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怯怯地喊了一声,「区爷?」
「谁?」区得静问道。
她循着声音来源,左转跨过两道门,这里是一处夹间,看来是沐浴用的,再穿过一扇门,入目的是一面绘着花鸟、十分风雅的屏风,屏风后是两道从天花板垂降而下的帘幕,穿过帘幕便是区得静的卧房。
此时,区得静光着上身,背着她侧卧着。
夏就赢的脚步猛地一顿,说来她又不是第一次看见男人光着上身,不管是老的少的、活的死的,她看得可多了,既然如此,她又为何脸颊涨红、心跳加速?她本来想转身,可是他背部精实美好的线条竟让她看得痴了。
区得静不好翻身,却知道有人进来,又问了一声:「谁?」
「我。」夏就赢怯怯地道。
听见她的声音,他心头一震,「夏就赢?」
「是的。」她回道。
区得静急着想翻身,但碍于腰伤,实在不好施力。
见状,夏就赢想也不想的上前,「要我帮忙吗?」
「先把上衣给我。」他说。
「喔。」她的大眼扫了一下,看见他的上衣就搁在一旁,立刻抓起往他身上随便一搭,「我扶你起来。」说完,她小心又使劲的将他扶起。
区得静坐起身,两手穿过衣袖,再简单的将衣带往侧边一绑,「方才上药,所以衣衫不整,见笑了。」
「哪儿的话,是我冒冒失失的闯进来。」夏就赢尴尬一笑,随即担心地道:「看来你伤得不轻。」
他慢慢的转过身,两脚平放下地,坐在床沿。
看着她,他脸上有着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喜悦。「大夫说无碍,只是需要时间休养……你是怎么进来的?」
「是珠花姊偷偷带我进来的。」她从腰间取出那瓶药油,「我给你带了药油,是位专治跌打损伤的武师家传的秘方,听说衙门的官差也都用他的药治伤。」
区得静的唇角不明显的一扬,「我知道,高大夫也给我带了一瓶来。」
闻言,夏就赢不自觉蹙起眉头,局促一笑,「看来是我多事了。」说完,她就想把那瓶药油再塞回腰间。
「拿来。」他朝她伸出了手。
她愣住了,迟迟没有动作。
区得静催促道:「给我。」
夏就赢把药油交到他手上的同时,呐呐地问道:「你不是已经有了吗?」
「有是有,但你给的跟大夫给的不一样。」他将药油紧紧握在大大的手心里。
一样的药油,只因为是她给的,对他来说就有不一样的意义,甚至是不一样的疗效吗?
他说得如此轻描淡写、若无其事,可她却感到胸腔里似乎有几百只鸟儿同时振翅,心湖也跟着荡出连圈的涟漪,她无法控制的羞红了脸,倒抽一口气,「还、还不都是药油吗?哪有什么不一样?」
觑着她涨红的小脸和不知所措的神情,再听着她那微微颤抖的声音,区得静哪里不知道她此刻的悸动,忍不住想再多逗弄她一番。
「当然不一样,你这是小瓶的,用得比较快,大夫给的是大瓶的,可以用很久。」
听完他的说明,夏就赢突然觉得脑袋一片空白,表情木然,过了一会儿,她羞恼的微微板起脸。
看着她千变万化的表情,区得静差点忍不住笑了。
「我看区爷也没什么事,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。」她觉得好丢脸,刚才她一个人在心花怒放个什么劲啊!
见她似乎真的生气了,他马上讨饶,「别气,我闹你的。」
此话一出,他的心猛地一震,即使是跟他感情和睦的廖秋霜,他也不曾如此逗闹过她,可他不会说他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不对劲,因为……他知道。
从没有人像她这般,光是站在他面前就能教他心情飞扬,大家都说她晦气,可他却觉得没有人比她更恣意奔放。
「夏就赢,」他深深的注视着她,「你真是个特别的姑娘。」
迎上他深沉却炽热的目光,再听见他说这句话,夏就赢整个人像被钉住一般,她木头似的直挺挺站着不动,两只眼睛发直的看着他。
比起「你真是个美丽的姑娘」,「特别」更像是恭维,而她,非常喜欢。「我刚才是闹你的,谢谢你特地带来药油,你的心意我收下了。」
这时,外面突然传来声音——「静儿,祖母来看你了。」
夏就赢一脸惊慌的看向区得静,压低声音道:「不好了,怎么办?」她四下张望,忖着能躲在哪里。
区得静气定神闲,泰然自若,「不用躲,就在那儿站着吧。」
她难掩错愕的瞅着他,「我是珠花姊带进来的,要是区太夫人追究起来,那……」
她可是偷偷摸摸进来的,而且还是区太夫人千叮万嘱绝不能让她进府的晦星,如今区太夫人夹了,他居然说她不用躲?要是区太夫人等会儿见到她,引起什么「腥风血雨」,他要负责吗?
