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我不晓得怎样对你才是最好,但,我希望你能快乐。」她泪如雨下,泣不成声,「爹……」
「你走吧,回他身边去,别再为我们伤心,我们在这儿,很好。」爹爹手挥了挥。 她怀里的小阳不知怎么地飞回姨娘怀里,爷爷、爹爹、姨娘和小阳皆对她温柔微笑……
「不!爹爹……小阳……我不走!」
「晨露!回来!」更加急切的呼唤,用力拉扯着她。
她的身子倏地腾空飞起,离开温暖的庭院,朝冷冰冰又教她痛不欲生的方向疾驰而去。
眼前一片黑暗,她急喘着气,全身上下无一处不痛,她好冷好冷,整个人彷佛置身冰窖,不住打颤,她痛苦呜咽,泪水不曾止歇。
始终守着她的公子碧听她梦中呢喃,不住呼唤家人,他既心疼又恐惧,深怕她会被她的家人带走,他不住呼唤,不住怜惜亲吻,向苍天恳求,将最心爱的女人还给他。
「不要丢下我……爹爹……」她悲伤哀泣。
「嘘……我就在你身边,我不会丢下你,所以你也别再丢下我。」他好想不顾一切将她拥入怀中,偏又担心弄疼她的伤,唯有强忍欲望。
她痛得泪水不住滚落,公子碧心疼俯身,一一吻去。「月出皎兮,佼人僚兮,舒窈纠兮,劳心悄兮。月出皓兮,佼人浏兮,舒优受兮,劳心搔兮。月出照兮,佼人燎兮,舒夭绍兮,劳心惨兮。」
他字字浓情,句句心碎,他的美人迟迟未醒,教他几欲发狂。他悔不当初深深自责,一遍又一遍。
晨露不住痛苦啜泣,被深情的呼唤用力拉扯,好不容易终于撑开沉重的眼皮,泪眼迷蒙疲累望着守在身畔满脸憔悴的男人。
公子碧屏气凝神,见她徐徐睁眼,才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,「你醒了!」
她的双眼因不断哭泣而红肿,隔着晶莹珠泪,她看见他的关切,她的脑袋昏沉,吃力抬手,想要与他交握。公子碧明白她的心思,立刻握住她的手,移至唇畔呵气,「你的手好冰,你一定很冷。」
他小心翼翼的拢了拢被子,让厚被密密实实盖到她的下巴,房间内他早让仆人生了不少火盆,他都热到开始冒汗,她却仍旧冷冰冰,虚弱到暖烘烘的热气都温暖不了她。
「痛……」她蹙眉低喊。
他这才发现自己不小心扯痛她身上的伤,他低咒了声,再次痛责自己,他轻抚她紧蹙的眉心,「对不起……」他的温柔,他的关心,以及由他身上散发的热气,在在令她的心志脆弱,她干哑着声,虚弱道:「我……」
「嗯?」
「可不可以……不要勇敢?」泪水再次滚落。
他一怔,吻去她软弱的泪珠,心疼低喃,「当然可以。」
温柔的亲吻,使她泪落得更凶了,她吃力的以微弱的声音道:「可不可以……不要坚强?」
「可以。」他心疼的以大掌包覆她的小手,搁在心口,绐予温暖。
「这些年……我好累……」她累极的闭上眼,虚软吐出一口长叹。
「有我在,一切都没事了。」他哄着,将她的手移至唇边,印下一吻。
「碧……我要离开你……」她的头好重,她又想睡了。
公子碧一听,瞬间怒沉了脸,硬着声道:「我不许你离开我,不论生或死,你都是我的!」泪痕斑斑的她虚弱一笑,再次遁入黑暗,隔绝他的厉声宣告。
夜与日,日与夜,相互交替。
晨露昏昏醒醒,当她醒来时,总是泪流满面怔怔对公子碧说,她要离开他。又每每在公子碧不允时,陷入昏迷。
她的状况时好时坏,饱受伤势折磨,高烧不断来袭,教她忽冷忽热,神智无法很清醒。公子碧衣不解带的守着她,唯恐她会消失不见。
他疲累的坐在床边打盹,右手始终与她紧紧交握,片刻不敢松开。房门被人推开,他立刻惊醒,转身看来人。
锈娘端着刚煎好的汤药进来,掩上门,挪步至主子身畔,「公子爷,小姐该吃药了。」
「她是夫人。」他严肃纠正。
「是,夫人该吃药了。」锈娘望着床榻上脸色仍旧死白的晨露,担心若晨露状况变得更糟,那该如何是好。公子碧轻手轻脚扶起昏睡中的晨露,让她枕在他的胸膛,轻唤道:「晨露,醒醒,该吃药了。」
能让向来养尊处优的主子亲自照顾,也唯有晨露了。
