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对坐品茗,过了片刻楚楚放下杯子,抬头问道:
「这样缠绵悲伤的箫声是在怀念故友,既然怀念不如相聚岂不更好」
颜轻轻叹口气道:
「故友已逝今日正是忌日,所以才以此曲祭奠」
暗想:「他才二十几岁光景,其友年龄也大不了多少,竟然已经过世了,确实很遗憾」
舜安颜这时站起身来,负手而立,缓缓吟诵道:
「多情应笑我,笑我如今。辜负春心,独自闲行独自吟近来怕说当年事,结遍兰襟。月浅灯深,梦里云归何处寻?」
楚楚觉得他吟诵的词很耳熟,想了片刻才想起来,这是纳兰词的「采桑子」啊,难道他的故友竟然是鼎鼎大名的纳兰容若,和舜安颜的身份倒是蛮搭调的,想到此蓦地站起有几分紧张的道:
「这可是故友所作」?
安颜转身道:
「故友之作」
「这么说你怀念的故友,竟是饮水词的纳兰容若了」。
颜倒没想到,只凭一首小令,就让眼前的少女猜出了出处,不由诧异不已道:
「饮水词」,没听过,这首是收录在冬郎的《侧帽集》里的,怎么格格也读过,」
不等楚楚回答,有幽幽的道:
「那时常在冬郎的别业渌水亭相聚,品茗谈诗,好自在的时光却一去经年了」
楚楚猜道:渌水亭大概是纳兰容若的住处,可是冬郎是谁,问了舜安颜。
言倒是笑了道:
「因他生在腊月故小名冬郎,这个倒是很少人知道的,只因和我自小就投契,所以我称呼他冬狼」
楚楚点点头叹道:
「虽履盛处丰,抑然不自多。于世无所芬华,若戚戚于富贵而以贫贱为可安者。身在高门广厦,常有山泽鱼鸟之思」。
舜安颜惊道:
「想不到格格倒是冬郎的知己,你这两句正是他的写照」
暗想这哪是我说的,是后世人最精炼的评论当然经典准确了,月色中两人侃侃而谈,越来越自在投入,直到天色有些蒙蒙亮了,楚楚才告辞回去,舜安言亲自送至临风苑门口,瞧着楚楚进去才回转,这一夜的时间,使舜安颜对楚楚起了欣赏知己之感。
觉得楚楚内涵深蕴,大方从容,大异于自己接触过的满汉闺秀,涉猎的书籍广杂,且说话生动有趣,和她交谈,令人舒适轻松如饮清泉,同时又大有收获。时而划过眼眸的顽皮,更显的诙谐可爱。
两人都感觉意犹未尽,所以在以后的几天里,楚楚和舜安颜频繁接触起来,有时在翠竹轩品茗,有时在临风苑赏花,在夜色初上时,点上满园的烛火,照亮院中的西府海棠,去寻找诗中
「只恐夜深花睡去,故烧高柱照红妆」的意境。
嬷在一边看着暗暗忧心,无人时也曾婉转的提点过楚楚:
「记得自己的身份,虽是亲戚毕竟是外男,四爷知道了不大好」
楚楚挥挥手:
「有什么不好,不过交一个情投意合的朋友罢了」
苏嬷嬷暗道:
「这个丫头是个粗心的,你当人家是朋友,可是两人年龄相当,爱好相同,每日处在一起,难免就生出些故事,瞧着那佟府的嫡长孙,平日也是个孤僻冷淡的性子,房中连个通房伺候的丫头都没有,这样长了那还成,」
苏嬷嬷正着急的时候,十三十四待着口谕来了,说皇阿玛要去江南走走,命楚楚随行,楚楚得了这个公费出游的机会,当然高兴的不行暗自计量:
「江南富甲之地,若是在哪里开个度假村分店,岂不更是财源滚滚」
楚楚急忙亲自回了佟府老太太,要辞行,佟府本来也是有些担心的,因这几日自家的嫡长孙和这个佟格格走的有些太近了,也怕弄出不好的事情来,将来不好收拾,反正这次康熙爷出行也是带着佟贵妃的,倒是自会见面叙话,所以也就忙忙的答应了。
舜安颜听到这个信,呆坐了半响,对随身的小厮幽幽的道:
「六子,你说她走了,我还能再见着她吗」
小六子本来就是个机灵明白的主,自家世子的心思哪有不知道的,那位格格虽是瞧着还是闺阁少女,可这满京城谁不知道,她是四阿哥心尖上的女人,就是最终不跟了四爷,还有十四爷在后面盯着呢,自家世子左右不过一番空想罢了,早早分开到更好些。
遂道:
「世子爷想开些是正经,佟格格早晚是皇家的人,不然大老爷能这么尽心的张罗,要小的说,不见更好,也省得世子更放不下」。
过了良久,舜安颜低低喃喃的声音才传了出来:
「人生若只如初见,何事秋风悲画扇。等闲变却故人心,却道故人心易变,冬郎现在我才明白了你当时的心情,这最伤人的竟不是别离,大约初见就已注定了结局」。
