福妻不从夫 第三十七章

  婢女忙退出房,一把门带上,牧沧英便上前伸手将她揽入怀里,一手扶着她的后脑,深深地吻住她。
  这个吻来得凶猛又霸道,令她心惊,明知挣扎不过,她还是忍不住抵抗。
  他放过她被吻得红肿的唇,却没放开她的人。
  「这几日准备要带走的行李,让人打包,三日后,随我走吧!」
  丽姨娘浑身一震,瞪大眼看他,脱口而出。「我不去。」
  牧沧英不怒反笑。「你都还没问我去哪就说不去,可见早就知道此行的目的了?」
  丽姨娘这才暗骂自己竟说溜嘴了。这男人的心思敏捷狡猾,这么多年过去了,她还是斗不过他。
  「你这又是何必?我只不过是去女儿的庄园住几个月罢了,又不是不回来,你就不能成全我吗?求你了。」她明白来硬的不行,只能软语求他,美眸凝聚了水雾,可怜兮兮地望着他。
  牧枪英心头有些揪疼。他对她何曾狠心过?打从带她回京城,他就把最好的给
  她,她要什么都依她,只除了不准她离开,必须留在他身边。
  他爱她、宠她,这么多年了,就算是一块顽石也该捂热了,但是这回她和女儿一起算计他,只为了想回大草原。离开他几个月,她还能这么开心,怎不叫他心痛?
  「你想回大草原,我成全你,我们离开京城,我会在东北为你建立新的庄园,那儿的马任你骑,广大的草原任你奔驰,以后就只有我们两个。」他温柔地看着她,眼底却有着狠绝的笑意,他轻轻用指腹摸着她的唇,嗓音磁哑而坚定。
  「丽儿,这辈子你只能跟着我,因为我离不开你,你是摆脱不了我的,看开点吧!」
  牧沧英说到做到,三日后,他果然将府中的正妻和小妾们全丢下,只带着他唯一心爱的女人前往东北的大草原。
  直到他们出城的两日后,牧浣青才知道她爹瞒着她和符彦麟把她娘也一并带走,当场气得她徒手把一张桌子劈成两半,侯府上下才惊觉到他们的夫人原来会武功,而且还很厉害,自此每个人都战战兢兢地伺候着,丝毫不敢去惹夫人。
  牧浣青虽然火大,但也没办法,她还得顾着女儿、顾着庄园,还要顾着侯府的一切,事情忙碌得让她没空骑千里驹去追她爹打一架。
  何关横陈在树上,一手托腮,盯着牧浣青在府里忙碌的身影。
  「真是奇了……」
  他的视线落在牧浣青手腕上的红线,那红线的颜色变深也变长了,但是另一头还是断掉的,并没有和符彦麟的红线接上。
  何关不明白,他牵了那么多红线,就数牧浣青这条最奇怪,两人睡都睡了、孩子有了,侯府也回了,怎么红线还没连起来?
  两人红线没有接起,他的任务就不算完成,便没办法解除禁咒。
  他不明白问题到底出在哪里?都到了这个地步,牧浣青怎还不动心?她不是也喜欢符彦麟了吗?
  一只小脚踩在他英俊的脸上,中断他的沉思。何关抓住这只小脚拿开,邪魅的俊眸朝小家伙看去,后者正精力旺盛的想爬过自己,意图朝树顶攻去。
  一个失衡,圆圆的身子从他身上滚下去,他随手一抓,拎着她的领子,把小家伙吊在空中。
  小家伙居然不怕,还觉得有趣,手脚在空中挥舞着,似在学鸟飞。
  「飞呀飞,蝴蝶飞飞。」
  好吧,不是鸟,是学蝴蝶飞。
  他就这么拎着小家伙,让她吊在空中笨拙的玩飞飞,他则继续维持横躺的姿势,一手托腮,严肃地思考着。
  如果他想知道答案,只能继续观察,反正有个小家伙当玩具打发时间,也挺逗趣的。
  符彦麟去了东北后,牧浣青也带着女儿去庄园住了半个月,之后便又回到侯府,让女儿去陪老侯爷和老夫人说说话,逗逗两老。
  期间,她接到丈夫寄来的家书,随信还附上他猎到的貂皮,要给她和女儿做坎肩,另外还有当地好玩的小玩意儿。
  信中洋洋洒洒写着他在那儿的生活,知道她担心岳母,也将岳母在那儿的情况说予她知晓。
  她爹只要得了空,便会骑马带着她娘去看山看湖,还找来一群羊陪她娘玩,她娘看到羊儿,高兴得每日带羊去吃草。
