映夏甩开他的手,他的手不经意地掠过她的腹部,她赶紧惊慌地抱着肚子退离他好远。
柳君实诧异地盯着她护住肚子的举动,再抬头望向她,在她脸上瞧见了惊慌失措,他二话不说,冲上前攫住她的肩。
「难道你就这么恨我,我真的让你这么厌恶,所以你连有了身孕都不打算告诉我?」他怒红的双眸里有着心酸的凄苦。
「我……」
「你怎么可以……怎么可以自私的想瞒着我!你就真的这么恨我?」
「他是我的。」
「光你一个人就能有孩子吗?」柳君实倏地愣住,「难道……难道你那时说有件事要告诉我,就是这件事?」
映夏不语的看着他,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。
他心疼地欲将她搂进怀里,她却先一步推开他,往厢房逃去。
他追上前,但慢了一步,只能眼睁睁看着门板在眼前关上。
「映夏!」
「你走。」她扶着肚子,双膝无力地滑坐在地上。
想起那日,她想告诉他这件喜事,他却用那么重的话伤害她,柳君实懊恼的猛捶门板。
那每一声的撞击都打在映夏心上,她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。
「我爱你,我已经不知道还有什么方法能够重建你的信心,让你再度毫无芥蒂的爱我,难道我连最后一次机会都没有了吗?」
柳君实嗓音破碎,悔恨自己当初的决定,他不该跟船到杭州,那么爹就不会为了找寻他的下落而忧心成疾,最终过世。在知道爹过世时,他也才明白,爹始终是爱他的,只是望子成龙罢了。
映夏在这段日子里扶持着柳家,撑起整个家业,只盼着他能够回来,但他却在回来后漠视她的辛苦,就算他失忆也不该如此!
难道他真要失去生命中仅剩的最重要的一个人?
「你可以恨我,就算是恨我一辈子都可以,但别离开我,让我能够看着你、照顾你,还有我们的孩子。」
映夏深呼吸,缓缓地开口:「我在这里过得很好。」
「所以,你还是不愿意跟我回去?」
「我不会跟你回去的,你走吧,离开这里。」
一门之隔的外头,好半晌没有声音。
他离开了。
知道他如她所愿的离开,映夏的心并没有更好过,反而像是缺了一角,疼得连肚子里的孩子都感觉得到。
「孩子,没关系,你还有娘,还有娘陪你。」她的温柔安抚,孩子仿佛真的听见了,慢慢地平静下来。
映夏扶着门板缓缓站起身,犹豫了下,打开门。
「君实!」她惊呼一声,快迅速奔至他身边。
他倒在一旁的墙下,陷入昏迷,她心慌不已,拍打他的脸颊试图唤醒他。
「醒醒!你别吓我啊!」她想扶起他,但力气有限,现在又怀有身孕,稍微用力肚子便会抽痛。「你等等,我去找人来帮忙!」
映夏急忙起身,想奔到前头去请师太她们前来,正巧看见一脸风尘仆仆的魏总管与小胡。
「小姐!终于找到你了!少爷……少爷有没有到这儿来……小姐,你、你的肚子……」看见她,魏总管极为惊喜,下一刻又不敢置信地看着她的腹部。
映夏没有心思解释他的疑惑,此刻,她的心全在柳君实身上。
「快,他晕倒了!」
映夏守在床边,视线不曾离开过躺在床上的男人,抬起的柔荑停在半空中,内心挣扎着,最终,她仍是无法遏止长久以来对他的爱,掌心轻贴在柳君实的颊上,心疼地抚过他有些消瘦的脸颊。
此刻,他们身处柳家位于扬州的会馆,毕竟尼庵的厢房还是不适宜让男人待在那儿。
站在一旁的魏总管满脸愁容,他不明白为何相爱的两人总是碰上意外的波折,无法好好的在一块儿。
「小姐走的那日,少爷晕倒在大雨里,血不停从他后脑勺流出,混着一地的雨水,我们全吓傻了,生怕少爷因此死去……」
映夏的手僵了下。
「少爷昏迷了好久,我们找来福州最好的大夫,日夜照顾才脱离险境。少爷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小姐……知道小姐离开了柳家,连贴身丫鬟也没有带着,你不知道少爷那时有多惊慌,生怕小姐有什么万一,像疯了似的想下床去找你,在我们保证一定会找到小姐的下落后,少爷才肯勉强躺回床上。大夫说,少爷这回伤得不轻,两次脑袋都受到严重的撞击,能活下来已经是老天眷顾了,他的身子比之前更虚弱,得经过一段长时间的调养才行,不能再受刺激……小姐,少爷真的很爱你,难道你就不能原谅他吗?」
