严读思绪暂停,瞪着她铙富兴味的表情,顿时百感交集,他收回视线,发出一声微弱的低叹。
「喂!跟我说一下嘛。」
「秘密。」他没好气地回道。
「什么秘密!告诉我又不会怎么样。」想要打破沙锅问到底的白苹耍起了小姐脾气。
「这么想要知道?」严读见她点头如捣蒜,晶亮双眼充满了好奇,没有其他的情绪,他有些气恼。「那你也得用一个秘密和我交换。」
她没想到他会提出这样的交易,绞尽脑汁思索一番后,说道:「我睡觉的时候会磨牙。」
「这不是秘密,小雪早就向我抱怨过了。」他冷冷地道。
小雪这个大嘴巴!白苹咬牙切齿,水灵灵的瞳阵转了好几圈,再道:「我说谎的时候会一直抓耳朵。」
「这不用你说我也看得出来。」严读耻笑她。
啊!被人洞悉的滋味真是教她恨得牙痒痒的。
「我……我哭的时候什么都听不见也看不见,除非给我吃甜点,我的心情才会好一点。」
严读见她费尽心思对他掏出自己所有的秘密只为换得他的秘密,原本恶劣的心情终于渐渐转晴。
「你用这种等级的小秘密就想交换我的大秘密,对我来说实在太不划算了。」
白苹赌气地回道:「那我用很多很多小秘密和你交换不就行了吗?」
「很多很多是几个?」严读兴致勃勃,专注凝视着她挣扎的表情。
「嗯?几个?你觉得你的大秘密可以换我几个小秘密?」她反问。
她可真逗趣,她也许不明白,他所谓很多很多的意思,可是要对他掏心掏肺的程度呢!「等我觉得够了为止,你认为这样值得来换我的大秘密吗?」
说完,他想也许她会因此而却步,神情不禁变得有些阴郁。
「好啊,那我就说到我再也没有好奇心为止好了,如果那时还换不到你的大秘密,我也认了。」她耸耸肩,「喂,严读,到底是什么样的女生让你把她藏在心底这么深这么深?你如果喜欢她就告白啊!当初应理也是主动向我表白,我才知道自己原来也是喜欢他的。」
严读兀自生起闷气,将脸撇开,不愿看到她提起唐应理时那带点依恋又带点难过的复杂神情。「我和唐应理不一样。」
「生气了?」白苹一脸懊恼。「抱歉,我并不是要拿你和唐应理比较,我只是打个比方而已。」
他低声问道:「你和他都断得一干二净了?」
从平安夜到现在,唐应理已经有三个月不曾出现在白家了,纵使唐应理三番两次请求他帮忙,也都被他一口回绝。
被利用,一次就够了。
都怪他当初未曾察觉到唐应理对白苹的心思,以为唐应理只是热情健谈,在学校两人就常常聊天,接下来唐应理进出白家也是家常便饭。
直到……唐应理告诉他,他向白苹告白,白苹也答应了。
严读永远忘不了眼睁睁看着白苹投入唐应理的怀抱,自己无能为力又挫败的滋味。
「断了啊,不知道什么时候学校传出流言,说我和他分手了,再加上加莉在学校常常黏着他,大家就又说他们两个在交往了……」白苹什么也没做,只是静静地看着一切发生、变化。「这样也好。」
他望着她落寞的神情,问道:「还是很难过吗?」
她苦温一笑。「严读,跟你说一个小秘密喔,其实加莉后来有来找我,她居然跟我下跪欸,她说我其实没那么喜欢唐应理,要我把唐应理让给她……」
说到这里,她忍不住落下泪来。
「再跟你说个小秘密喔……加莉好像完全不知道其实我更喜欢她这个朋友,我当然愿意为她割舍爱情啊,可是、可是……那些流言都是加莉对大家说的……她不知道当其他同学告诉我的时候,我心里有多难受,还要假装自已一点也不介意的祝福他们……」
「你有必要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吗?简竹萍不是说要你多爱自己一些吗?」严读轻啧一声,抽了张面纸递给她。
白苹不满地噘着嘴。「我一直很爱我自己啊!」她接过面纸,擤了擤鼻涕。「还有一个小秘密,其实我会这么难过,是因为我发现原来之前我根本是在和自己谈恋爱,我根本不懂得怎么去爱别人。」
看着她娇憨的神情,严读不自觉放柔了目光。「你只是还没遇到而已,等你遇到了,就知道怎么去爱了。」
「是吗?」她看着他直视自己的眸光,心里暖暖热热的。
「对,因为我也是这样。」他道。