头昏沉沉的晨露被唤醒,她睁开眼,呆呆望着他,低喃,「我……不是已经离开你了吗?」
闻言,气闷的公子碧笑不出来,偏又无法发脾气,他深吸了口气道:「我没允你,你岂能离开。」她摇摇头,「我不会告诉你的。」
「告诉我什么?」
「我要离开。」
「你现下不就告诉我了。」
「你在我梦里,所以没关系。」
「好,我在你梦里,现下你该喝药了。」他柔声哄着,拿过诱娘递上的汤药要喂她。
晨露瞪着黑漆漆的汤药,记起这药有多苦,也想起她为何要喝这么苦的药汁,「你杀我……」她的低声指控,在他的心划下一道伤,「我不知道是你。」
「你不该知道,我死了,早就死了。」她叹了口气,又想睡了。
他不爱听她这么说,不悦的沉下脸来,「别说傻话,你好端端活着,就在我怀里,不许你闭上眼,要睡,喝完药再睡。」
「我不喝,我想睡。」她将脸埋在他的胸膛,拒绝吃苦。他轻轻摇晃她,「别耍孩子气。」
她拒绝张嘴,昏沉沉的只想继续睡下去,只要睡着,她就不会痛了,只要睡着,她就什么都不用再想了,只要睡着……她便又是无忧无虑的白晨露。
诱娘提议,「公子爷,不如由奴婢服侍夫人服汤药。」
「不必,我来便成,你先退下。」
「奴婢另有要事禀报。」
「说。」
「宫中来了消息,仪妃中毒身亡。」公子碧惊讶挑眉,「已经确认了?」
原来是仪妃出事,所以宫中才会乱成一团,会是谁下的手?他臆测所有可能。诱娘严肃颔首,「是。」
「宫里的情况再派人去探,不论发生任何事,都不得轻忽大意,母妃那,亦得加强戒备。」不论仪妃死在谁手中,他绝不希望母妃会是下一个,而父王呢?接下来会怎么做?老五已前往林国,是否会因仪妃的死,而产生变数?
「奴婢遵命。」
「老五那也派人打探,究竟是生或是死。」
王城局势变动之快,牵一发则动全身,若毫无准备,不论身分为何,都会落得命丧黄泉的下场。
公子碧低头凝望怀里的人儿,将她拥得更紧,不论局势如何变化,握在他掌中的,他须臾都不会松手。
「奴婢立刻去办。」绣娘安静退下。
公子碧以额蹭蹭晨露光洁的额面,「不论宫中或宫外,每个人都吃人不吐骨头,以前如此,现在如此,恐怕以后也会是如此。要成为强者,就得化身为六亲不认的兽,是否我也要化身为兽,才有办法保住你?」
他话说完,仰头喝了一口药,长指捏着她的下巴,强迫她张开嘴,以口渡药。他的女人,由他守护,任谁都不许妄加伤害。
仪妃死了,出使林国的五公子封因祸得福,被大王紧急召回王城,捡回一命。
专横后宫多年的宸妃遭大理卿撤查,在她的寝宫内找到毒杀仪妃及其贴身婢女的毒药,且还有诅咒兰妃的草人,大王怒极,本该将宸妃赐死,但念在宸妃祖父曾救驾有功,于是死罪可免,活罪难逃,判宸妃即日流放,永生不得返回楠国。
至于本来获得多方爱戴的三公子淳因母遭罪,大王改派他即刻出使林国,不得有误。
此一变化,使得王城议论纷纷,百姓们不知宸妃犯下大罪,仅知仪妃因病骤逝,事实的真相则在贵族与百官间耳语流传。
又过了七日,晨露的伤势经过细心调养,总算开始癒合,她的脑袋不再昏沉,睁开眼皮,看着雕着并蒂莲的床顶,同时发现有一只大掌正有一搭没一搭抚着她的发,她的目光移向大掌的主人。
「醒了?」
这个男人看起来好惨,彷佛有好一阵没能好好睡觉,她的喉咙好干……她不由自主舔了舔干裂的唇瓣。公子碧立即扶她坐起,让她靠在他的胸膛,取过仆人备好随时都温热的水,温柔喂她,「小口喝,别太急。」
他的温柔令她疑惑,他不是讨厌她吗?不是想要她的命,为何突然又对她好?她瞪着温热的茶水,不禁生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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晨露 第十三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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