聘后为妻 第六章

  缪容青也不知是怎么了,见她态度冷热分明,也不加以掩饰对他的厌斥,心中竟起了一种捉弄她的恶意。
  「陛下盛情难却,微臣便留下来陪陛下一块儿用膳。」
  闻言,冉碧心的脸都绿了。这人是怎么回事?脸皮堪比炊饼还要厚!不久前才吃光她一碗面,眼下居然还有脸留下来?
  仿佛听见她心中正在臭骂似的,缪容青那张俊颜冲着她,扬开了淡淡一笑。
  那笑,又跩又傲,摆明是故意要添她的堵。
  瞧见冉碧心秀眉打了个小结,暗暗瞪了他一眼,缪容青这才意会到自己做了件可笑的事。
  他居然在捉弄这个不值入眼的冉氏,他平素可不是会把心神放在女人身上的人,怎会做出这样的举措……肯定是那碗面的缘故。
  看着冉碧心福身退下,转身之际还不忘端走方才他吃光的漆金汤碗,更给了他冷冷一记斜睐,似在提醒他刚刚才吃了她一碗面,
  素来不曾留意女子那些心眼的缪容青,当下竟不由自主地失了笑。
  不过是吃她一碗面,她有必要这般记恨吗?方才她不是还一副小心翼翼应对的模样,怎会为了一碗面露出马脚?
  临到殿门口的冉碧心,忽然一个停顿,半侧过身子,又暗暗给了缪容青一记不悦的凝瞪。
  缪容青微怔,俊颜不由失了笑,不知不觉中,对这个冉氏的好奇多了几分。
  三个月后,先皇孝期已满,下葬皇京的东郊陵墓,移灵那一日,大梁举国发丧,满城老百姓全穿上素衣戴孝相送,场面浩大,甚为壮观。
  先皇入土没多久,皇太后便召见了礼部,让礼部着手安排选秀一事。
  在太后主导之下,冉碧心被册封为贤妃,从昭华宫迁入皇城北侧角落的仪元宫,并且分拨了一批有经验的老宫人来伺候她。
  说是老宫人懂宫中规矩,能协佐贤妃尽早融入宫中生活。
  天大的笑话。那当下听完圣旨,冉碧心在心底冷嗤一声,只觉这个缪萦在当上皇太后之后,越发的目中无人。
  缪萦把曾经伺候过她的宫人拨给仪元宫,根本是明目张胆的安插眼线,往后让这些宫人盯住她的一举一动。
  这与当年缪萦管治后宫的作法一模一样。
  不一样的是,如今缪萦已不再是皇后,而是身分越发尊贵一等的皇太后。
  而她,亦不再是当年的她。
  「娘娘,祥宁宫的秦公公捎了话过来,说是太后让娘娘过去闲叙。」
  春兰在寝殿外隔着一面琉璃大插屏传话。
  冉碧心刚换好衣裳,坐在菱花镜台前,让贴身宫人铃兰帮自己梳头。
  听见春兰的传话,倒映在镜中的那张娇容,缓缓地蹙了一下秀眉。
  「娘娘可是身子不爽?」铃兰年纪虽小,却极懂察言观色。
  「你没听见春兰说的吗?」冉碧心垂下眼眸,有些无精打采。
  闻言,聪慧的铃兰立马会意过来。
  这偌大的仪元宫,只有春兰与铃兰是冉碧心自行择选的宫人,其余的全是皇太后缪萦拨来的老宫人,她让那些人在外边伺候,内寝这边只允许春兰与铃兰两人进房。
  「娘娘且放宽心,皇上这么倚重娘娘,太后肯定不敢为难娘娘。」
  「正是因为皇上倚重本宫,所以太后才想为难人。」
  见镜中的冉碧心面露苦笑,铃兰也只能无奈陪笑,不敢多话,毕竟这宫中满是缪萦的眼线,若是不慎说错话,保不定要掉头的。
  梳好头,插上金簪珠坠,冉碧心却怎么也不想起身,就这么懒洋洋地坐在妆镜前,发起呆来。
  「娘娘?」铃兰有丝担忧地轻唤一声。
  「本宫不想过去。」冉碧心叹气。
  「可太后……」
  「本宫知道。」
  她只是想发发牢骚,想耍耍赖罢了。怎么也没想到,她原以为一切重新来过,从此能远离这座吃人的宫殿,结果一切又兜回了原位。
  冉碧心无奈的起了身,出了寝殿,坐上了轿辇,来到祥宁宫。
  在秦总管等人的通传下,冉碧心领着春兰进到偏殿的厅堂,一进到里头还没看清里边坐着谁,便听见一串对话。
  「选秀之前你先挑过一轮,看看哪门哪户较出挑的闺秀合你心意,再从中筛出适合的人选。」
  缪萦的声嗓自里头传出,与平日她发号施令时充满威严的语气大不相同,而是饱含了宠溺,甚至多少带点恳劝的意味儿。
  冉碧心不由得放慢了脚步。
  「不必了,你让人把册子送去礼部,让礼部按照册子上的人选去办。」
  另道低沉的声嗓一出,冉碧心当即意会过来。
  缪萦这是打算赶在选秀之前,先帮缪容青挑媳妇儿……不过,缪容青年纪也不小了,怎会尚未娶妻?
