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听到装契本的匣子,一伙人的眼都亮了。这可是他们在老太太院落遍处找不着的匣子,价值连城的匣子!
一伙人聚精会神地看着裘化真,等着她的下文。
「老太太,你自个儿瞧,你娇养的三个孩子,在你死后只顾着翻箱倒箧找契本,如今你还要乖乖地将契本送上,难道你是真不知道太过娇养的孩子只会败光你赖家的祖产?我不会答应的,至少要等上三个月,我看他们的表现再作决定。」
一伙人听着她的话语,心里七上八下的,直到最后心才安稳下来,只要有期限,那么一切都不是问题。
「我说了,就这么着,我先写张解毒药方,让人抓药后,府里的人都先服下吧,一两帖就能见效,毕竟你最挂念的就是那孩子嘛。」话落,她提笔快速地在纸上写下药方,递给了赖大老爷。
「裘姑娘,那匣子……」赖大老爷必恭必敬地接过药方。
「三个月,就给你们三个月的时间,要是到时候你们依旧不懂检讨,就让契本永远搁在不见天日之处吧。」至于要怎么处置赵氏,那也是他们赖家人的事,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。
赖大老爷赶忙承诺,让婆子领了几个丫鬟送她回小院。
回到小院,原本伺候她的小丫鬟被指往厨房备早膳,其他婆子丫鬟也都教她给打发走,小清才赶紧凑了过来。
「化真,你真的是好大的胆子,要不是会作画,该要怎么证明你瞧见赖老太太?」
裘化真斟杯茶浅啜,略略嫌弃凉透的茶带着苦涩。「不知道为什么,我就知道我一定会画,而且还能画得好。」
「还有赖老太太分明没说那么多,这府里的孤魂也……」
「那就像是一种话术,俗话说,不做亏心事,不怕鬼敲门。他们要是一个个都行得正,就不会信了我那些话,更不会被我唬得一愣一愣的。」裘化真说完,突地嗤笑了声。「我在想,我生前肯定是个骗子,要不这谎话怎能说得脸不红气不喘的。」
「才不是呢。」
「你又怎么知道?」
「……如果你真是个骗子,就不会还给他们解毒药方,也不会真的照着赖老太太所愿去做。」
裘化真听完,唇角勾得更弯了。「我可没全数照着赖老太太的心愿走,那契本我才不会这么容易的交给他们,我又不是老太太那种专宠败儿的慈母,我要好好利用这个秘密,等到契本现世时,便是我狠捞一票后。」眼见快要入冬了,她打算在赖家赖到过年后再离开。
小清张了张嘴,化为无声叹息。难怪,无端端地提起匣子……方才赖老太太早就被升起的日头给逼到暗处去了,哪里还在厅堂上,也真亏她能够独演一出戏,把人给唬得一愣一愣的。
裘化真当没听见她叹气,目光微微迷离了起来。「说来也真奇怪,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,像是我也曾见过有人栽种了一大片什么,将药当毒般用,可……又不是那般清楚。」
就如昨晚,她瞧见那一大片的附子花时,脑袋不断地浮现一种花,那金银双色的花朵,不就是金银花吗?金银花是解毒剂,再怎么搭药都不会变成毒药,可为何她会如此认为?
「别想了,早膳端来了。」小清小声提醒着,省得她自言自语,吓得外头的小丫鬟不敢进门。
裘化真往门口望去,果真瞧见迟疑地顿在门口的小丫鬟,赶忙招着手。「还不快进来,我都快要饿死了呢。」
瞧瞧,今儿个的菜色丰盛了许多呢。
赖家人,还真不是普通的现实啊。
元宵佳节正午时分,寒意冻骨,然而走在街上的人潮依旧不减,就只为了瞧瞧大街上悬挂的各式灯笼。也正因为如此,将重阳城里几条大街给挤得水泄不通,进城的马车非得绕道而行不可。
费了好一会的功夫,马车终于停在悦来客栈门前,负责驾马车的男子还未踏进大门,掌柜的随即迎向前,热络地寒暄起来。
「爷,照旧吗?」掌柜的寒暄几句后,问起了正题。
「不不不,我家主子说干烧虾带到默林县时虾子都缩起来了,看起来压根不美味,今儿个要点的是芙蓉糕,记得里头要添松子和枣仁,再来一份炙烧鱼片,还有上回给了客栈那份五彩羹的做法还记得不?」
「记得,多亏爷儿给的食谱,那道五彩羹现在可说是咱们客栈的招牌了。」掌柜的最喜欢这种客官了,赏了食谱自求做出一样的菜色,这有什么难呢?难的是没有新颖的食谱。
「那就动作快点,今儿个咱们爷要赶在城门关前回城。」
「要不要先替爷留几间上房?」
「两间。」男人浓眉大眼,笑时有几分大孩子般的爽朗,敛笑时又沉郁吓人。
「知道了。」
男人见掌柜的吆喝着跑堂的,自个儿便倚在门边候着,瞧着马车前座上闭目养神的同僚,再看着街上的熙熙攘攘,不禁头疼得皱起眉。
待会到底要怎么快,才能赶紧前往默林县再赶回重阳城呀?
