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强在临街铺面上借来纸笔,纪芳当场写下食材做法及注意事项,而凤天磷挥笔写下契书,连同三百两银票交换食单。
凤天磷仔细看着契书下方的签名,她签的不是莫琇儿而是纪芳,和阿檠一样写横书,从左写到右,写完后名字下方横画一笔,尾端画上一个#字,这个习惯绝对是模仿阿檠的,让凤天磷确定纪芳就是莫琇儿,无误!
「纪姑姑、娘……」
小喜在这时候回来,她满脸喜色,有话要对娘说,可是看到站在摊位前的凤天磷,她缩缩脖子,安静地站到纪芳身边。
纪姑姑?是在叫莫琇儿吗?这女人真的叫纪芳?
凤天磷狐疑地望向小喜,意外地发现她的新荷包,荷包上的绣样和那张你饿了吗」很像。惦量了下,他蹲下身,问小喜道:「小妹妹,你的荷包可不可以卖给我?」
小喜抬头,向娘望去一眼,见她点点头,小喜扬起笑脸说:「可以!」
「卖多少?」
小喜口齿清晰的道:「这个荷包很美,大家都想跟我买,叔叔喜欢我便卖你,就卖……」她伸出五根手指头。「五十……」
话没说完,凤天磷立刻接口,「五十两吗?行。」
他瞄李强一眼,李强立马杷银票奉上。
得意地收下荷包,凤天磷对纪芳说:「从明天开始,不许你们在这里做买卖。」
纪芳没答应,说道:「这可不行,我们还是会做买卖,不过公子放心,我们不会再卖刈包。」
凤天磷点点头,转身几步,却听见小喜说——「那位叔叔真奇怪,我要说五十文钱,他干么给五十两?」
身负内功、耳聪目明的凤天磷听见这话脚下一个踉跄,差点儿没站稳,幸好李强及时将他扶住。
面子里子全丢光了,额头乌云密布,他对李强说:「莫琇儿的事得尽点解决。」
「吓唬她吗?」李强问,他一向捉摸不着主子的想法。
「不然呢?杀了她?!」凤天磷翻白眼,这会儿又嫌李强不机灵了。
莫琇儿只是蠢,罪不致死,更何况连莫飞、莫辰阿檠都没打算要他们的命,他只要莫琇儿别进京碍事,谁管她死活。
可……她是真的蠢吗?
低头,再看一眼手中的荷包,如果他是阿檠,应该不会讨厌她吧?
对,他不会讨厌她,反而觉得有趣、可爱、讨喜……
突然间,他像被什么刺着似的正起神色,凤天磷皱眉,满脸懊恼,他在想什么?怎么可以觉得她有趣讨喜,分明就是讨厌!
阿檠讨厌的,他怎么可以喜欢?他和阿檠是最好的兄弟啊,对,他讨厌莫琇儿!
双手负在身后,街道尚未走到尽头,就见一个穿着灰布袍的道士对凤天磷热情招手,那股兴奋儿劲儿只差没揺尾巴了。
若是纪芳看见,肯定会瞪目,这人前倨后恭,服务态度未免相差太大,唉……看人下菜碟儿,门缝里瞧人呐。
「公子,老夫免费帮你测个字,行不?」晁准笑得都快看不见眼珠子了。
凤天磷偏过头,视线对上晁准,想讹诈他?他看起来很蠢?
微眯起眼,勾起让人头皮发麻的笑意,晁准没有被吓到,李强已经掉了满地鸡皮疙瘩。
晁准又道:「公子鼻梁丰起,五岳丰满,枕骨双峰,耳轮正荣,背厚肩阔,是个有福之人,若能与公子结下善缘,是老夫的福气。」
是人都喜欢听好话,但凤天磷例外,他从小到大听过太多好话,耳朵都生茧子了。
晁准见他不为所动,又道:「公子出身尊贵,只是与心中所想始终差那么一步距离,虽可惜却也不可惜。」
几句话让凤天磷提了心,他在暗示什么?