  她爹还教她娘识马,说穿了,就是变着戏法缠着她娘,哄她娘开心,而她娘到了东北,脸上的确都洋溢着笑容。
  看着信上刚劲有力的字迹,牧浣青眼里和嘴角都是笑意,再看着桌上琳琅满目的小礼物,这些都是丈夫亲自蒐集来给她和女儿的,是他对她们的心意。
  这时候何关发现,牧浣青的红线又变长了。
  每隔十日,牧浣青就会收到一封家书,这次信里还多了她娘亲写的信。
  娘亲在信里说她过得很惬意,要她放心,还附上一双用兽皮做的小鞋,系上靰鞡草,说是给孙女穿的,信中尽是对女儿和孙女关切之意,半句没提到她爹。
  牧浣青看完娘写的信,再看丈夫写的。信中说岳母做了一双鞋给豆豆,被岳父知道了,生了几天的闷气,直到岳母也做了一双给岳父,岳父才展颜欢笑,却珍惜得舍不得穿,怕穿坏了心疼,岳母便说既然岳父不穿,那她以后就不用给他做鞋了,岳父听得慌,赶紧穿上,还在岳母面前天天现眼,他符彦麟真是长见识了,连皇上都不怕的牧大人,原来是个惧内的。
  看到这里,牧浣青噗哺笑出来。她可以想像丈夫肯定会记住这件事,动不动就拿这事来笑她爹。
  「哼,敢笑你岳父,当初不知道是谁缠着我,我一个眼色不对,就吓得不敢动我呢!」她低低哼道,眉眼间尽是笑意,语气也是甜的。
  何关看着她手腕上的红线又慢慢变长了。他终于懂了,原来她对他的情意是一点一点累积的。
  她没有立刻交心,却会随着相处而慢慢凝聚情感,那红线的增长就代表着她对符彦麟的情感也慢慢积少成多,好似在编织着自己的红线,只要他为她做了什么,她就把这份心意编织起来,将红线串长,记住了他对她的好。
  虽不是轰轰烈烈的情爱,却有紧密踏实的情感,她的红线正在将两人日积月累的情意,一点一点的放进心里。
  何关看着牧浣青为自己的红线一点一滴编织着,而骑在他身上的小豆豆也拿他的长发,一绺一绺的编辫子。
  何关无奈地把小家伙抱下来,否则他一头飘逸的墨发就要被她玩成軏鞴草了。
  「看这样子,当你爹娘的红线连在一起时,就是本公子功成身退离开的时候了。」
  他似在说给自己听,也说给小豆豆听,就见小豆豆歪着头,一脸茫然,似懂非懂。
  豆豆还小,恐怕是听不懂他的意思吧?
  望着这张惹人怜爱的小脸蛋,何关发现自己居然有些不舍,他深深地叹了口气。
  「好歹你是我何关第一个亲手把屎把尿的女人,虽是个娃儿,但是该看的和不该看的,本公子全都看光光了。严格说来,你的贞操已经给本公子了,本公子可是你的第一个男人哪!」
  小豆豆眨眨眼,没有脸红,也无羞意,而是好奇的盯着他,甚至还笑了出来。突然,她朝他扑去,两只小手扒着他的俊脸,叭叽一声,居然对着他的嘴亲了下去。
  何关傻了下,没料到自己突然被小家伙偷袭了,而且小豆豆的亲吻果然有她的特色,口水涂了他满嘴。
  何关是爱干净的、是有格调的、是……算了,他都不计较她尿湿裤子了,更何况是口水。
  「小家伙强吻我,可要对本公子负责哪!」他含笑轻捏她的小脸蛋。
  豆豆仍是格格笑着,往他怀里窝去,也伸出手摸摸他的脸。
  由于侯府有老夫人主持中馈,因此牧浣青除了待在侯府,偶尔也会到庄园巡视。当她到庄园时,便会变回直率又不拘小节的主子;而回到侯府,她便成为温婉的侯府媳妇,每日晨昏定省地向两老问安,安分地做她的侯府夫人。
  两个半月很快就过去,如今已是春暖花开的时节,京城百花齐放,符彦麟也终于归来了。
  牧浣青听到城外侍卫快马来通报的消息,早就牵着女儿,与老侯爷和老夫人以及全府众仆一块在侯府大门等着迎接他。
  符彦麟又是一身的风尘仆仆,下巴蓄了短髭,整个人虽然晒黑了,却丝毫不减威武逼人的魄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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