,「母后,您不是忘了吧,就连太傅也在去年荣归了,如今朝堂上下再无一个元老大臣。」有的全是皇叔提携看好的有为青年。
「晔儿想要怎麽样?」母后眼睁睁地瞅着我,虽未说出口,却似乎已经猜到我想怎样一般。
在此之前我总以为自己是一个碌碌无为的无用之人,纵然贵为皇帝也不过是提在皇叔手中的一只木偶,一只心甘情愿任皇叔摆布的木偶,可看着母后那殷切的目光时,我觉得自己不可以认命,起码要有一些实质的抗衡,这样才能够保护母后。
我反握住母后的手,紧紧地,「母后请放心,晔儿知道该怎麽做。」
不待母后再说些什麽,我又说:「陶晚之事母后自行处理便是,晔儿不希望以後再发生这种事情,还有,让她收敛些,毕竟晔儿不是真正的儿郎,若真出了什麽事,孤苦无依的,只会是母后。」言尽於此,我相信母后会知道怎麽做,而我既然决定了要去做,就不能再被这些琐事牵绊,保护母后成为说服我自己最佳的理由,不论我能否真正地抗衡到底,至少我努力了!
往昔,我绞尽脑汁地想要将皇位交托於皇叔,他却左右推脱、不愿接受,不料在我成人之际,他又欲来谋取此位,甚至将我性命一并谋取,这样一来,兴许就不会有人说他弑幼君篡王位,因为我已经长大,有自主能力了。
一夕之间我觉得自己真的长大了,甚至有生以来第一次想要摆脱皇叔的束缚,虽然我知道这样做很难,可我总不能当作什麽事也没发生过一样,再傻傻地任由着皇叔的摆布。
「阿尤,从今夜起你就宿在外头,不论房内有任何的风吹草动,你都给朕义无反顾地冲进来护驾。」宽下外衣,回身便吩咐起阿尤。
显然,对於我难得的严肃,阿尤还无从适应,仍旧以平素的口唇回应着我:「摄政王这些日子时常与陛下彻夜长谈国事,奴婢若是不分轻重地冲进来会不会不妥?况且有摄政王在,谁人能近得了陛下的身?」
我拂开阿尤欲伸来替我褪下裹胸布的双手,有些生气,我防的就是皇叔,「以後朕就寝照常束发、裹胸,还有,传朕的口谕,命皇城禁军统领萧顾加派一支禁军在承瑞宫周围,禁夜後没有朕的允许,任何人不准随意踏入承瑞宫半步,包括摄政王在内。」
阿尤彻底被我一连贯的发号施令所震慑,呆呆地将双手垂下,甚至出现了一刻的怔忡。
在勇敢地与我大小眼相对半晌後,终於在我的威严下软了双腿,扑跪在我面前,头一回不带任何废话地应承下了我说的话,然後逃似地冲出了寝宫,依稀之中我甚至还听到她在踏出房门前喃声嘀咕了句:「完了、完了,还未真正撑权,威严就比摄政王更甚,这可如何是好……」
临睡之前我还不放心地跑到窗前门边检视了一遍,在确定了门窗据以严实後,才放松身心准备回到榻上困觉,一回身,霎时就令迈出的那一脚缩了回来。
卧榻前,皇叔正自行宽衣解带,见我看去,笑了声,「晔儿,午後你去哪了?我四处找你都找不到。」随手将除下的外袍一丢,不偏不倚地落在了榻侧的衣架之上,回眼,目光直视我。
我呆滞着,一时不知该做何反应,看着举步朝我走来的人惧怕不已,挪着脚不自觉地直往後退去。
「怎麽还是这个模样?」
有只手扶在肩上,令我後退不得,随即便听到玉簪子落地的声音,秀发如浪涛般泻下,淡淡的发香随之在空气中飘散,就在皇叔伸手欲解下系带时,我下意识地挥开了他的手,自己则紧紧地用双手护在身前,怯生生道:「晔儿、晔儿今日身子不适,皇叔还是回自己的寝宫就寝吧。」
皇叔只是稍稍愣了下眼,看了看被我挥开的手,当即就又扶上我的双肩,掩不住关切满面,「哪不适了?可有唤太医来瞧瞧。」说着已在我的脸颊上揉抚开来,眼中专注的神色令我痴迷,唯愿沉醉其中不要醒来;可只要一想起他真正的目的,我就忍不住要心伤,诚如皇姊所言,好看的男人果然都靠不住!他怎能用这张美颜来蛊惑我,哪怕是用强硬的手段也好过使美男计,何况还要令我们双双失身。
我情不自禁地抬手轻轻抚了抚皇叔的面颊,不经意地捻指掐了下,如玉的肌肤可谓爽滑,一经触碰便教人爱不释手,而这张美颜之下包藏的却是一个狼子野心,枉我如此信赖他!
