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对!
她不能在这儿待太久,常冬应该也是希望她离开才会交代王大娘那些话,甚至为她备好了银钱跟包袱,宫里一定又出什么事了,可能还跟这具身体的原主有牵扯。
「王大娘。」苏明月扭头喊人。
「姑娘,怎么了?」听到呼唤的王大娘从屋中走了出来。
苏明月极力镇定,让自己看起来若无其事,「那人留给我的银钱和包袱在哪里?」
王大娘在围裙上擦了擦手,道:「东西在我屋里,姑娘跟我进来看吧。」
「嗯。」
两个人进了屋,王大娘从箱笼中翻出一只布包递给她。
苏明月也没回避,直接放到桌上打开。
包袱里面有两只放了银钱的布包,拿在手里掂一掂,相当有分量。除此之外还有官防路引、身分凭信,以及几套换洗衣物,质料普通,式样简单,还分了男女,常冬考虑得不可谓不周到。
对此,苏明月忍不住在心里给了他好多赞。
「王大娘,我的病也好得差不多了,该走了。」清点完东西,苏明月正式向王大娘提出辞行,虽然她心里也清楚自己还需要好好将养,可是她如今身分特殊,处境微妙,没办法啊。
王大娘愣了一下,倒没多想,只是不免有些担心,「可姑娘才醒,真的不要紧吗?」
苏明月微笑,「不要紧的,我人都醒了问题就不大了,而且也真的是有事要办,不好再多做耽搁了。」
王大娘略有迟疑,到底还是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,「姑娘,恕老婆子多嘴,姑娘才醒,就算再急也等上一两日,确定身体状态适合上路再离开也不晚。」
苏明月认真想了一下,最后点了点头,「大娘说得有理,那我就再多叨扰两日。」
「姑娘客气了。」
苏明月摸出一块碎银递过去,「这些日子给大娘添麻烦了,小小心意,不成敬意,请收下。」
王大娘急忙双手推拒,面有惶恐,「不用不用,那位公子已经给过两次银钱了,再要就显得我老太婆太过贪心了。」
见对方执意不收,苏明月也不再勉强,道:「我如果要离开的话,车马行囊也都需要再做些准备,一切就麻烦大娘替我操持一下了。」
「这个没问题,你去歇着吧,我忙完厨房的活儿,一会儿就出去帮你联系车马。」
「谢谢大娘。」
「不用客气。」王大娘起身往厨房去了。
苏明月将包袱放回自己的房间,然后又坐回了檐下的竹椅,趁着这段时间整理一下自己的思路。
离开京城是必要的,但离开之后呢?真的可以放心地过平常百姓的日子吗?恐怕未必吧,至少短时间内不太可能,除非宫中的事情告一段落,一应事件都有能令皇帝满意的答案。
皇帝会满意吗?
龙兆天一点儿都不满意!
半个月的时间转眼一去,他最想知道的事却毫无进展。
几名失踪的侍卫宫人接连寻获,虽然都变成了尸体,但这也在龙兆天的预料之中,想来或许是迷药下得不够重,有些人提早醒来,为了不让他们呼救,便先把人给带走灭口。
可皇后的遗体却始终不见,竟然就这样在大火中离奇失踪了!
简直荒谬!尸体又不是活人,就是大活人也不可能悄无声息地在皇宫大内不见……等等,大活人?
龙兆天蓦地停下了踱步的脚,眼神惊疑不定,双手不自觉用力握紧。
会有可能吗,皇后没死?!
如果皇后真的没死,那太医院的那帮混蛋就真的该死了,龙兆天的脸色瞬间黑沉。
将没死的皇后说成死了,装殓入棺,这是要活埋她吗?还有重华宫的那把火,是不是就是预防万一的补刀?
好,很好,非常好!
在他的宫中、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设计谋害他的皇后,这是不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,大逆不道了!
他们真当他是泥塑纸糊的吗?
