望妻入宅 卷六 第三十七章

  大笑过后,她又开始呜咽起来,边呜咽边嘶吼地叫着妹妹的名字,哭泣道:「萱儿,父亲也死了,我什么都没有了,你满意了吧?我不求你再来看我,但是父亲的坟茔,你一定要……」
  回到马车里,又被丫鬟们灌了杯药茶,抚着胸口好一会儿,方缓过那口气。
  她半闭着眼睛蜷缩在车里,直到那股闷痛过去,才有气无力地道:「回京吧。」
  星枝和星叶担忧地看着她,嘴角动了动,发现什么安慰都是徒然。
  耽搁了些时间,到了傍晚时,他们还未回到京城,估模着到了城门时城门也关了,聂远和星枝星叶商量过后,便在城外的小镇里寻个了客栈落宿。
  下车时,聂远直接用一件宽大的披风将昏迷的昭萱郡主裹住,将她抱到客栈里的,然后又赶紧让人去寻大夫。
  折腾了一个小时,昭萱郡主才醒过来,她恹恹地坐在床上,神色寂寥,看起来又是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,吓得两个丫鬟有些不安,担心她又像前阵子那般,没有生气,身子渐渐败坏。
  聂远送走大夫后,用食盒装着一蛊熬好的小米粥过来,还有几碟小菜,笑道:「先前都在路上,吃得也不好,现在郡主正好吃些易克化的食物填填胃,呆会才好吃药,免得伤着。」
  星枝星叶忙拿了张小几放到床上,让郡主坐在床里用膳,同时忍不住赞赏聂玄的贴心。
  吃了些食物,又开始喝药,每天做着重复的事情,她的神色有些平淡,仿佛将之当成了一件每日必做的事情般执行着,就如穿衣洗漱一般平常。
  聂玄看着她,欲言又止,最终闭上嘴,准备离开时,昭萱郡主叫住了他。
  「行了,有什么话你便说吧。」她的声音依然有些沙哑,但已无在常平寺时的那种虚弱无力。
  聂玄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下,说道:「属下第一次见着郡主时,郡主直接将属下推到雪地里,自己也摔了一跤,当时安阳长公主都吓了一跳,担心您摔着,您那时候却自己一骨碌地爬了起来,还将属下给拽起来。」
  昭萱郡主早就没记忆了,听他那么一说,不由笑道:「我将你推倒,又拉你起来?我有那么好心么?」
  聂玄看着她,她的容貌已不复昔日的美丽,但在他眼里,依然是那个张扬明媚的小姑娘。「这个属下可不知道。当时我嫡出的兄长是想将我推下湖的,冬天的湖水可冷了,若是我被推下去,小命便会没了。那时候您恰好出现,直接一脚将我兄长踢下湖,然后又将我推到雪地里,连着自己也摔倒了。刚好大人们赶过来,见咱们都摔着了,就算我兄长被推进了湖里,碍着长公主的面子,也不能当面责备什么,又因为是您推的,所以我才免了一阵皮肉之苦。不过也因为这件事情,锦乡伯认为我这庶子顽劣不堪,方决定将我过继了,还得感谢你呢。」
  「过继你的父母对你好么?」昭萱郡主忍不住又问道。
  「自然是极好的。」说起养父母,聂玄的声音变得更温柔,「养父母是聂家的族人,辈份虽然高,但人却老实本份,没什么本事,住在老家收租子过日子。他们成亲十几年,膝下无子,便想从族里过继个孩子以后好送终,可惜因为养父母身子不好,没人愿意过继孩子给他们,后来求到锦乡伯那里后,在锦乡伯夫人的撺掇下,方将我过继了。我被过继后,他们待我极好,至少吃穿用度是不少的,方能让我平平安安地长大。只可惜,他们走得太早了,我来不及孝顺他们……」
  昭萱郡主点头,「你小子也是有福的。」只可惜和她一般,父母缘都差。
  和他说了会儿话,她心头的郁结也去了很多。
  翌日,雪开始下了,昭萱郡主一行人午时方起启回京。
  午时人极少,进城门时,行人也不多,又因为下雪,大街上的人极少。
  昭萱郡主原本靠着车壁而坐,突然感觉到了什么,掀开了车帘,直直地望着街道边的一家卖笔墨纸砚的铺子,那里有个穿着石青色大氅的男子正朝身边的女子笑着,笑容十分特别,让人一阵眩目。
  「停下。」昭萱郡主叫道。
