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爹,咱们这行当是一种功德,就算没钱可赚,既然碰上了,也没有不帮忙的道理。」她续道:「我碰上了这事,那表示我跟他们有缘,注定要帮这个忙,不就两副薄棺,其他的东西都由我一手包办,花不了多少钱。」
「都是你这晦气的丫头!」夏长寿不满地道:「自从你活过来之后,整个赤石城都不敢找福全治丧!」
黄娘听了没好气地反驳道:「孩子的爹,你说的是什么话?赢儿能活回来,那是老天垂怜,说不定就是平日咱们积累了阴德,你怎么……」
「你这个蠢女人,都你教出来的好闺女!」夏长寿骂完作势要打妻子。
夏就赢一个箭步上前,挡在黄娘面前,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瞪着他,「你敢?!」
迎上她那无畏坚毅的目光,夏长寿不由得一惊,他从不曾见过女儿这个样子,老实说,自女儿「还魂」之后,他其实一直对她心存畏惧。
他总觉得女儿虽然活了过来,但已经不是从前的她,似乎有个他不认识、天不怕地不怕又强悍的女人住在女儿身体里。
「爹,」夏就赢冷肃地道:「我知道你以前会打娘,但我告诉你,要是日后你再对娘动手,我绝不会饶过你。」
她的警告教夏长寿心里一颤,可他怎么能在女儿面前表现出害怕的样子?他眉心一拧,脸一沉,故作镇定地道:「你这个不孝女,居然敢威胁老子?」
「我不是威胁爹,是劝告爹。」夏就赢唇角一勾,「福全葬仪的事,不是爹作得了主的。」
「你……」
「爹若想有得吃有得穿有得睡,日后可得收敛着脾气。」说完,夏就赢便拉着黄娘走开了。
夏长寿看着女儿的身影,气得咬牙切齿,「好你个死丫头,不管你是何方神圣,我夏长寿还是你爹呢,走着瞧!」
在夏就赢的帮忙下,郭青阳跟叶淑娘顺利下葬了。
正如她所保证的,她虽然无法将他们风光大葬,但也没委屈他们。
她为他们整理仪容,还帮叶淑娘画了个漂亮的新娘妆,并为他们换上新衣,让他们能体体面面的上路。
不只如此,她两天两夜不眠不休的帮他们糊了一间温馨的宅子,教他们能在另一个世界组织家庭。
为此,郭家夫妇万分感激。
在为两人治丧的过程中,夏就赢发现郭家真的非常穷苦,他们是小佃农,郭大叔几年前伤了脚,至今不良于行,无法负荷粗活;郭大娘要照顾两个十二岁及十岁的孩子,还有年迈多病的公婆,根本帮不了农务,也因此郭家的生计重担几乎都落在郭青阳肩上。
如今郭青阳死了,家里老弱病残,无以为继,生活堪虑,说来这全是因为区家跟老叶的一桩「交易」而起。
一个用金钱买人家如花似玉的女儿,一个为了钱逼女儿撇下爱人出嫁,这不是交易,什么是交易?
说来,老叶跟区家都得为这件憾事负责。
于是,夏就赢决定到区家一趟,为失去经济支柱的郭家争取一些赔偿。
第一天到区家求见当家的,家丁说他出城办事,不在府中。
由于前一晚她特地打听了一下,知晓婚事是由区家太夫人作主,于是第二天再上门,她求见的人是太夫人。
区太夫人早已得知叶淑娘跟郭青阳殉情之事,这些日子心里都慌得很,如今负责治丧的夏就赢突然求见,她心惊不已,哪里敢见她。
就这样,夏就赢又扑了个空。
可她不死心,第三天又再来。
「姑娘,求求你别再来了,我家太夫人不会见你的。」家丁一脸为难。
「我一定要见府上的太夫人,请她到郭家向青阳跟淑娘致意,以告慰他们在天之灵。」她相当坚持。
「唉呀,」家丁面有愁色,「你……你这不是为难我们吗?」
「是啊,夏姑娘,我家太夫人怎么可能去他们的灵前致意呢?这不就等于承认是她害死了他们吗?」另一名家丁此话一出,立刻惊觉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,马上改口,「不不不,他们是自己寻死的,不关我们太夫人的事。」
「小哥,你就再帮我……」
「滚!」
她话未说完,大门里传出了男人的斥喝声,紧接着一个身穿青色绣竹叶暗纹长袍的男人走了出来,正是周适才。
周适才听说夏就赢连着三天都来打扰,为了讨好岳母大人,他拍胸脯保证会赶走她,虽然他对从阴曹地府回来的女人有所忌讳,仍旧硬着头皮出来处理。
