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禹见她高兴,心情也极好,边走边和她低声交流,说道:「九嫂嫁给九哥真是可惜了。」
哦哦哦,男神在赞美她的女神!阿竹又是一阵激动,面上也挂着微笑,说道:「九嫂看起来人不错。」
听罢,陆禹想起了秦王妃嫁给秦王三年来所做的事情,顿时忍不住点头:可真是不错,简直就是个专业拖后腿的猪队友!秦王妃娘家掌着军权,秦王看上定威侯府的军权,方会挑上秦王妃,却不知道秦王妃是何样的人,娶回来后虽然得了一门有利的姻亲,但是也被秦王妃压制得喘不过气来。
想罢,看向旁边挨着他而行的阿竹,又忍不住笑了。
何泽到旁边卖零食的小摊子上买了一些小吃给两位主子。阿竹混在人群中,发现边吃边走路也不会太显眼,原本在宫宴上只吃了些水果本就饿了,现在正好,不禁赞道:「何侍卫真是贴心。」
何泽面上僵了僵,抬头看向主子,发现他正眯着眼睛看自己,忙道:「这是属下应该做的。」转过头,心里在嘤嘤泣着:王妃请你有点眼色,别乱夸人,王爷会吃醋啊!上回王妃叫漏了嘴,一句「何哥哥」,让他被主子丢到庄子里操练了三天,真不是人干事!
阿竹十分宝贝她得到的这盏八宝琉璃灯,去河边放花灯时,自然不会放那盏,而是随便买了些莲花灯,点燃后到河边放了。
河堤两岸灯火明灭,幽暗的天空下,河中星火点点,更添了几分幽静的美丽。
一阵夜风吹来,陆禹抖开了披风,将她裹进怀里,等她看得差不多了,方带她回府。
回到府里,阿竹马上慎重地将那盏八宝琉璃灯放到房里的多宝格上,拿干净的帕子仔细擦了擦。陆禹坐在旁边喝茶,见她爱不释手,挑了下眉道:「你若是喜欢,改日本王让人去多做几盏其他形状的琉璃灯给你赏玩。」
不,她喜欢的是这盏他特意为她猜灯谜赢来的,其他的都比不上。
「不用了,这盏最好。」她偏首朝他微笑,「因为这是王爷亲手送的。」
陆禹看了看她,然后唔了一声,又撇了开头,淡定喝茶。
哎呀,王爷你的耳朵又红了!o(≧v≦)o
翌日,阿竹送陆禹上朝后,便倚靠在门边,认真地思索起昨晚的事情。
然后阿竹得出个结论:朝堂上再乱,现在也不会影响到陆禹,所以她放心了。
阿竹自己是放心了,但是宫里宫外都炸开了锅,特别是宫里的女人,安贵妃就像只发怒的母狮子,恨道:「婉嫔算哪根葱哪根蒜?一个没根基的罗家也想当外戚?笑死人了!五岁的代王?还不知道能不能养得活呢。」
安贵妃气了一阵,象牙扇又被她掰折得不成样子,不过仍是坚.挺着没有被掰断。安贵妃越想越气,差点忍不住骂起皇帝那根老黄瓜。
这不是在刷她嘛?将她的儿子抱给皇后养,对她的儿子宠爱非常,一副当未来太子来培养的模样,对哪位皇子都没有如此的耐心,偏偏对她儿子耐心非常,政事上也如此,害得她一直以为,太子是她儿子的。现在,皇帝当场朝她的脸啪啪啪地打了几巴掌,告诉她,以往都是逗她乐的,这不是害得她和端王都成了个大笑话么?
若是此时皇帝在这里,安贵妃一定找他拼命——前提是没有任何人在,她怒火攻心,胆子肥时。
「娘娘息怒,时间就要到了,要不要去皇后那儿?」玉蕊忙劝道,机警地将皇后请出来。这种时候,也唯有皇后能将主子劝住了。
安贵妃一宿难眠,好不容易等到天亮,听到玉蕊提醒,赶紧让人为她打扮,用脂粉掩饰了脸上睡眠不足的糟糕痕迹,忙匆匆往凤翔宫去了。
安贵妃不是最早的,因为淑妃、贤妃、德妃比她早一步到了,几位妃子神色看似平静,其实阴沉地坐着。安贵妃给皇后请安后,也坐到了皇后的下首位置,看了看几人,特意看了淑妃一眼,发现她脸上敷的脂粉也挺厚的,估计是和她一般昨晚没有睡好。
接着惠妃也来了,还有好些宫妃,婉嫔到最后姗姗而来。
当婉嫔踏入凤翔宫正殿,所有人的目光都射向了她,即便有了心理准备,仍是免不了吓了一跳。当然,吓一跳后,心里又涌上一股兴奋激动感,从没有这一刻般自豪骄傲。她生的儿子入了皇帝的眼,不像这些女人,熬了一辈子,人都熬成了黄脸婆,她们的儿子却成了弃子,不得帝心。
不过她还是有点眼色,知道此时最好不要犯众怒,所以比以往更加的谦逊柔婉,恭恭敬敬地给诸人请安行礼。
众人冷冷地看着婉嫔作态,然后再冷眼旁观安贵妃第一个跳出来磋磨她,以往觉得安贵妃嚣张惹人恨,但现在纷纷在心里叫了声好,原来嚣张也有好处的。
婉嫔被安贵妃轻飘飘一句「太后常年静养,婉嫔妹妹有空多抄几份经书给太后祈福,没抄完别出来,省得不诚心,佛祖怨怪你」,弄得满脸不可思议,这蠢女人竟然敢这样对她?
