夫君是匪类 第二十六章

  他看着眼前景象,两眼发傻。
  而就在这时,他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,「爹!爹!」
  他立刻循着声音望去,震惊得说不出话来。
  那一脸粲笑,蹦蹦跳跳朝他冲过来的竟是留下两句话便消失两个多月的女儿!
  赵灵秀扑进了赵安峻的怀里,「爹!」
  「秀儿,你……你怎么……」赵安峻惊愕的看看她,再看看樊刚。
  樊刚淡淡一笑,「总镖头,咱们移步至大厅再说吧。」
  「好,好。」
  一行人移至大厅,樊刚差人奉上热茶及茶点,几人便聊了起来。
  赵灵秀将自己这两个多月来所遭遇的种种,详实的告诉了赵安峻,赵安峻听着,心情五味杂陈。
  骆聪及骆晓风父子俩的背叛教他震惊、愤怒却也难过,因为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全心信任着的两个人,竟如此冷酷的背叛他、甚至连他的女儿都不放过,要不是她福大命大,恐怕早已小命不保。
  为此,赵安峻万分感谢樊刚,他不只救了赵灵秀,也救了他。
  「樊当家,你的恩情老夫万分感激,实在无以回报。」赵安峻慎重地起身,拱手一揖。
  A刚立刻起身回礼,「总镖头言重,晚辈也只是略尽绵薄之力罢了。」
  「不,」赵安峻瞥了看起来神清气爽,笑容满面的女儿一眼,「秀儿冲动好玩,经常闯祸,在寨上的这些时日,想必也惹了不少麻烦吧?」
  「爹,我哪有经常闻祸?」赵灵秀轻啐一记。
  「闯祸倒不至于,但确实是挺麻烦的。」樊刚语带促狭地说。
  闻言,赵灵秀不服气了,「樊刚,我给你添什么麻烦了?」
  樊刚一笑,「你来没两天就跟琉香打架,接着又逃跑掉进陷阱,你可知道那个陷阱弟兄们弄得多辛苦吗?」
  「我……」她涨红着脸,无法辩驳。
  「接着,你再次趁雨夜逃跑,害我被倒下的树压伤。」
  「你根本没受伤,置那天你还……」
  那天是樊刚第一次吻她,想起这事,她脸更热了。
  「去开阳时,你记得你屎遁吧?知道四江多紧张害怕吗?然后我去找你,还挨了你一刀。」樊刚一条条的诉说着她的「罪状」,脸上始终带笑。
  这时,在场的人都忍不住笑了,连琉香都笑出声来。
  赵灵秀一脸窘迫,「行了,你把我说得好像多会制造麻烦一样。」
  「你惹的事确实是罄竹难书啊。」
  「就我会惹事啊,难道你没有?」赵灵秀气呼呼的瞪着他,「你还不是……」
  可恶,他对她做的那些事,她可不好在这儿说呀!
  看樊刚跟赵灵秀斗嘴的样子,赵安峻隐约嗅到了一丝暧昧的气味。
  他未动声色,只是看着同在厅里的琉香,露出了歉疚的表情,「小姑娘,你跟你姊姊的事,我很抱歉……」
  琉香愣了一下,有点不知所措的看向樊刚,樊刚跟她颔首,示意她自己做出回应。
  琉香犹豫了一下,怯怯地,「不,不能怪赵伯伯,是有人瞒着您做坏事,跟您无关。」
  赵安峻苦笑,「骆聪父子、老利、谢光明这些人都是我万达的镖师,他们做的事,我也要负起责任。」
  「总镖头,冤有头债有主,谁干的事就找谁讨,总镖头毋须揽在身上。」樊刚安慰着他。
  「是啊,爹,现在真相终于大白,既证明了您的清白,咱们也知道他们的罪行,如今当务之急就是将这票不法之徒绳之以法。」赵灵秀说着,眼中闪动着锐芒。
  「秀儿说得没错。」樊刚学着赵安峻改口喊她秀儿,教赵灵秀愣了一下。
  她挑挑眉,「你干么叫我秀儿?」
  「你介意?」樊刚兴味的一笑,「我觉得这样挺亲切的。」
  「秀儿是我爹叫的,你……」
  话未说完,樊刚目视着赵安峻,「总镖头介意我这么叫令千金吗?」
  赵安峻一笑,「老夫不介意。」
  发现她爹跟樊刚好似一拍即合,赵灵秀心里一阵窃喜。
  樊刚虽不是坏人,但目前的身分终究是匪,爹性格刚直,她还担心爹对樊刚的身分有异议及疑虑,没想到他们竟是一见如故。
  可她毕竟是个姑娘家,这样的窃喜也不好表现出来,于是故作姿态地道:「爹,您怎么跟他一个鼻孔出气?」