  马车停下了,静静地停在街边,她却掀着帘子,一直看着那对夫妻挑好了笔墨纸砚等物什,结了账后,男子将它们放到布袋里,一手撑着伞,扶着娇俏美丽的妻子离开铺子。
  「……还得给祖母和娘亲买些她们爱吃的果脯。阿昶,咱们再去那边瞧瞧,那里有一家专门卖果脯的店,据说生意不错。还得给两位嫂子们带一些,五弟和六弟前个儿还和我说,想要城东刘铁匠打造的铁炉子……」女子清脆爽利的声音传来,她仰着脸笑看着丈夫。
  男子为她拂去肩膀上的雪,低眉轻轻一笑,说道:「那群臭小子,不必理会他们。咱们难得出来一趟,正逢下雪,雪迎寒梅来,我带你去看梅花。」
  「好啊!」
  夫妻俩渐行渐远,很快便消失在街头。
  她看着男人消失在风雪中的背影,依稀仿佛看到了小时候在枯潭寺时遇见的小男孩,如今他已经为人夫,而她却一身病痛,形容憔悴。
  「郡主,天气冷,雪呆会要下大了,先回宫吧。」
  车窗前多了一张清秀的脸,同时也遮住了她看向远方的视线。
  昭萱郡主看向他的脸,忍不住伸手摸了下他额头上的雪,在他瞪大眼睛时,若无其事地道:「好了,回宫吧。」
  冬去春来,寒来暑往,又是一年春光明媚之时。
  阿竹正牵着眯着眼睛打哈欠的二儿子,带着昭萱郡主和十八公主一起在御花园里溜溜达达散步,突然见跟在胖儿子身边伺候的小内侍慌慌张张地跑过来。
  「娘娘,太子殿下摔着了。」
  阿竹脸色微变,忙道:「摔着哪里了?重不重?」
  那内侍见她吓得脸色都发白了,忙道:「蹭着了手臂,出了些血。余成已经将殿下送回凤翔宫了。」
  听罢,阿竹没心思再溜达了,将二儿子一揣,忙往凤翔宫跑去。十八公主和昭萱郡主两人自然也忙跟上,已经十二岁的十八公主跑得飞快,昭萱郡主因为身子不好,在后头走得有些慢。
  到了凤翔宫正殿,便见到六岁的胖儿子抱着受伤的手臂乖乖地坐在那儿,伺候他的内侍余成站在一旁温声细语地安慰着。
  胖儿子一见到阿竹,眼睛就有些红了,委委屈屈地叫了声母后。
  阿竹忙过去边检查他的手边问道:「怎么伤着了?太医什么时候来?今日太医院是谁值勤?荀太医在不在?」
  宫女忙回答道:「娘娘放心,今日是荀太医值勤,一会就会来了。」
  余成有些忐忑地道:「太子要摘花,站在石阶上,不想踏了个空。」
  阿竹皱了下眉头,也没责备什么,余成小心地瞄了一眼,知道皇后娘娘没有怪罪,方松了口气。
  阿竹将胖儿子的上身衣物褪下,看到他白嫩嫩的手臂上泌出了血,虽然出血不多,但是看那瘀痕,在白嫩的肌肤上,也够触目心惊的。
  阿竹一阵怜惜,给胖儿子吹了下受伤的胳膊,问道:「豚豚,疼不疼?」
  这时,一个小身影也挤了过来,瞅着他软绵绵地问道:「胖哥哥,疼不疼?」
  胖儿子看了下母亲和弟弟,小声道:「其实不怎么疼。」只是看到母亲心疼的模样儿,有些想要撒娇罢了。
  荀太医很快便来了,检查过后只道是皮肉伤,没有拉伤筋骨,但是小孩子的骨头还没长好,比较脆弱,为了保险,仍是拿了板子在手臂上固定个几天,免得晚上睡觉时小孩子乱蹭伤上加伤。
  十八公主摸摸侄子的脑袋,怜惜道:「豚豚告诉姑姑,怎么摔着的?姑姑拆了那地方,将那些花也拔光了。」
  豚豚的肥脸突然涨得通红,吱吱唔唔的。
  昭萱郡主正巧进来,不由笑道:「看豚豚的样子,就是有内情,是不是豚豚顽皮了?」
  被众人盯着,豚豚肥脸越发的红了,对阿竹道:「母后,豚豚不是故意的,只是那地方太高了,想着自己跳下去,就摔着了。」
  阿竹见这几年越发老成持重的大儿子这副害羞的模样,早就心软得不行,哪里舍得骂他?将他搂到怀里摸了下红通通的肥脸,不过仍是有些严厉道:「这次就当个教训,下次可不准这样了?知道了?」
  「嗯。」
  见没什么事情,众人都松了口气,十八公主和昭萱郡主又呆了会儿,方告辞离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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