敬完茶,收了礼,便去家庙祭拜祖先,牧浣青从此正式成为镇远侯府的媳妇。除了每日固定向公婆问安,牧浣青都乖乖待在自己的院子里。在别人眼中,她这个新妇表现得安分守规矩,但如果以为她会就此待在后院老死、不问世事,那就大错特错了。
就算嫁人了,她也并未把自己的未来交到丈夫手中,也不打算仰丈夫的鼻息过活,或是抱着赶紧生下儿子、站稳正妻地位的想法。
高门联姻皆是基于政治利益上的考量,她嫁进侯府,不是来和符彦麟风花雪月的;而且她习惯以静制动,目前为止,她还在思考未来的方向。
倘若符彦麟待她好,她自会以相同的好回报他;若是符彦麟始终不待见她,她也不会赶鸭子上架的去讨好他。
她不是坐以待毙的人,事实上,她是个很会给自己找事情做的女子,首先,她每日要忙的,便是去巡查侯府各处。
当别人以为她在屋里绣花时,她已经施展轻功,飞檐走壁,去逛整个镇远侯府,因为弄清新环境是她的习惯。
她花了四天才把整个侯府的地形大致摸清,中间还要扣掉回来吃午膳以及新妇回门的时间。
在回门的这一天,她梳妆打扮好,依然表现得十分温婉。她慢慢地走出屋外,来到大门,一见到马车旁站立的男子,不禁怔了下。
符彦麟终于出现了,他面色严肃,周身散发着冷硬的气息,而他的存在,也让周遭的气氛跟着沉肃下来。
看来他再不满意这门亲事,也不敢当众打皇上的脸。在府内,不去敬茶,外头没人知道,但是出了侯府大门,一堆眼睛盯着,他若是不陪她回门,肯定会传到皇上耳朵里去。
也就是说,他今日打算跟她一起作戏了吗?
她缓缓走向马车,上车前,忍不住抬眼瞟了他一眼。瞧那张活阎王般的死相,她很怀疑回到牧家见到她爹时,他还能装得出笑脸来?
想到她爹那张狐狸般的笑脸对上这张敬酒不吃吃罚酒的冷脸,若是女婿不给丈人面子,不知丈人还笑得出来吗?
「噗……」真糟糕,她怎么就起了幸灾乐祸的心思呢?
尽管她极力憋住笑,以为没人注意,殊不知却被耳力很好的符彦麟给听到了,始终不看她一眼的他,破例将视线投向她,将她憋笑的表情看进眼里。
「斗犬遇上狐狸,不知谁会赢?」在经过他身边时,她嘴里嘀咕了这么一句。
符彦麟拧眉,见她上了马车,便也翻身上马,在前头领着马车和一队亲兵,浩浩荡荡地朝牧府前进。
坐在马车里的牧浣青,悄悄掀起前面的车帘打量丈夫。不可否认的,今日身着武服的他,骑着大马,确实威风俊朗,浩气凛然,一点也不输给北方健壮英武的男儿,单单只是一道背影,便彰显出总兵大人的气势,而据说这位总兵大人还是个武状元,功夫了得。
她爹牧沧英曾经是太子少保,也是大内高手,现在官拜兵部侍郎,这么多年也浸染了文官的儒雅之气,但那骨子里的武魂却从未消失,这是只有和牧大人动手打过一架的亲生女儿才会清楚的事。
就不知这两人一旦动手过招会是谁赢?想到两人打得如火如荼,她这颗心就有些热血沸腾起来。
若是他们能打一架就好了,不管谁输,她的心情都会很好,因为幻想得很开心,她的嘴角不禁弯起了弧度。
侯府这儿的马车一出发,牧府那里便有负责来探听的人赶回去通报,因此此刻牧府正门大开,牧大人含笑领着一众妻妾和仆人们,在大门处等着迎接女儿和女婿回门。
符彦麟骑在马上,远远瞧见牧沧英笑得一脸亲和,那笑容十分剌眼,让他鹰眸微眯,怒芒暗闪。
哼!这只老狐狸……他突然顿住,斗犬遇上狐狸?
他恍悟什么,回头瞪向马车里的女人。她好大的胆子,竟敢骂他是斗犬?
