采花贼 第二十三章

  「你现在才发现?」都穿在他身上好一会儿了。
  「我爹的?」她刚才只因见到他而开心,注意力压根儿没放在他的衣服上头嘛。
  「原来的衣服湿了,夫人拿了你爹的衣服借我。」他大张双手,「如何?」
  「我该叫你一声季员外了。」姚玮玮调皮眨眼道。
  季煦朗声大笑。
  「那我不就该唤你一声员外夫人?」
  「不不不,」姚玮玮摇摇手指,「我是丫鬟。」
  「丫鬟?」
  「有本艳情小书,书名叫做「老爷不要,夫人会看见」,里头就是一名员外老爱调戏染指丫鬟,每天在屋里追着跑的故事。」
  「……」季煦嘴角在抽搐。
  他的丫头常看这种莫名其妙,有碍身心健康的怪书吗?
  姚玮玮退后数步,小手圈在唇边喊:「老爷,快来追玮玮呀。」
  说着,还真的绕着圆桌跑起来了。
  这丫头……
  好气又好笑的季煦利落跳入窗内,熊臂一张,就将想跑给他追的小人儿一把自后方拥入怀里了。
  「喂喂喂,你不可以这样,直接把人家给抓了。」这哪有员外调戏丫鬟的意境。
  「姑娘家怎么可以看那种艳情书册?」银牙惩罚似的轻咬了一下姚玮玮软软的耳垂。
  「呀!」姚玮玮因而肩头瑟缩了一下,与他偎得更紧,「人家现在不是一般的姑娘了,是即将成婚的少妇了。」
  「那还是不行。」
  「没看过,怎知夫妻之间是怎回事?」姚玮玮理直气壮道。
  「你不是已经知道了?」暧昧的唇在纤颈上游移。
  「你不准人家看艳情小书,却……」她轻喘口气,浑身因为他的吻而起了异样搔痒感。「却要对人家乱来……」
  「我没有要乱来,我是好几日不见你,想你,想碰触你……」大手探入交领内,隔着抹胸,握上一方软乳。
  「这样还不是乱来?」小手抓住在胸前骚动的粗臂,粉唇不由自主微启,轻声呵喘。
  「谁叫我现在是员外。」
  「哈……」笑声刚逸出唇瓣,就被他抓过小脸儿来,一口含入。
  「玮玮……我的玮玮……我真想你……」无法见的焦灼,等待的烦闷,统统化为急切的热吻,肿了姚玮玮的软唇,疼了她的舌尖。
  那几天,被关在书中的那几天,他气躁暴怒的毁了作者写给小姐住的闺房。
  但只要他将房子打碎成残木,没一会儿工夫,又会恢复原形。
  那是石娘写给他的世界,他没有能力主宰,想脱离更是无法随心所欲。
  就连那对双宿双飞的蝴蝶,他都无法掐断牠们的生命。
  眼见着牠们在花间嬉戏共游,就像在讽刺他孤独一人的宿命,忘了是在第几次屋子回复原状时,他终于忍受不住抱着头,跪在地上,冀求作者给他一个痛快,或者善心大发放他出去。
  还好,天可怜见,在他彻底崩溃之前,他又回到现实的世界。
  对于失而复得的姑娘,他是绝对不准她再讲出「滚」字了。
  那字的重量,比死亡还沉,还要残酷。
  「我也想你……」她转过身来,任由他将她托上桌,双腿大张在他身侧,小手主动解去领上的盘扣,「把这不适合你的衣服脱掉,我这有件你的衣服,是我亲自做给你的。」
  「好,我脱。」他脱去姚老爷那件庸俗的衣裳,随手扔到一旁的圈椅上。
  「我去拿衣服……」
  「不忙。」他阻止她的离开,「先让我好好的抱抱你……」他以掌确定粉躯的暖热,充满掌心的实在,再以唇吻遍凝脂雪肤,吻进她的甜。
  「啊……」姚玮玮将食指放入口里咬着,低首望向伏在双腿间,以唇舌拨弄蜜蕊,为她制造阵阵快意的挚爱男子。
  ……
  *本书内容略有删减,请谅解*
  「抱歉,我一时控制不住。」他没想到,她竟会为他含入了他的分身。
  「那是啥?」姚玮玮接过季煦端来的茶水,在他的指示下,漱了口后吐回杯内。
  「会让姑娘怀孕的好东西。」季煦坏心眼的在嘴角扬起奸诈的狞笑。
  姚玮玮立刻了然。
  「你别以为我不懂,」那些艳情小书可不是白看的。「要怎么怀孕,我还是知晓的。」
  「那要怎么才会怀孕?」
  「那是……」小脸蓦地一羞,「你坏,别想套我话!」那种事她才说不出口呢。