他没回答,但晁准已看出他意动,将毛笔递到他面前。「请公子写下三个字。」
凤天磷接过毛笔,毫笔一挥,写下「上官檠」三个字。
晁准用大拇指点着其他手指,拿出那本快散页的蓝皮册子翻了翻,说道:「公子这是为朋友求的卦,对吧?」
凤天磷脸色微变,眉心蹙紧,望着晁准,这人……不简单。
晁准没等他回应,把册子拿到凤天磷面前,指着上面几行字,捻着长须道:「长安花,不可及,春风中,马蹄疾,急早加鞭,骤然生色。」
「何解?」凤天磷凝眉。
「春天的长安,鲜花怒放,令人向往,但鲜花可以想望却无汉攀折,即使朝着目的地快马加鞭,日夜兼程,亦无收获,不过无意中倒是有个意外惊喜,若能好好把握,也算不枉此行。
「你这位朋友想尽办法、千里迢迢奔向京城,是想报冤复仇?不管是什么,心中所图都不会成功,但他红弯星动,定可觅得一世良缘。此人若为公子的莫逆之交,就好生劝劝吧,放下仇恨,迎向朝阳,逝者已矣,未来可期。所谓吃苦了苦,苦尽甘来,该他的幸福,别人抢不走,而享福了福,福尽悲来,那些个偷了他福气的,自有天惩,天道循环,有祂一套公平定论。」
晁准每句话都敲在凤天磷心上,才三个字他便将阿檠的心思猜中七、八成?
「公子不想为自己测个字?」晁准饱含笑意地望向他。
深吸气,凤天磷提笔写下自己的名字——凤天磷。
看看字,再看看凤天磷,晁准意有所指地道:「熠耀,磷也,磷,萤火也。萤萤之光,如何与日月争辉?」
眉一横,凤天磷暴怒,他在暗示他自不量力?!
只见晁准慢悠悠地指着那本册子上的一行字,念道:「视有余,用不足,虚把光阴度,此处不留人,更有留人处。」
几句话说得他胸中波涛汹涌,像是谁往火谁上添上一桶油,轰!震慑!
此处不留人,更有留人处……此处不留人,更有留人处……莫非他真的要……
不行,他不能动揺,母妃和外祖家花了多少心血栽培自己,二十年来,他战战兢兢不敢有分毫松懈,他所有的努力都为着那一天来临……
凤天磷昂首道:「若爷执意要留呢?」
晁准望着他的脸,半晌轻吁一口气。「痴儿,别样的繁华,自是伴随着别样的孤寂,明知高处不胜寒,何苦为贪看一页风最,迫得自己饮风宿寒,尝尽孤独痛楚?
「高山有高山的闰丽,你怎知大海就没有大海的辽阔?人生苦短,为自己活才叫潇洒,为别人的想望活,不过是为他人作嫁罢了。」
【第三章 搭伙过日子】
突然拿到三百五十两,张氏喜得手都不晓得要往哪里摆了,薛婆婆寻个旧识,帮忙探听杏雨村有没有人想卖地,杏雨村离城里走路不到半个时辰,地买在那里,看管得到。
有土斯有财,薛婆婆盘算着,留几十两傍身银,剩下的买三、四十亩田地,佃与农户,除非遇到荒年水涝,否则只要土地有出息,一家就不会饿着。
张氏虽说大字不识几个,脑筋却动得飞快,行动力又十足,她当然晓得今儿个是碰着贵公子了,荷包才能卖上五十两,不过贵公子眼界宽,这样的荷包能入他的眼,若是摆在摊子上卖,生意肯定不差。
虽然转眼变成暴发户,她也没被冲昏脑袋,作起少奶奶的傻梦,前两天婆婆和纪芳去找熟人牵线买地时,她就领着小喜到布庄去裁布买线,开始做荷包。
在等待中人传来消息时,纪芳和薛婆婆没闲着,生意才刚有起色,好不容易累积出熟客,就这样放弃太可惜。
纪芳想了想,帮着薛婆婆揉面,只不过她以牛奶取代清水,在面团揉成之后加进切碎的果干和坚果。
馒头蒸熟,小喜吃得歇不了口,张氏说:「妹妹脑子好,换个法子整治出来的东西,味道就是与旁人不同。」
纪芳道:「除非本钱够,能够聘大厨、开大饭馆,否则吃食这种东西只能赚点蝇头小利。」
「已经很好了,过去我们哪里想得到能赚这么多钱?可惜生意才好些就被人盯上。」张氏叹息。
「凤公子虽有几分霸道,却是个有良心的,否则他把刈包买回去,找几个有经验的厨子多琢磨几回,也能做出七、八分样儿。」薛婆婆见事明白,寡居多年,什么样的人都见过,凤公子算得上仁厚。
对于他,纪芳连想都不愿意多想,她对丹凤眼有严重的过敏反应。她转移话题,「薛婆婆,能不能买一、两头牛回来养?否则老是往外头买牛奶,等咱们的馒头又打出名号,肯定很快被人家猜出秘方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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掌家有芳 第八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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