「来人。」龙兆天的声音中挟带着雷霆万铃的怒火,听到的侍卫宫人都不禁打了个寒颤。「摆驾抚远伯府。」
御驾浩浩荡荡地出了宫门,来到位于京城西边的抚远伯府。
程止瀚走进父亲书房的时候,那里已经站着一道玄色身影。
「臣,程止瀚叩见皇上。」
龙兆天只是继续面窗负手而立,并没有让他起身。
程止瀚也没有再出声,安静地跪在地上。
书房内的两个人一站一跪,彷佛对峙般静默无声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,久到程止瀚的膝盖都麻木了,他才听到那个人开了口,声音阴沉,似乎竭力在压抑着什么,「皇后的遗体不见了,是你派人取走了吗?」
程止瀚霍然抬头,而龙兆天也在此时转身,两人的目光瞬间对上。
龙兆天眼眸深沉若海,所有的惊涛骇浪都掩藏在平静的水面之下。
程止瀚一脸愤怒,朝他低声噺吼道:「生,你不能护她周全;死,你连她的遗体都保不住。既然如此,你当初为什么要从我手里抢走她,为什么!」
龙兆天定定地看了他半晌,然后平静地开口道:「这是朕的失察,朕不回避,朕只想问你一句话。」
程止瀚依旧朝他怒目而视,双手用力枢在地砖上,控制着自己不要朝眼前这个人扑过去。
他不能,有太多的东西束缚着他,如同当年他只能选择放手一般。
他至今仍记得明月那掺杂着失望与绝望的目光,那让他知道,从那一刻起他就失去了她,永远的。
「重华宫的失火,皇后的遗体,你可有插手?」
程止瀚摇头,神情渐渐变得沮丧颓废,「她是皇后,死后也该享有应得的尊荣,臣不敢有不敬之念。」一字一字,彷佛钝刀割肉,却只能生生受着,这是他的报应。
龙兆天缓缓在书案后的椅子上坐下,轻轻地吁了口气,不是他想的那样就好,「朕怀疑她未死。」
程止瀚浑身一颤,失声惊呼,「陛下?!」这怎么可能?如果她未死,怎么会装殓入棺?
龙兆天摆摆手,继续道:「朕只是怀疑,遗体不翼而飞,搜遍火场找不到半点儿残破的骸骨。而且,重华宫这场火太过蹊跷,朕怀疑当日皇后可能只是因为药物进入假死状态,这把火是想毁尸灭迹,又或者有人劫持皇后,欲谋不轨。」这些都只是他的猜测,或者说是希望。
程止瀚咬着牙道:「皇上可有怀疑对象?」
「有。」龙兆天肯定地回答。
「是谁?」
「朕已经有所安排。」
程止瀚没有再问。
突然,龙兆天面露苦涩,自言自语似地道:「朕希望她没死,可朕也清楚这个可能性很小很小,毕竟皇后之死经过重重确认……」或许一切真的只是他的妄想,哪有人能真的死而复生。
重华宫的那把火应该只是背后之人对皇后最后的宣泄,而皇后遗体失踪或许只是个意外,或许是仵作搞混了尸身……
总之,皇后还活着的可能性真的是微乎其微,但无论如何,害死皇后、放火烧尸的幕后黑手他绝不会放过,无论对方是谁!
程止瀚全程跪在地上,一直到圣驾离去,他都没有起身挽救自己的膝盖,因为他现在整个人都有些恍惚。
明月没死该多好,时间能够倒回该多好,可他知道那都不可能。
明月,他的表妹是真的死了,皇上现在不过是在给他、给自己一个虚无的念想罢了。
同时他也知道,皇后的遗体成了压垮皇上的最后一根稻草。
在只剩下他一个人的书房,程止瀚突然发出一声嗤笑。
跟当今天子作对、挑衅皇权,还能有什么好结局吗?
他觉得他已经可以替幕后黑手提前敲响丧钟了。
银色的月光铺满了宫院,秋夜的月色如水,月华满地,四下一片安静,偌大的宫院彷佛空无一人。
就在这静寂的午夜时分,一条身影出现在翠羽宫的门口,缓缓地一步一步朝内走来。
此时的翠羽宫好似一个对人完全不设防的孩子,毫无心机地敞开了怀抱。
柳贵妃的寝殿大门虚掩着,这是为了方便值守的宫女、中官听候传唤。
来人就这样一路畅行无阻地走进了寝殿、进了内殿。
「贵妃娘娘。」
轻轻的、虚无飘渺的一声低唤,透着几分诡异飘忽,让床上浅眠的柳贵妃一下惊醒,霍地起身坐起。
「谁?」声音中不自觉透出几分惊惧。
这些日子她一直睡得不好,女儿苍白痛苦的小脸总是闪现在她的眼前、梦中,让她饱受折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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V 娘娘收钱不找零 第四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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