  「哈哈哈……」季煦爽朗大笑,将姚玮玮一把抱紧。
  「啊呀,你弄疼我了。」姚玮玮嘴上抱怨着,眉眼儿却是透着幸福开心的光彩。
  别说弄疼,他还想把她揉进自个儿的身体里呢,这样就算她叫他滚,他也能将她一块儿带进他的世界中。
  「小姐,季公子。」外头忽然传来小圆的喊声,季煦连忙抓起地上的衣物盖住姚玮玮的裸躯。
  姚玮玮轻拍他的手,要他别担心小圆会冒冒失失闯进来。
  这丫鬟跟了她多年,十分聪明伶俐,分寸拿捏得非常好的。
  「什么事?」姚玮玮扬声问。
  「该用膳了。」
  小圆仅是提醒,未进屋来替主子更衣,显见她也清楚这两人世界,别擅自打扰。
  「我知道了。」姚玮玮握上季煦的手,「来,看看我替你做的衣裳好不好看。」
  「是你做的一定好看。」季煦反转手心,抬起软嫩小手,在手背上轻轻落吻。
  「说不定是另一套更华奢的员外服喔。」姚玮玮水眸淘气眨了眨。
  「真要是如此,员外也认了。」他佯装一脸无奈,配合作戏。
  「呵呵……」姚玮玮笑着在他唇上啄了一口又一口。
  「别亲了,再亲下去,就别去用晚膳了。」亲得他又情潮暗涌了。
  「好,别亲。」若耽搁了用膳时间,母亲亲自来请,那她可又要被叨念了。「咱们先来试衣裳……」
  连日的雨,下得人烦躁。
  好不容易雨终于停了,太阳露出脸来,赖应心提着修坟的器具,走向母亲的坟墓。
  下了那么多天的雨,坟上的草必定又乱长了,附近一定也十分凌乱,母亲爱干净,一定要帮她维持得整整齐齐。
  走近了坟墓,他就看到那儿坐了一个人,头垂着,双掌往上摊着,像是早坐了许久。
  哪个胆子大的,跑来墓地睡觉?
  还哪个不挑,挑上他娘的坟!
  他很是不悦的在那人面前蹲下,看清楚对方的面容。
  「你……」他震惊瞪着看上去十分虚弱的赖泽良。「你……你该不会以为你死在这里,我就会把你跟娘葬在一块儿吧?你休想!」
  「不管你要怎么做,我都无所谓,」赖泽良笑抚着妻子的墓碑,手因无力而颤抖。「不管身体是否葬在一块儿,我的心、我的魂永远都在采儿身边。」
  「你给我滚!」赖泽良愤怒大喊,拉起父亲的身体,想将他拖离。「娘从不怨你,不恨你,说你有苦衷,说你会做这样的决定是为了我们好,我才不信!有了荣华富贵,哪还管得着糟糠妻!」
  拉扯间,某样物事从赖泽良的袖口滑了出来。
  赖泽良连忙捡回,赖应心迅速从他手中夺走。
  那是一颗木制的小球,做工细致。
  两颗半圆球体以绳子绕绑成一颗,赖应心瞪着赖泽良,手指好奇扯开绳子,发现里头贴着两张画像。
  一张是他娘,一张是年约五岁时的他。
  那是石采灵的画作,将近二十年,赖泽良一直收藏在怀里,不管是被迫入赘,还是蹲苦牢,都小心翼翼保管着。
  赖应心握着小球,大手控制不住抖颤。
  他咬紧牙,眼泪一颗一颗掉。
  他终于信了父亲当年的不得已,否则,不可能将两人的画像保持得如此完整。
  这十八年来,他苦,可父亲就好过吗?
  「还我吧,」赖泽良颤颤伸出手来。「那是我唯一仅有的宝物。」
  赖应心双膝跪地,将木球放到赖泽良手中,「……爹……」
  「吾儿?」刚是他在喊他吗?
  这是父子分离十八年后,儿子第一次喊了他。
  「我们……回家吧。」赖应心拉起他的手臂,横过自己的肩。
  「应心……」欣喜的泪水蓄满赖泽良的眼眶。
  赖应心将父亲背了起来,这才发现他竟是这么的纤瘦,彷佛生命随时会消失。
  他回头瞥了母亲的墓碑一眼。
  让他先带父亲回家整理一番,母亲的墓待会再来。
  他相信,娘不会介意的。
  一道阳光穿透云缝而来,照在父子俩身上,彷佛,石娘温暖的笑靥,轻柔的洒落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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