牧浣青不知道符彦麟在瞪她,当车门打开,小厮已经将踩凳放好,她提起裙子就要下车,谁知镇远侯突然上前,向她伸出了手。
平日都是由丫鬟来扶她的,牧浣青顿住,瞟了那宽大的手掌一眼,心下恍悟。回门这天,丈夫牵妻子下马车,不单是给牧府面子,也是侯府的面子。
她配合地伸出手,将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手掌上。
大掌一收,将她牢牢握住,扶她下车后,她本要收回,却发现那只手不但没松开,反而收得更紧,有些捏疼了她的手。
她意外地抬眼,对上符彦麟射来的厉眸,她呆住,尚未弄懂,他已经松开了手,转身走向牧大人,搞得她一脸莫名其妙,悄悄揉着被捏疼的手,心下暗骂。这人有病啊?
面对丈人和丈母娘,符彦麟已经换上平和的脸色,领着妻子拱手拜见两人,牧浣青也自是露出微笑。
一行人被迎进牧府,符彦麟随牧大人到前厅与男眷们叙话,牧浣青则随女眷们回到后院,娘亲自是遣散了其他人,把女儿拉到屋里说体己话。
牧浣青隐瞒了洞房和敬茶之事,因为她不想让娘为她心疼,更何况她没那么脆弱,不会因为夫君不与她圆房或是不陪她敬茶,天就会塌下来,她的日子照样过,但是若说一切圆满,娘亲亦是不信的,所以她选择半好半坏的回答。
「毕竟是皇上赐婚,他也不敢拂了皇上的面子,爹也不好惹,所以他对我还算客气。」她对娘亲如是说。
丽姨娘审视女儿的面容,虽然看不出有任何委屈之色,但她了解女儿,就算有事,女儿也舍不得让她操心,遂轻拍女儿的手,轻声道_?「将来不管发生何事,若有重大决定,莫要瞒着娘,你懂娘的心思的,嗯?」
牧浣青望着娘亲郑重的眼神,心领神会,点了点头。「娘,我答应你,大事会让你知晓的。」
「这就好。」丽姨娘笑得温婉,目光是一片平静。
牧浣青望着娘,她喜欢娘亲的善解人意,以及她身上散发的宁静。在爹的后院中,娘不是最美的,却是保养最得宜的,三十五岁的年纪看起来却像二十几岁,肌肤白嫩,脸上没有岁月的皱纹,不像其他姨娘必须靠脂粉来遮掩苍老的痕迹。
牧浣青知道娘为何总能保持年轻,因为娘从不嫉妒、不争不抢,也不费心思去讨好爹,娘只为自己活,所以她的心很宽,好吃好睡的过日子,多了她这个女儿后,娘便为她和自己而活。
在牧府用过午膳后,时辰不早,牧浣青也该离开了,她瞧了符彦麟一眼,见到他与爹有说有笑,举止得体,就像一般的女婿应对丈人一般,并无任何异样。
她垂下脸,藏起眼中的失望,非常遗憾的叹了口气。
「怎么没打起来呢?」
她以为没人听到,跟着丈夫拜别了父母,往马车走去,在她踏上踩凳之前,符彦麟再度对她伸出手。
她心想这是作戏,也不矫情,配合着把手放在他掌心上,让他扶着上马车。
「你很希望我和你爹打起来?」
牧浣青顿住,意外地抬眼看他,对上一双冷然的目光。
她没料到他会突然跟她说话,还来不及反应,又听他道——
「那你可要失望了,本侯不是斗犬,也没兴致跟狐狸计较,徒惹他人看笑话。」
她瞪大眼,呆呆的看着他,他则将她诧异的表情收进莫测高深的眼底,等她上了马车,便收回手,转身走向坐骑。
牧浣青望着他离去的背影,待他走远了,她才拧紧秀眉,小声嘀咕。「还说不是斗犬,耳朵跟狗一样灵敏,这样都听得到?」
车夫得了命令,扯开缰绳启程,一行人出了牧府大门,马车才刚转到大道上,很理所当然的,符彦麟连声招呼也没打,便策马离开了。
牧浣青从车窗瞥了那远去的身影一眼,不以为意,她端坐在马车上,闭上眼,静心养神。
回到侯府后,她丢了句命令给丫鬟,说自己要睡一会儿,不准任何人打扰,便把自己关在屋里,实际上却是施展轻功从窗户溜出去。
摸清了整个侯府大致的规模后,她行动起来就更加顺畅。哪里可以藏人、哪里人少、仆人当值时间以及卫哨等等,她都一一记在脑子里,她还顺道摸了一份侯府建物图,自己另外描摹一遍,并在上头加些注记,然后才把原图偷偷放回藏书楼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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福妻不从夫 第四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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