  「秀儿,」樊刚目露黯光,「总镖头跟我一见如故,你吃醋?」
  「我才没有……」赵灵秀惊觉大家都在窃笑,到口的话立刻打住,话锋一转,「咱们应该聊正事,不是吗?」
  赵安峻颔首,转头看着樊刚,「樊当家,接下来你有什么盘算?」
  樊刚笑意略敛,正色道:「侯爷的东西如今已经由秘密镖道被运到藏匿处,而黑龙寨杀人越货的消息若无意外,很快就会传到开阳去。」
  闻言,赵安峻忧心不已,「此事若传回京里,恐怕」
  「总镖头别担心。」樊刚说道:「邹荣海原是想伙同骆聪父子私吞侯爷的财物,嫁祸于我,却没想到骆聪父子趁机黑吃黑,此刻邹荣海一定以为我真劫了镖车,并急于找回侯爷的财物。」
  「你是说,他会发兵剿寨?」
  「是的。」樊刚高深莫测地一笑,「所以我们要先发制人。」
  「如何先发制人?」
  「那就是敦亲王的工作了。」
  开阳,布政司。
  「什么?!」书斋内,邹荣海看着眼前假扮山贼的官兵,惊怒交加,「樊刚劫了镖车?」
  「是的,大人。」那官兵懊丧地说,「我们依计进行,没想到黑龙寨的人却突然出现,不只掳了我们三位弟兄,还劫走十几辆车,万达镖局那六个人落在他们手中,恐怕也凶多吉少。」
  到手的鸭子就这么飞了,邹荣海先是颓然的坐在椅上,然后又突然震怒的抓起杯子朝官兵掷去,大骂,「饭桶!一群饭那杯子砸在官兵头上,他吃痛地闷哼一声,「大人恕罪,小人已经尽力护镖,可是……」
  「骆聪父子呢?」
  「他们依原定计划先行撤离,目前还没联络上,应该今明两天便会过来。」
  「还过来做什么?东西都被抢了。」
  邹荣海气得直发抖,整张脸也因为极怒而涨红着,他咬牙切齿地低喃,「樊刚,你好样的,我一定要剿了你的黑龙寨。」
  这时,颜彪匆匆忙忙跑进来,神情慌张地喊,「大人,有客!」
  邹荣海正在气头上,没好气地道:「什么客?不见!都给我滚!」
  「大人,」颜彪紧张地汗水直流,「不能不见,这是贵客呀。」
  邹荣海瞪着他,「什么贵客?再贵都没那十几车的金银珠宝贵!」
  「大人,来的是潜行御史敦亲王呀。」颜彪说。
  闻言,邹荣海陡地一震,立刻自座位上站起,「你说什么?」
  「敦亲王到开阳来了,现在就在大厅。」
  「如何确定身分?」他问。
  颜彪一脸笃定,「王爷出示了御赐金牌,错不了。」
  邹荣海一听,沉吟片刻,转头交代那名官兵,「稍后你再进大厅禀告一次。」
  官兵微愣,「禀告何事?」
  「蠢货,」邹荣海瞪了他一眼,「当然是樊刚杀人越货,劫走都马侯财物之事。」
  官兵先是一怔,旋即答应,「是。」
  邹荣海瞥了他一记,「别出岔子。」
  说完,他立刻迈开步子走出书斋,朝大厅快步而去。
  进到大厅,只见李颐已四平八稳的坐在那张雕工细致,椅臂上还镶嵌着玉石的桧木椅上喝着热茶,一旁站着的是他的侍从。
  邹荣海见着李颐,心头一跳,那确实是敦亲王李颐没错,他曾在两年前进宫面圣时见过这位王爷一面。
  他快步地、小心翼翼地上前,然后恭恭敬敬的福身一揖,「开阳布政使邹荣海叩见王爷,不知王爷大驾光临,有失远迎,还请王爷恕罪。」
  李颐搁下杯子,气定神闲地摸了摸那椅臂,「邹大人,你这厅里都是好东西呀「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,哪里入得了王爷的眼?」邹荣海说着,又将腰打弯。
  李颐慢条斯理的起身,扶了他一下,「邹大人免礼,这不是在京里,也不是在宫中,不必如此拘束。」他信步在大厅里走了一圈,欣赏着那些价值不菲的字画及玉石艺品。「邹大人真是风雅,这些东西都是出自名家之手把?」
  「王爷在宫里所见多是历朝文物、珍稀宝物,这些拙劣之作实在不值一提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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