桃红抱住主子,说:「别慌,咱们先回夏家,请老爷夫人为大奶奶作主……」
芷英低声对上官檠禀报方才发生的事,她的声音低低的,听起来让人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。
午后的阳光从窗棂透进来,洒在脚边,无数的灰尘在那方阳光中翻飞,安静的时光却让他神采奕奕、意气飞扬。
「……小夏氏惊恐万分,一路放声大哭,属下是看着小夏氏进夏府后才离开的。」芷英报告完,退后两步,恰恰看见上官檠嘴角的笑意。
主子爷的笑很好看,像春风似的,让人看见了便染上一身暖暖春意。
芷英是邱师傅引荐的人,二十岁,出身武林世家,十五岁出嫁,丈夫却死于一场江湖恩怨,从此她厌弃刀口舔血的生活。
连同芷英,在春闱过后,上官檠得到七个江湖高手,有他们在,上官檠办事如虑添翼,邱师傅手下的十六个孩子也不差,在他的教导下,个个聪明活跃。
他很喜欢去邱师傅的院子,感受那份生气蓬勃,他打算从那些孩子当中挑选几个,跟着沐儿。
是了,等沐儿再大一点,也得让邱师傅点拨点拨沐儿,他的儿子可不能长于妇人之手。
望着上官檠,芷英挑眉浅哂,他是个性情温和的主子,从不见他发脾气暴怒,但惹到他的人,往往在不知不觉间引火上身,夏妩玫是一个,夏晋山也是一个。
夏晋山好女色,也好男色,继半个月前小倌和妓女为他大打出手的丑闻之后,夏晋山染上脏病,而那病又上了妻子的身。
他妻子有孕在身,怕吃药伤孩子,只能忍受那股又痛又痒的感觉,怀孕的女人脾气不好,他那妻子也不是吃素的,成天在屋里摔东西,动不动就抓得夏晋山身上脸上东一痕、西一道,出门得遮遮掩掩。这还不打紧,夏晋山那身脏病似乎同太医作对上,旁人吃几帖药就会慢慢痊癒,他硬是不得半分起色,越治越是红肿流脓。夏晋山的妻子见状更加气恨,说他肯定不收敛,天天往脏地儿跑,才会怎么治都治不好。
这阵子太医频频进出夏府,银子像流水似的往外花,消息传开,夏府成了京城笑话。夏晋山的事,是主子爷动的手,现在夏可柔又闹上这出,这阵子的夏府很不平安呐。
「过两天邱师傅旁边那处宅子整理好后,你先搬过去吧,我把纪姑娘的安全交给你了。」
上官檠早已经选定宅子,就在静安胡同、邱师傅家隔壁,事实上胡同里的三间宅子都是他的,为保安全,他还在宅子里做了布置。
但纪芳坚持自己挑选,于是他带着纪芳满京城绕几圈,看的屋子都是又大又贵,让人心动却无法行动的豪宅,最后,她当然会挑选安静,大小合适,价格又实惠的静安胡同。
「是,小夏氏那边需要属下再添一把火吗?」
「不必,凡事点到为止,恰到好处方为上策。你先下去休息吧。」
「是。」
芷英下去后,他又端起一脸无害的笑,笑得人心池荡漾,只是,天晓得他的笑有多毒,一旦沾上,想全身而退?哪有那么容易。
夏家的女子一个比一个争强好胜,谁都不服谁,当姑娘时,姊妹之间就难得和谐,嫁出门后岂能扮弱装可怜?