「你不说,我不说,又有谁知道是珠花带你进来的?」他随手确定着自己的上衣已穿妥,并将前襟又拢了拢,接着他看向她,勾起一抹笑意,放心,有我在。
啊,又是一句让人怦然心动的话语,只不过夏就赢还来不及陶醉,区太夫人便进来了……
区太夫人原是挂着满脸笑意踏进孙子的卧房,可当她发现房里有一名面生的姑娘时,笑意顿时一敛。「你是谁?」
区府就算多养一条狗也都要经过她的同意,更别说是多一个人了,况且府里上上下下没有一个人是她不知道、没见过的,可眼前这个姑娘,她没见过就罢了,居然还出现在孙子的卧房里。
「我……」夏就赢看向区得静,露出「快救我」的表情。
区得静神情泰然地回道:「祖母,她是夏就赢夏姑娘。」
他话音一落,夏就赢彷佛能听见电视剧里每回发生什么大事时所配的「登愣」音效。
「你……你说什么?!」区太夫人又惊又怒的指着夏就赢,质问着孙子,「你说她是那个晦星?她……她怎么会在这里?她又是怎么进来的?」
「祖母,是我让她进来的。」他说。
区太夫人更加惊怒,「就是她害你受伤的,你怎么还让她进到府里,还进到你房里?」
「祖母,我只是做了一个男人该做的事情,她没害我。」
夏就赢不知所措的站在一旁,她不知道该说什么,这样的场面实在太尴尬了。
只要她躲着,等区太夫人离开,一切不就没事了吗?明明有这么好的选项,他为什么偏偏选了一个最糟的?他到底在想什么?他是故意为之吗?
「她是个晦气的女人,家里做的也是晦气的行当,大家对他们避之唯恐不及,你竟还将她请进门?你……你真是气死我了!」区太夫人骂道。
「祖母,夏姑娘是我的客人。」
「什么客人?」区太夫人气愤又忌讳的瞪着夏就赢,「这种晦星不是区府的客人!」
像区太夫人这种远古时代的传统女人,夏就赢很明白无法奢望她有什么开明的脑袋,她家是治丧的,之前她又来要求她到郭、叶两人灵前致意,然后她的宝贝孙子为了她受伤,现在她又出现在她宝贝孙子的房里,她完全可以理解她此到有多么的焦虑、惶恐及愤怒。
不过即使是这样,她好歹是区家的当家主母,该有的气度还是要有,况且她是出身书香门第的贵夫人,地位如此崇高,说话应该文雅一点。
虽然她气得满脸通红,但夏就赢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为自己澄清一下。
「区太夫人,我不是什么晦气的女人,夏家做的也不是什么晦气的行当。」她的神情有点严肃,但语气是客气和缓的。
区太夫人身边向来全是一些她说什么便是什么的人,包括她的媳妇、女儿、女婿及外孙子女,他们从来不敢在她跟前有任何意见,更甭提在她大发雷霆时插话或是反驳,这个丫头太不知天高地厚,也太没有家教了。
「夏家治丧,接触的都是死人,还说不是晦气的行当?」
「区太夫人,您错了,治丧是积德,是一种福气。」夏就赢是真心这么认为。
区太夫人像是被雷打到似的,整个人跳了起来,「治丧是什么福气?你几时见过家里治丧,家里人欢天喜地的?」
「是人都会死。」夏就赢缓缓地道:「夏家做的就是好好送这些人最后一程,然后给予丧家安慰,让他们因为失去至亲而悲伤的心能稍感宽慰,这是好事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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红颜送行者 第九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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