夏就赢疑惑的看着他,「你是区府当家的?」
如果老叶就是要女儿嫁给这个男人,也难怪她宁可跳河寻短了,这男人都能当叶淑娘的爹了,居然还想糟蹋一个年轻的女孩?想到这里,她不自觉板起脸来。「老叶就是要逼淑娘嫁给你?」
「叶家女儿要嫁的不是我,我是区府的姑爷周适才。」他回道。
「原来你是区太夫人的女婿……」她挑挑眉,「那好,劳烦你去跟区太夫人说说,请她到郭家向死者致意。」
「荒谬!」周适才冷哼一声,「寻死是他们自己选的,关区家什么事?」
「要不是区家以聘金利诱老叶,淑娘也不会被逼到走投无路。」夏就赢续道:「再说,区家明知道淑娘已心有所属,为什么还要棒打鸳鸯,坏人姻缘?」
「你胡说什么?谁知道叶家的女儿早已跟郭家儿子好上了?」他轻蔑的道:「要是咱们知道,还会想娶她进门吗?」
「就算区家事前不知情,现在也该为这件不幸的事做出一点弥补吧?」她据理力争。
「弥补?」周适才不以为然地哼笑道:「你该不是来讨丧葬费的吧?」
「我是来要郭家的安家费。」夏就赢神情凝肃地道:「若区家不怕冤魂作祟,可以不付这笔钱。」
闻言,周适才身子一绷,「你少在这儿胡说八道!我警告你,你要是再不走,我立刻报官!」
她没有漏看他眼底的心虚和不安,心生一计,决定给他一个教训。
「青阳,淑娘……」夏就赢突然看着他身后,神情严肃地劝道:「别怨恨,千万别成了厉鬼。」
周适才看着她的表情,再听她说这样的话,背脊一耸,一股寒意自脚底直达头顶。
两名家丁听见她说的话,也吓得脸色惨白,不自觉倒退三步,双手在胸前合掌。
大家都知道她是死了又活过来的人,自古就有传说,去过阴曹地府的人就算回来了也不算是完整的人,能够游走在阴阳人鬼之间,看得见那些人们看不见的东西。
「你……你别在这里装神弄鬼……」周适才表面上力持镇定,可是他那颤抖的声线完全透露出他的惊惧。「快!你、你们两个快把这邪门的女人赶走!」
两名家丁你看我、我看你,都不敢上前。
夏就赢见他们吓得脸色发白,一阵窃喜得意。
就在此时,一辆马车慢慢驶了过来……
出城近二十日,区得静终于回到了赤石城。
马车快接近区府时,他撩起车帘,就见一个年轻姑娘跟周适才似是起了争执,待马车在府门前停下,他马上下了车。
「爷,您回来了。」两名家丁急忙迎上前。
「唔。」区得静低低应了一声,面无表情的看向周适才,淡淡的问道:「姑丈,发生什么事了?」
周适才像是见到救兵,急着说道:「得静,这女人想找娘麻烦,你快赶走她。」
「噢?」区得静长这么大,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胆敢找他祖母麻烦。
他目光一凝,看着眼前的姑娘,她生得标致清秀,身材纤细,不过那一双水灵大眼透露着强悍,正定定的瞪着他。
「爷,她是福全葬仪的夏就赢……」家丁靠近他,悄声道:「那个从阴曹地府回来的女人。」
区得静一听,不自觉挑了挑眉,瞅着她的目光多了几分好奇和兴味。
他虽不是好事之人,也没闲功夫打听不相关的人事物,但也听过一些关于她的传奇。
与此同时,夏就赢也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他。
她不得不说他长得还真是好看,长而浓密的剑眉带着一丝肃杀,两只黑幽幽的眸子注视着人的时候犹如利刃,高挺的鼻显得他冷傲孤高,那紧抿的唇让他有点难以亲近。
尽管他一身衣着并不特别贵气,但他那一身孤傲又强势的气息告诉她,他就是区府的当家主事者。
「你就是区府当家的?」她问道。
「正是。」区得静直视着她,「姑娘是……」
「我是夏就赢。」她回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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红颜送行者 第三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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