某人师尊求他救命,半声谢也没吭过,徒儿多贴心,嗓音又甜又软,听听,这才像人话嘛!
「不过,你谢我谢太早了。」梅无尽又舀匙到她嘴边,他这句话引来她困惑抬眸,正欲开口问,一口气却吸进了药粉,呛得翎花直咳嗽。
好不容易顺过气,翎花有些歉然地说:「今天不知是怎么了?喝个药也烫到呛到,吃个药粉又……」
「很倒霉?」梅无尽替她接下去说。
「大概是刚清醒,手脚迟钝……」
「不,你接下来只会更倒霉。」梅无尽唇瓣弯弯,像开玩笑,可翎花觉得他眼神很是认真。
他笑容扩大,眸子更狡黯,黑炯发亮:「毕竟,由楣神亲手替你医病,总要付出代价的。」
翎花眨眨眼,瞬间明白了。
难怪师尊先前老是不许他直接替她诊脉,非缠上线才准——
梅无尽,霉运无尽。
劣神榜上,不受欢迎的第二名,楣神是也。
翎花失声笑了出来,又惊觉对待救命恩人如此,太不礼貌,频频点头道歉,梅无尽也非心胸狭隘者,见她这模样,只觉得好玩。
「你还真的不怕我,也是,拜了个瘟神当师尊,我这第二名,又算得了什么呢?」
「你与师尊都是极好的人……」不对,用词有错,修正一下:「极好的神,你们皆有身不由己的异能,却又那般小心翼翼提防,不去伤害别人,而且你还拥有如此开朗的笑颜,与我想象中的楣神很不一样,书册里,总是把楣神画成一个倒八字眉、满脸愁苦的模样。」
「你应该去看看穷神,那才叫一个名不符实,乱七八糟。」梅无尽朗声笑。
可是比起穷神,翎花最想见的神只,只有一位。
梅无尽瞧着眼前这心思透明的女娃,完全不难看透,眼神飘那么远,在想谁还会不清楚吗?
「你那个师尊呀,是我们几人中最心软的,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冷厉、难以靠近,可他确实最心慈,千百年来,才能容下世间最凶恶之毒,但同样的,他得到的孤寂,远胜过任何一人。
「像我们还能与人打打闹闹,看不服眼就赏谁一些霉运、穷运,可他不行,你有没有发现,他总是把双手负在身后,养成习惯了一般,什么也不去碰……尤其是朝露殁灭那阵子,我都要怀疑他把自己的手给绑死了。
「当然,他入魔之后是开始有些任性妄为了,偏偏我们无权指责他对错,他被禁锢太久、太久,久到他这样任性一回,我也觉得何妨。」
翎花认真听毕,心里发酸,不舍之情藏不住,全流露在脸上,梅无尽看着她那张满是伤疤的脸,居然也不觉丑陋,反倒傻气可爱。
「他为了不伤你,强行锁缚瘟息,不容它们溢出半分,情愿自伤反噬……希望你,多疼惜他一些。」梅无尽难得好心,多说了几句,将夭厉为她所做的,也提了。
「我会的!我一定会!」翎花用力再用力,使劲颔首。
「乖孩子。」梅无尽拍拍她脑袋瓜,予以嘉奖。
这一拍,又增加她一年的霉运。
往后日子里,翎花注定要在跌倒摔跤瘀青咬破舌哽到呛到噎到、晴天踏出门的下一瞬间大雨倾盆,匆匆买完伞,天又放晴、掉了个铜钱正弯腰要捡,身后却冒出偷儿扒她钱包、闪过了马车压水洼溅起的泥水,却跌进一旁的水沟里……诸如此类,无尽霉运中度过了。
话说到一半,面瘫徒儿也端来热粥,翎花吃了不少,还是梅无尽制止,说她刚昏迷清醒,肠胃哪经得起吃撑,翎花才哀怨放下碗。
鼻端总嗅着一股油腻腻的味儿,原来是由她发间飘出,毕竟昏睡许久,自是未曾清洗干净,于是翎花开口讨了想沐浴。
她身上已无伤口,虚弱只因失血过多,碰水不是问题,梅无尽让徒儿搀她去澡池,也细心叮嘱她体虚,不宜久泡。
翎花洗了发,净了身,泡进暖泉里,水波漪漪,舒爽畅快,低头看向本该有刀伤的胸口,上头完好无瑕,她心里觉得好神奇。
面瘫徒儿在澡室外头数数,时间一到便唤她,多泡一会儿都不准。
翎花擦拭长发,换妥衣裳,一身暖和水气,回到房内,坐在镜前要整理仪表,一抬眸——乍见镜中自己,翎花吓了一跳,可又飞快冷静下来,伸手碰触凹凸不平的脸上伤疤,一条一条皆长过女子指掌,由额际至下颔,毫无秩序,道道凌乱,交错穿插,彷佛娃儿初习画作,画得恁般潦草可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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瘟神与花 第65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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