在佟府的最后一夜,楚楚和舜安颜没有见面,楚楚也不是懵懂少女,舜安颜的心思,自己还是能猜出一二的,悄悄问过自己:
「如果先遇到的是舜安颜,自己还会是今天这个样子吗,可能会很惨也不一定,以佟家的势利门第之见,自己就是先遇见的是他,也注定是个悲剧,」
风华如月的舜安颜的确令楚楚有了一丝心动,可是想到这些,那刚刚燃起的火苗就瞬间灭的死死的连一丝火星都没了,所以楚楚也没去和舜安颜辞行,只是搬了把圈椅,坐在海棠树下,听了隔壁一整夜的箫声。
转天楚楚就回到了融月居,稍事休整,就进了度假村的大门,还没踏进办公的小院,就被九阿哥的大管家萨克达拦住了去路,说自家九爷请格格前去有事协商,楚楚翻翻白眼心道:
「你个妖孽九,田文远早就给她回了,这个九阿哥打进了村,就折腾个不亦乐乎,今儿个要看度假村开幕式的舞蹈,明儿要吃高丽的烧烤,后要听楚楚给戏班提供的新曲词,总之那叫一个能折腾」
楚楚也是很佩服他的,就他和十阿哥加上八阿哥这十几日的消费,绝对算的上巨贾阶级的有钱人,消费额度接连十几天都名列度假村的榜首,估计早让人盯着自己呢,要不一进村就差了萨克达来拦她。
算了,看在他给自己创收的面子上,去瞧瞧吧,于是随着萨克达进了清馆的大门,清馆当初设计时,楚楚原打算做个公共的表演场所的,所以,里面是一个圆圈的中空设计,中间靠后是个精致的舞台,对着舞台的一面分三层楼都是栏杆围的看台,主看台设在二楼,穿过主楼,后面还有一个简单的四间厢房,才是可以住宿以及泡温泉的所在,楚楚进来时,是下午时分,主楼没有人,只在穿堂后的回廊处,立着几个随身的小厮,东侧厢房里传来一阵清越的琴声,悠远古朴,正是幽兰操。
作者有话要说:关于名字的修改,想说两句,很多朋友都说欣欣向荣的文,名字太浅陋,没有内涵,无奈想了一夜故改了此名,请大家担待,继续之处本文,谢谢。
妖孽九和楚楚的潜规则
跨进东厢房,楚楚打量了几眼,见房中已经添了许多私人的用品,例如一把一看即知不是凡品的古琴,满满半架子的书籍,和书案上的几本黄皮折子,以罗列的厚厚的账本,要说这位妖孽的花美男九阿哥,和账本实实的不搭。
就是现在,跪坐在炕塌上,身上是一件很宽松的浴袍,前掩襟处微微有些敞开,露出比女人也不差多少的嫩白肌肤,案上燃着缕缕的幽香,低首抚琴,比魏晋时期的名士还要风雅几分,可是这样一个看上去超凡脱俗的美男,却和楚楚一样是个大大的俗人,不禁令楚楚莞尔。
一曲毕,九阿哥抬头,打量了楚楚片刻,眼中滑过一丝暗光道:
「佟格格回来了,爷以为你在佟府住的正自在,想不起度假村了呢」。
楚楚暗道:
「这个九阿哥可是话里带刺,估计佟府他们的眼线也是不少,大概自己和舜安颜交好的事,他知道了,可是四爷都还没发话,轮得到你酸溜溜的讽刺吗」。
楚楚翻翻白眼坐在一侧道:
「不知九阿哥有什么吩咐,明说就是,奴婢可搞不清你们那套弯弯绕」。
九阿哥倒是哧一声笑了道:
「你这度假村虽说是日进斗金,毕竟算四哥的产业,于你没有什么实在的进益,不若和爷合作一项生意,你出点子爷出本钱人力,利润咱们两个三七分,当然我七你三」。
楚楚算计了一会暗想:
对啊,这度假村说的好听,可是说到底也不是自己的东西,现在还好,若将来四阿哥娶了那位历史上专房专宠达十几年之久的年贵妃,到时枕边风一吹,自己这个旧人早就被丢到不知哪个犄角旮旯去了,这财产银子可都是一场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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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老皇妃 上 第二十八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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