「所以你要告诉我你的大秘密了吗?」不知为何,白苹现在有点不希望听见他的大秘密了,她后悔得想咬掉自己的舌头,更有一股冲动想要把自己的双耳捂起来不想听见他的回答。
「我还没听够你的小秘密。」严读盯着她卷翘睫毛上的晶莹泪珠,情不自禁的伸手为她抹去。
她暗暗松了口气,并未察觉到他为她拭泪的举止蕴含多少亲密和疼宠。
关于他的大秘密,她忽然觉得一点也不好奇了,但从这天早餐开始,她只要有什么小秘密,第一个想到要分享的人绝对是他。
那是他们关系最美好温馨的时光。
她十七岁,尚未成年;而他二十三岁,正要展翅高飞,他们保守着属于彼此的秘密。
「白苹,你要不要吃点东西?」严读双手环胸,伫立在客房的床边,瞪着用棉被把自己包裹成球状物体,只露出双眼的白苹,表情充满了无可奈何。
回答他的依然是一片静默。
自从得知简竹萍早在十七年前就过世的消息后,白苹在外婆家前彻彻底底痛哭了一场,接着便失魂落魄、像尊人偶娃娃任凭他打点摆布。
回到台北已经将近九点了,沿途无论他为她买了什么吃的,或是带她去餐厅,她都显得意兴阑珊,拿起筷子喃喃说了句没食慾就把筷子放下来,根本什么东西都没吃。不过他也没有逼她,没有试着开导她,而是随时关注她的一举一动。
直到现在,将近午夜十二点,她房间的灯仍然大亮着,严读在房外来回踱步了许久,最后还是敲了门走进房内,见她双眼红肿,一副刚哭过的失神模样,他感觉心脏缩了缩。
「要不要喝点热汤?」他坐到床边,轻声问道。
白苹依然不吭声。
「你早点睡吧,我帮你关灯,有什么事随时叫我。」严读叹了口气,单向谈话让这处空间盛满滞闷的寂寥。
他应该给她一些时间一个人静一静,消化内心的悲伤,即使他知道自己有多么不舍,终究还是强迫自己起身离开,只是步伐才刚往前踏,一道微弱力量立即扯住他的衣摆。
他止步低首,看着她拉着自己的小手。
「严读,人死了以后……会去哪里?」她原本娇脆的嗓音因哭泣而显得沙哑疲惫。
她的问话让他陷入漫长的沉思,他再度坐了下来,而她抓着他衣摆的手像是攀上浮木那般,紧揪着不放。
终于,严读开口了,「听说好人去的地方叫作天堂,坏人去的地方叫作地狱。」
白苹垂下眼眸,「那……天堂在哪里?长什么样子?」
「等我死了再告诉你。」他说得一脸正经。
他的回答让她觉得好刺耳,她不由得浑身一震,瞬间一股怒火直冲脑门,还没来得及思考,右手便已用力的往他的手臂打了下去。「你讲话一定要这样不中听吗?」
「你不是早就知道我讲话不中听了。」严读自嘲道:「更何况我只是老实回答你我心里的答案。」
她打他的同时,抓着他的手也缩了雪,这让他的心里空荡荡的,难掩失落。
白苹愣住,经他一提,想起了他母子关系恶劣,顿时浮现愧色。「对不起……」
「你为什么要道歉?」他挑眉想了想,随即顿悟。「嗯,刚才那一下你真的打得挺用力的,是该道歉没错。」
她盯着他的手臂,嗫嚅地问道:「很痛吗?」
严读其实一点也不觉得痛,却故意回道:「满痛的。」
「对不起。」白苹低声忏悔。
「你让我打一下,我就接受你的道歉。」
她没好气地扫了他一眼,「你心胸宽大,就别说震小心眼的话了吧。」
心胸宽大的他嘴角翘起,「我明明就心眼小。」
白苹却没把他说的话当作玩笑,表情相当严肃地道:「严读,你别老是说这种贬损自己的话,你的确是心胸宽大的,二舅对你说话那么尖酸刻薄,我就没见你认真和他计较过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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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说我是毒苹果 第十五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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