  「不是姊姊喜欢在你面前碎嘴,缪家也就你这么一个子嗣,纵然你无心于男女情爱,可多少也得为缪家香火着想。」
  「我自个儿的事,我自有打算。」
  冉碧心听见缪容青毫不客气的回道,心下不禁想笑,想不到缪萦日日算计人心,总想着摆弄宫中众人,对上这个缪容青,却连太后架子都没了。
  「谁在外头?」
  蓦地,缪容青冷厉的声嗓落下,里头的宫人连忙探头出来查看。
  冉碧心敛起心神,垂下螓首,小碎步的入内。
  「妾身给皇太后请安,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。」
  一见是她,缪萦收起了慈爱的面孔,绷着上了艳妆的脸,目光嫌恶的睐向跪于前方的冉碧心。
  缪容青见缪萦不吭声,便兀自扬嗓:「贤妃娘娘请起。」
  冉碧心听话的站起身,故意不看缪容青。
  真好笑,他不过是个宰相,见着了她这个皇帝妃嫔,不行礼也就罢了,还反过来对她指手画脚。
  一段时日未见,这个冉氏看上去似乎又有些微的变化……
  缪容青那双黑眸饶富兴味的凝瞅着冉碧心。
  「妾身来迟,还请太后娘娘饶恕。」她故意喊缪萦太后娘娘,怎样也不愿喊这女人一声母后。
  「赐座。」缪萦冷淡地命令宫人。
  幸亏缪萦对她本就十分嫌弃,自然不愿让她借故亲近,哪怕是称谓上的也不愿,于是也没出声指正她,顺理成章的应了下来。
  老嬷嬷给冉碧心搬来了个珐琅凤纹绣墩,她稳稳当当的坐了下去,才刚抬眼便对上某人那双充满探究的目光。
  她怔了下,毕竟先前这人罕少正眼瞧她,要不就是用充满鄙夷或轻视的目光看她,像眼下这般正常的眼神,这还是头一遭。
  不过,想起这人上回连吃了两碗她亲手煮的面,到头来也没给一句好话或称赞,她气就不打一处来。
  「本宫让你过来一趟,是想知会你一声,礼部已经着手操办选秀大典,你若无事,亦可参与操办事宜,毕竟你跟在皇上身边最多年,你懂皇上的喜好,有你加入那是再好不过的事。」
  这当然是表面上的客套话,将缪萦的话摊白来说,那便是要让她出面去劝耿欢别抗拒选秀一事。
  耿欢的心智就是个孩子,孩子哪懂得男女间的事儿,当初诚王妃会帮耿欢娶妻,为的是堵外人的嘴,不愿让外人看笑话,顺道给耿欢找个伴,外加照顾他的起居。
  可如今耿欢已不再是诚王府世子,而是大梁王朝的皇帝,哪怕他不懂男欢女爱,哪怕他不愿去懂这些,终是会有旁人帮他操这份心,甚至用礼法逼他就范。
  「阿碧,他们说要帮朕充实后宫,这究竟是什么意思?」
  前两日,耿欢下了朝便来仪元宫见她,一脸苦恼的问起这件事。
  她只好耐着性子安抚他,「欢儿莫怕,往后就会有很多人能陪欢儿,她们都像我一样,会对欢儿好。」
  「朕不信,没有人能像阿碧对朕这般好。」耿欢的语气大有撒娇意味。
  其实,耿欢从没弄懂媳妇儿的用处,只当她是一个比下人要高一阶的玩伴。
  「欢儿要记住,出了仪元宫,不能向任何人说及这样的话,更不能随便向旁人提起我,知道不?」
  听她用起训诫的口吻,耿欢面色一肃,像个小大人似的猛点头。
  「还有,记住我的话,甭管什么人给你送吃食,都得先让尚食先尝过,确定没事之后才能吃,懂不?」
  耿欢又是一阵猛点头。
  「最后,记住了,要特别留心缪容青这个人。」她严正地警告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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