手被抓下来了,皇叔倒是未有喊疼,只是用很奇怪的眼神盯着我看,「晔儿,可是发生了何事?」
我摇了摇头,展颜一笑,「没有,晔儿只是觉得身子有些不适,我想困觉了。」
「我陪你。」揽在肩上的手紧了紧,令我可以依偎在皇叔的肩头,用他那独有的温柔说着不容拒绝的话。
我乖乖地依偎着,环手抱在皇叔的腰上,若是再坚持让皇叔回承德宫就寝,他就该起疑了,不若佯装无事,再慢慢寻找其他法子。
气温已经开始回暖,纵使不相拥而眠,也不至於着了凉,所以在爬上卧榻的时候,我便有意往内挪了挪身子,侧身将後背转向皇叔,一如既往地说了句:「晔儿睡了。」
身後动静略微一滞,随即便感觉到纱帐落下阻隔了光线,帐内顿时陷入一片昏暗,寸缕未着的胸膛瞬间贴抵在後背,摩挲自腰上来。
我往内再挪了挪,企图摆脱与皇叔的接触,但皇叔的身子就像浆糊一样,一经沾黏就休想摆脱,「晔儿,你怎麽了?」
皇叔的气息吐在脖子上,痒痒的,我缩了缩脖子,气软,「皇叔这般,晔儿很难成眠。」如此骚动,教人如何安寝?
「若不这般,我亦难眠。」皇叔继续着,非但不止反而变本加厉,轻而易举地将手滑进了衣襟内,顿时就令我心慌不已,一手按住了那只不安分的手,声音也变了样:「皇叔,不……晔儿乏了。」
一时不察,耳垂被含在皇叔的口中轻轻舔着,我浑身一颤,霎时软了骨头,缩着脖子直想闪避。
「晔儿怎就忘了,只有你、我二人独处的时候,该唤我什麽?」魅惑的声音吐在耳窝上,教人听了神魂颠倒。
「晔儿没忘,该唤九夜。」我无力嘤咛了声,身子绵软绵软地直往皇叔的胸怀陷去,任何的抗拒在此刻通数被皇叔的巧语花言所瓦解,甚至心甘情愿地臣服。
「那麽,晔儿有什麽事瞒着我吗?为何我觉得你今夜不同往日。」扳过我的身子,令我可以与他正面相对。
看着皇叔那直视而来的目光,我怯懦了,不自觉地低了低头,难道我的表现有那麽明显吗,这可教我如何是好?万一被皇叔知悉我已知道他的秘密,他会否将我杀之而後快?
「怎麽,还有什麽事是不能告诉我的吗?晔儿。」下颔被轻轻挑起,令我不能回避。
皇叔那深邃的目光,令一切的隐瞒无所遁形,我咽了咽口水,直道:「晔儿去找过皇叔,宫人说倾尘姑娘与皇叔同在,晔儿……」咬了下唇,却是不掩心伤,愁容顿现。
皇叔一愣,随之哧笑了声,「晔儿这是在吃醋吗?」
「晔儿不管,总之皇叔不可以再与倾尘姑娘在一起,皇叔是晔儿的,任何女人都不可以染指。」一通宣泄之後扑进了皇叔的怀里,双手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不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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谋取皇叔 下 第二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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