听着魏总管的叙述,映夏的手冷得像冰,无法想像柳君实若真的就那么死去,自己会有多伤心。
「你们为什么不拦着他?」
「拦不住,真的拦不住啊。」魏总管无奈地摇头,「少爷一听说小姐可能在扬州,二话不说马上奔到船厂去,找着仍未拖离水面进仓的船,要船长开往扬州,我们根本来不及拦人,好不容易跟在少爷后头来到扬州,便听会馆的管事说少爷日夜四处打听小姐的下落,有时好几日都没有回会馆歇息,我们真怕少爷会再度病倒,为了找小姐,少爷连命都不要了。」
「傻瓜……」映夏难过的捂住眼睛,泪水从指缝间流出。
倏然,她覆在脸上的手被一只大掌握住。
柳君实不知何时已醒来,虽然一脸苍白、虚弱,双眼却异常晶亮。
「我不是傻瓜。」他将她的手拉到他唇上,轻轻一吻。「放开你,我才是傻瓜。」
「我没有重要到让你连命都可以赔上……」
「你值得。」他抬起手拭去她颊上的泪珠,「我说过的,我的执念就是你,如果没有了你,我就如同行尸走肉……我只想请求你,卑微的请求,请你别离开我,好吗?」
映夏哭着摇头,「我好累了,真的好累,我禁不起第三次的折磨。」
他扶着她的后脑,将她拉下来,封住她的唇,待她温柔得像是对待易碎的琉璃,之后将唇移至她的眼下,吻去她的泪。
「没有第三次,我保证,用我的性命保证,如果我再伤害你,我就……」
他的声音忽然消失在她的掌心下。
「别说了。」
柳君实啄吻她的掌心,她羞得连忙抽开手。他笑了,接着视线移到她微凸的肚子上,伸手覆在上头。
「为了孩子,为了你,也为了我,我想,我们应该尽快成亲。」
「成亲?」
映夏还有些犹豫,但柳君实不给她拒绝的机会,连忙吩咐魏总管。
「魏伯,你准备一下,我想就在扬州会馆里办喜事,夏儿的肚子也不宜长途跋涉,成亲之后,我想我们就在扬州住一阵子,待孩子生下后,再择日回去,福州的一切就请大堂哥多担待了。」
「是!我这就去办、这就去办!要办喜事了,终于要办喜事了……」魏总管一把鼻涕一把眼泪,开心的离去,一路喃喃自语。
待房里只剩下两人,柳君实将身予往床里头移,将映夏拉上床,让她侧躺在他身边,双手紧紧地抱着她,恨不得将她揉进身,体里。
映夏嘴硬地道。「我没说要嫁给你。」
「你会嫁给我。」
「谁说的?」她说得有些不服气。
柳君实从袖袋里取出一把扇子,放在她的手掌中。
一见到这把扇子,她便不禁落下泪来,轻轻抚摸扇骨上的刮痕。
「夏儿,这上头的伤痕,不比你心头上的伤来得轻。看着你两次将它弃如敞屣地扔在地上,每一回都像是将我放回你手里的心扔掉一样,我心痛至极,却无法告诉你,因为我知道,你心里的痛苦不比我少。」
他抬起她的下巴,低头吻去她颊上的泪珠,末了在她额头上轻轻印下一吻,温柔的对她低语。
「我希望能将这把扇子交回你手里,因为,早在孩提时从池子里救起你,我的心便被你缚住了,这个定情之物永远都是属于你的。」
「君实……」心头缠绕三年多的冰凉被他说出的话语熨热,映夏几乎泣不成声。「为什么……难道你不怕我再扔了它?」
他低头看着她,在吻住她之前诚挚地道:「不,你不会,因为你知道我爱你。」
他的话柔软了她的心,接下来,他再次吻去她的泪水。
映夏伸出的手虽然有些迟疑,最终还是抱住了他。
柳君实不禁深深叹了口气,将她搂得更紧,因为,她的动作说明了已经原谅他,他终于可以安心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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黄金楼 第二十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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