夏妩玫的算盘珠子拨错了,误以为亲侄女定会站在自己这边,没想到他这丈夫越卑微懦弱,夏可柔就越要当大房的支柱,姑侄俩的冲突慢慢搬上台面,越演越烈。
夏妩玫是会顾虑血缘亲情之人?不,她冷血自私,眼底只看得见利益。
回王府至今,夏妩玫给自己下药的次数早已数不清,他既是打着复仇的主意就不会允许她动到自己,他从不在府里用膳,连水也不肯沾,夏妩玫眼见事难成,转而给夏可柔下药。绝育药呐,夏妩玫真狠,那可是她的亲侄女。
知道这件事后,他能不大做文章?今天的文章便是这样来的。
接下来,靖王府恐怕得和夏府一样热闹,想到这里,他心情无比畅快飞扬,忒想去找一个痞得让人发飙的女子分享。
说到做到,他放下转个不停的毛笔,起身。很久没看到沐儿了,距离上次已经六个时辰……
眉开,眼笑,上官檠那张很有吸引力的笑脸又像花蝴蝶似的,到处招揺。
多了萍儿一家人,屋子变得很小。
宛儿把柴房收拾出一块地儿,铺上稻草,就要让三个弟弟睡,这种虐待未成年孩童的事纪芳做不出来,只好让殷茵和玥儿搬到自己房里,把屋子让出来,但这样一来,晚上玥儿和Jovi有伴,老是玩到三更半夜才肯睡,把殷茵和纪芳的生理时钟给打乱了。
不过萍儿娘秦氏确实是带孩子、做家事的一把好手,在她在,几无下来殷茵又送了七、八幅门帘到富贵布庄,这两天秦氏还帮着殷茵用碎布做不少玩偶。
殷茵拿着玩偶说:「这门生意我想自己做,不想和何掌柜合作。」
纪芳把头靠在她怀里,撒娇说:「随你啊,反正我有钱可以花就行。」
萍儿的三个弟弟也勤奋得很,而家里突然出现那么多大哥哥,Jovi整天都处于兴奋状态,不想吃,光想玩,几天下来胖胖的米其林轮胎腰瘦上一圈,惹得上官檠频频抱怨。
说到上官檠,纪芳真不晓得该怎么说才好,他真把她这里当成外室了,三不五时就摸过来逛逛,现在更过分,直接抱来公文、帐本,侵占她半张桌子。
幸好她早已习惯台北居住,再狭小的空间也能做事,不然她的创作灵感会被集体谋杀。只是,本来就偷偷喜欢着,现在他又天天出现,天知道她得花多大力气,才能说服自己上官檠不是Jovi……已然模糊的界线变得更模糊,害得她不得不更油条、说话更气人,拼命想把他推出生活圈。
偏偏,他硬是赖上了,打不跑,赶不走,还说了一句,「我付了赡养费,有探视权。」瞧,他把二十一世纪的用语讲得多顺溜。
她错了,不应该带给他太多新观念,他的学习功力一流,顶嘴功力也越见增长,早晩有一天他没被她的油条气死,她会先被他的油给淹死。
他强行赖上,她无法不欢喜,模糊界线被强势的男人伸出长腿给抹去,他一天一点介入她的生命,参与她的欢心忧喜,而她……越来越无法阻止自己对他的贪心。
这可怎么办才好?他有妻,将来也会有子,他不会全部属于自己,而她对于感情,存在着不容讨论的洁癖。
当朋友自然可以开开心心,可一旦越过那条线,就会慢慢出现不同的情绪,那些情绪会让她变得不快乐,变得面目可憎,她不愿情况往那个方向发展,因此就该划下停损点。
可是,有两点不甘心,有很多点不乐意,有无数点的不舍得,该怎么办呢?
她不理智?是啊,她承认,「爱上他」从来都不是理智的事。
在她学着Jovi在签名之后画上#,在她学着他爱上去冰无糖珍珠奶茶,在她学着他思考时转笔,在她不管自己体育有多烂,忍痛买下慢跑装备,假装与他不期而遇时……她就没有理智过了。
她是真的很喜欢他啊!
「在想什么?」
一句话吓到纪芳,手指间正在旋转的笔掉下来,抬头,那张春风得意的笑脸跃入眼底,登时暖了心。
「你干么吓人?」觑上官檠一眼,她把笔捡回来,摆回砚台边。
「谁吓你,我已经站在这里老半天,沐儿呢?」发现她想事情时有转笔的习惯,和自己一样,上官檠很好的心情变得更好。
「在睡觉,Jovi和大哥哥玩闹大半天,眼睛都迷糊了,还抓着人不让人走,好不容易才睡下。」
对于儿子的名字,他们各有自己的坚持,好像儿子应了哪个到最后就会和自己站在同一阵线。
「这时候睡,晚上怎么睡?」上官檠道。
「对啊,你没看见我的黑眼圈?」她哀怨的收拾桌面上的画稿。
「上次你答应给的首饰图稿,画好没?」
「再两天吧,没睡饱,昏昏沉沉的,我的脑袋不灵光。」
上官檠轻笑两声,说:「我问过了,后天就能整修完毕,你准备准备。」「哦。」她挺喜欢那间房子,只是房子大,整理起来麻烦,就算有秦氏也会累惨,明儿个还是去找李莹吧。
「知不知道新宅子隔壁住着什么人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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掌家有芳 第二十八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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