正忖着,听见一楼食堂里有人高声说:「真的,真不诓人,我亲眼所见,还能假得了吗?」
「真有这么神奇来着?」
「就这么神奇,那仙姑不过就在那妇人的胸口轻按了几下,那妇人马上就醒过来,你要说那妇人是与仙姑作戏也不可能,那妇人是布庄掌柜的妻子,性情敦厚又怕生,自个儿又不缺银两,何苦与人合谋?」
「那倒是,那仙姑如今还住在赖府里头,听说她是让赖老太太给请进赖府的,可谁都知道赖老太太早就死了,她那初来乍到时哪里见过赖老太太,可偏偏她就能画出赖老太太的面貌,而且画得栩栩如生,这事是我那弟妹的姊妹淘,在府里当差的娘子亲眼瞧见的,假得了么?」
「假不了,听说她一进赖家就揭穿了二太太下毒一事,二太太当下被休后,还被告上了官府,以杀人罪论刑,如今坟上都长草了。」
「这么说来,她那日上街救了人也是真的?」
「肯定也是真的,听说街上有人哮喘发作,她不过单臂上扬,隔空像是抓了什么塞进那人嘴里,那人马上就不喘了。」
「可真是神了,可惜赖家人不怎么肯让她上街,要不咱们得拜见拜见她不可。」
男人站在门外听得莞尔,这重阳城是最靠近京城的大县城,怎么这儿的百姓见识如此浅短,竟然将江湖术士的把戏当真了。
正暗笑着,突地听见里头一阵骚动,有人喊道:「这不就是仙姑吗?」
「在哪、在哪?!」
「门口!」
男人愣了下,瞧里头的人目光都朝自个儿身上望来……正确说来是在他后头,于是他回头望去,就见个秀美小姑娘身着裘毛夹袄袅袅婷婷走来,面容清秀,而那双眼尽管未笑都像是噙着笑般地弯如月。
仙姑?男人不禁皱起眉打量着这个还不及他肩膀的小姑娘。
小姑娘本是要越过他,不知怎地突然回过头,看了他一眼,一副有些为难又很不得已地开了口,「有人要我代为捎话,说她一切安好,勿念。」
「……嗄?」
「我说了,他能不能意会是他的事,跟你不熟,别老盯着我。」她对他身旁说了一串话,进了客栈后还不住地咕哝着,「今天怎么事这么多,不就是想吃个馒头而已,怎么这么难呀。」
男人愣在当场,直觉得她脑袋有异,又怀疑这是术士行骗的一招。
【第三章 多事惹祸上身】
马车飞快地行驶在官道上,直往默林县郊外的柳家宗祠而去,祠外安置的是柳家人的祖坟。
马车停在祠堂外,守祠堂的柳家人看了眼,随即退下,驾马车的男人还来不及跃下,马车里的男人已先行下了车,手里捧着自悦来客栈带来的几样热食和一瓶酒,徐步走在坟间小径,犹如识途老马停在一处新坟前,压根无需人带路。
「侯爷,等等等等……」还来不及喊,男人已经席地坐在新坟前。
「别烦侯爷了。」他的同僚一把勾着他往回走。
「易水,这布巾好歹也能充当席子,侯爷就这般席地而坐,这……」
「颜奎,侯爷想跟九姑娘说话,你少烦人了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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万两小医女 第六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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