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桃拿了一把手术刀,抬起头看了她一眼,吃吃地笑着,「好啦,知道你脸皮薄就不取笑你了,男女感情刚萌芽时总有几分羞怯,等情火正炽之际,想拉都拉不开,哭闹着要在一起……」
「杨桃,留心你的刀,不要当它是锅铲挥来挥去。」她就不能专心做好手边的事吗?「没事,我耍惯了,伤不了人,你来按住他的肩膀,别让他因疼痛而乱动,熊大,按着刑主任的腿,不要踢到我,要不然我刀一歪切错了地方可不太好……」她边说边笑,还表演飞刀技术,把清醒的两个人吓出一身冷汗。
看着亮晃晃的刀,安姬不敢开口。
而熊大原本就不善言语,因此什么话也不说。
两人一言不发的合力按住刑清霆的上半身和下半身,杨桃手中锋利的刀片一划下去,原本已止住的血又冒出来,她不疾不徐地挑出七公分长的瓷片,用生理食盐水清洗伤口,检査里面确认没有碎片后缝合。
如此重复了好几次,碎片也越堆越多,大大小小共十七片,每一片都沾满了血。
处理过程中刑清霆并未打麻醉针,他是痛醒的,有好几回痛到差点要跳起来,可是他还是忍着,咬着毛巾让杨桃在背上下刀、缝合、上药,真要忍不下去了就看看安姬,秀色犹可餐,美色能镇痛。
谁也没发现他们的手一直交握着,包括他们自己,几个人的心思都在伤口上,盼着勿生变。
「好了,碎片都挑出来了,接下来没我的事了,我先去休息,你们看谁要看护他,晚一点他会发烧,很麻烦的,要想办法让他降温。」杨桃说这话时看着安姬,眼中含笑。
「我来好了,谁叫他是因我而受伤。」安姬硬着头皮出声,她明白这里三个人就她最合适。
「好,就交给你了,我们也安心,小两口别再闹口角了,要好好相处,人活一世不容易,要更懂得珍惜,别轻易挥霍上天给的缘分……」就说她看人不会错,多好的一对。
「杨桃,你手上有血,去洗洗吧!」再让她说下去准是没完没了,她到底哪来那么多话可讲。
「哎,这味道,我得赶紧洗一洗,你……好,我不说了,瞧你眼睛瞪得那么大,半夜不睡捉老鼠呀!最近的孩子真不懂事……」
波涛汹涌的大胸一晃,杨桃扭着腰走向相连的卧室,口中还以老人的口气念个没完。
杨桃一走,熊大也离开了,安姬迫不及待的施展白魔法,把一束银白光束缓缓注入刑清霆的后背。
倏地,焦黑的背肉似在褪皮,竟是好了不少。
痛……
果然还是不行,连翻个身都疼痛无比,皮肉犹如被生生的撕扯开来,不能左翻不能右躺,只能背朝天趴着。
刑清霆感觉缝合的伤口隐隐有股搔痒感,又痒又痛,真是奇怪,痒应该是代表伤口结痂了,问题是不可能那么快呀,才短短几天就能迅速复原,就算使用了白魔法也只能减轻症状,不能完全治愈。
那他这发痒的感觉是怎么回事?