淑妃、贤妃、德妃等用帕子捂了下嘴,将笑意咽进去。宫里的女人就是这般,前一刻可能还是仇敌,下一刻又可能团结起来,一致对外。
「皇后娘娘……」婉嫔楚楚可怜地看向皇后。
皇后笑道:「就按贵妃说的做罢,皇上若是知道你为太后做的事情,定然会喜欢的。」
淑妃也同样笑道:「皇后说得对,本宫虽然只是个妇人,见识不多,但也常听皇上说,我朝自太.祖以来便以孝治天下,婉嫔妹妹有这份心,太后娘娘的身子若有好转,也是婉嫔妹妹的功劳。」
意思是,太后的身子若没好转,就是她的错了?
婉嫔知道这些女人针对自己,心里气得直咬牙,不过面上仍是温顺地应了声,决定等会儿她就要让人将这事透露给皇上知晓,非得将这些贱女人踩下不可。
正在慈宁宫中陪太后的昭萱郡主听到凤翔宫传来的事情时,垂着眼睛看着自己瘦削的手指,勾起唇角冷冷一笑。
什么代王?还没下旨呢,就张狂起来了。
即便是皇帝舅舅下的旨,她也不认这什么代王。
人类的适应能力是无穷的,即便昨日才受到了一翻不亚于八级地震级的震撼,不过几天时间,很快又恢复成了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,该干嘛便干嘛。
阿竹也一样。
中秋宫宴,众人被承平帝任性地刷了一把,才五岁的十一皇子即现在的代王也大大地露了次脸,但之后便没有什么反应了,无论是朝堂上还是后宫,都风平浪静。当然,再也没有人敢再多嘴地提策立太子什么的了。
皇帝这次的举动,再次赤果果地告诉众人一个道理:老子还没死呢,就想找下任老板?就算要找下任老板,也得由老子自己高兴了才挑,你们急毛啊?
以上,依然是阿竹的脑补。
脑补完后,阿竹见陆禹该干嘛就干嘛,也放开了。因为,中秋过后几天,便是严青兰出阁的日子,阿竹全副心思都放在这里。
严青兰出阁那天,阿竹一早便带了给严青兰的新婚贺礼回了娘家,去拜见了老太君后,便又去了五柳院。
阿竹难得回来,柳氏不免又要捉着她唠叨叮嘱几翻,阿竹发觉母亲每回都有新的叮嘱,笑呵呵地听着。
柳氏见她依然有些孩子气,真心无奈,轻轻点了下她的鼻尖,嗔道:「都是作王妃的人了,怎地还如此孩子气。」嘴里唠叨着,心里却是喜忧掺半。
一个嫁作人妇的女子,还能保持闺阁姑娘的脾性,唯有两个原因:一是她天生蠢钝,无论什么事情都无法在她心中留下痕迹。二是男人宠爱,宠得她依然如同未出阁般无忧无虑,生活并未太多烦恼。
而女儿显然是后者。
柳氏自然高兴女婿对女儿的宠爱,但也担心这种宠爱不会长久。真是让她操碎了心。
阿竹抿着嘴笑,「我哪有孩子气?这不是在娘面前嘛?无论我多少岁,都是您的女儿,难道在自己娘亲面前还不许撒撒娇了?」边说着,边蹭着她。
柳氏被她蹭得心软得不行,又怜又爱,心想着,或许端王便是喜欢女儿这样又软又糯的性子呢?大事上阿竹是拎得清的,生活中不免有些磕磕碰碰,只要大家退后一步便好。
在柳氏这儿呆了会儿,阿竹便被严青菊亲自过来叫走了。
严青菊是拎着裙子跑过来的,跑得气喘吁吁,但一双眼睛亮晶晶的,见到阿竹马上欢喜地叫起来:「三姐姐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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望妻入宅 卷四 第二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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