一股痒劲又上来的刑清霆伸手往背后一抓,感觉有层薄薄的膜卡在指缝间,他睁目想瞧个仔细,结果一睁开眼,瞧见的是趴睡在床边的白净小脸,长长的睫毛垂落,盖住眼睛,形成一道帘幕般的细影,明暗交错的是一根根睫毛的小缝。
睡着的她看起来很脆弱,像他满两百岁时,父王送他的水晶龙,晶莹剔透,光影熠熠,在阳光的照射下特别美丽,折射出变化万千的色彩,使人迷眩,爱不释手。
她的头发一直都这么美吗?为什么他没发现,如最纯粹的黑玉,没有一丝杂质。
刑清霆心头一动忍不住伸出手,以指轻勾柔亮发丝,他很轻很轻的任头发从指上滑过,不惊醒沉睡的人儿,微扬的嘴角似乎很愉快,连背后的痛都快被他遗忘了。
「嗯……谁拉我的头发……」安姬人未醒,轻软的嗓音带着一丝慵懒从喉间发出,有着困意的声音像在撒娇。
不知不觉,刑清霆露出宠溺的笑意。
他头一次看到这么可爱的安姬,没有一身防备的尖剌,像初生婴儿般纯净,在他这个「仇人」身边睡得香甜,染了花汁似的唇瓣微微一噘。
若是每日清晨醒来能看见如此清妍的睡容,想必一天的心情会变很好吧!再无烦忧。也许是他盯人的眼神太热烈,本来上身趴在床头,睡得不舒服的人儿就半梦半醒,那种被人盯着的热度她感应到了,眼皮颤了颤,似睁未睁地动了几下,而后才有如千斤重地抬起眼睫。
入目的是一张如花美颜,安姬怔了怔,尚未回神。
过了一会儿,她才蓦然啊了一声,像受惊小鹿般迅速连人带椅往后一滑,水色潋滩的阵子睁得老大。
「你什么时候醒的?」她居然睡着了,还离他那么近,她的警觉性几时变低了。
「刚醒不久。」声音有着沙哑,可见他好些天没开口说话了。
「喔!那你……呃,渴不渴,要不要喝点花蜜水,是我半夜偷出去采集的花蜜。」标榜纯天然的花蜜都不纯,难喝,自己采最好了。「你出去过?」他喝口花蜜水滋润喉咙,目光如炬地看向那有点心虚的小脸。
「那个……没人瞧见,我有很小心的隐匿身形。」她来回了好几趟才收集到足够的花蜜。
「用你原形?」他的声音沉得有几分阴郁。「……附近的花房种了很多的花,蜜水丰甜,我从通风孔进入,以妖精语唤醒沉睡的花朵,它们一个个欢迎地展开阖上的花瓣,任我采撷。」她避重就轻地说。「安姬,你有没有想过花房会设有云端监控器,你的身形再小也有可能被捕捉到。」他说得很轻很柔,彷佛在哄着孩子入睡,但熟知他的人都晓得他正在发怒边缘。她一听,惊慌地失了血色,「我……我打电话给海丽,让她去处理,她很厉害的,无所不能……」
看她都语无伦次了,指望着不知飞到哪个国家的矮小女人,想气却气不起来的刑清霆扶着发疼的额头,「把我搁在矮柜上的计算机取来。」
「你要干什么?」知道自己可能犯了错,安姬十分乖巧的照办,把银色面板的手提电脑放在离刑清霆最近的床头柜上。
她只有做错事时才会像一只全无脾气的绵羊,企图以温顺掩饰掉所犯的过错,想把此页揭过。
他睨了她一眼,银眸透着无奈。「一会儿你就晓得。」
屏幕被打开,与卫星讯号联机,他点出西雅图的地图,放大的街景一幕幕扫过,路上的行人都清清楚楚的展现。
「咦!这是我们住的饭店。」好逼真,好像真能看得一清二楚,连她放在阳台边的植物也……
啊!这是空拍照,由上而下实景入镜。
「你说的花房在哪个区域?」她不是在人界住得比他久吗,居然不会使用人类的计算机设备。
安姬表情古怪的一指,「你怎么会用这个怪箱子,它笨重又不好玩,老是跑出一堆怪符号,看得我眼花撩乱。」
「蠢人不会了解尖端科技的有趣,它简单又容易上手,鼠标点几下就能找出你要的东西。」他只用了一个月时间就摸清了它的里外构造和功能,灵活运用。
「哼!一点也不像老鼠,凭什么叫鼠标。」安姬迁怒。
「它像不像是一回事,重点是你懂不懂得驾驭它,让它像老鼠一样挖掘出每个家庭不为人知的秘密,像这样。」他示范地轻轻一点,屏幕上出现花房的外观。
拉近,放大,花房外有一头大狗躺在躺椅旁晒太阳。
画面再一转,直接切入花房内的云端硬盘,刑清霆找到那一晚的数据,他查了查,发现这家的主人尚未去查看,于是便骇入硬盘中,找出当晚拍到的画面,他很用心的——捜寻,找到几个令人生疑的地方,做删除动作。
之后他又觉得不妥当,万一对方是高手,将删除的画面全部还原,那不是反而曝露了安姬的行踪?
于是他把前一晚的景象复制了一份,从云端取走当夜的记录,再把复制的那一份贴上,大功告成。
「你自个看看你到底犯了多少错。」他把取来的影像播放出来,特意以箭头指出她被拍到的画面。
一、二、三、四、五……天哪!足足有二十个,她怎么这般不小心,不是露脚便是露手,都没有隐匿好全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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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敌枕边睡 第十九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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