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是翎花不应该知晓。
他目光落在她身上,试图看出端倪,然而一切太完美,他甚至整整数日没有机会说出「朝露不会这样」这句话。
看她在屋外幻径间,婀娜蹲下,伸手去扶托一株牡丹花蕾,轻声细语:「好漂亮的孩子,真想看你绽放的模样。」
看她因为两只蝶儿嬉游花间,情不自禁随它们一块振袖起舞,舞姿奇美,羽袖落下的点点星芒,彷佛周身拖曳着长长银河,光亮炫目。
熟悉的景致,曾失去,却重新回来,那是他与朝露的记忆。
虽有片刻晕眩迷失,但他比谁清楚,她是翎花,就算故意喊她千万次朝露,她仍旧是翎花!
可是翎花不会那样笑!
翎花不会称呼花儿为孩子!
翎花甚至不会跳舞!
「薛翎花!」夭厉扬声,语中带怒。
她恍若未闻,仍旧翻翻起舞,在他构筑的幻景中,成为最美一幅图绘。
他墨袖一扬,撤收所有幻术,虚无的花、飘渺的蝶,逐一消失,她终于缓缓停下舞姿,望向他,一脸不解。
「天尊,我哪里跳得不好吗?」她微微垂下长睫。
他竟被问得哑口无言。
好,当然好,该死的好。
「谁教你的?!你是从哪里知道这些?!」一眨眼,他已在她面前站定,五官冷厉阴鸷。
她眼神有些迷惘,直到被他握住双臂,狠狠重复地问了一遍,她才像惊醒一般,眸里恢复他所熟知的颜色:「师……」尊字来不及出口,便被她自己咬唇阻止。朝露不会喊他师尊……
「是谁告诉你,朝露如何唤我?!又是谁告诉你,朝露舞姿如何?!」
「我……梦到的。」
她实话实说,他嗤之以鼻,压根不信。
「变成朝露,不正是你要的?我哪里做得不对……」翎花嗫嚅,因为他神情太冷、太愤怒,可她觉得自己被凶得莫名委屈。
是呀,哪里不对?活生生的朝露,而且还是可以靠近、可以碰触、不害怕他瘟息、不会因而凋萎的朝露,有什么不对,又有什么不好?
夭厉闭了闭眸,再张开,眼里已无半丝波澜。
她想当朝露,就让她去当,他既无损失,也没有差别,更是唯一的受益者,有何理由阻止,再说,这一切,不正是他想要的吗?
她做得好,最好永远持续下去!哼!
见夭厉拂袖离去,翎花只能遥遥目送,懊恼自己又做错了……
她又没说谎,她真的是梦到的嘛。
兴许是日有所思,夜有所梦,接下来的日子里,她越来越常梦见朝露,梦见一大片绚烂牡丹花海,还有,总是驻足顾盼的墨裳天人……
她不确定那些是真是假,是谁遗落的记忆,抑或,纯粹不过黄粱一梦?
总之,梦就梦了,她又没法子选择要不要,除非她整夜都不睡。
于是,睡着了便作梦,梦里就是朝露,就是师尊。
她总是远远看着,无法走得更近,无形鸿沟阻隔着她,不被允许介入两人世界。
昨夜的梦中,美丽花仙试图触抚他,他低声喝止:「别胡闹,你的修为还太嫩,碰了我,你会没命。」口气中没有责备,尽是叹息。
朝露低叹,芙颜崁满失落:「好想亲手触碰你,好想知道,你摸起来是不是好温暖……」两人相隔,纤孅柔荑与他的面颊之间,没有实际接触。
清晨,翎花醒来时,美人心疼的惆怅,仍旧萦回不止,压得胸口微微窒碍。
她望着自己掌心,彷佛听见叹息声,继续幽幽在说:好想亲手触碰你。
「伸手碰触他,不受瘟息所噬,最渴望拥有这项天赋的人,明明应该是你呀,偏偏在我这凡人身上……你求而不可得的,我却那般轻而易举做到,我幸运得很令人发指吧?」翎花与镜里身影对话,浅着声,近乎呢喃。
镜里身影幽怨凝视她,无语。
「想抚摸他、想拥抱他、想依偎他,想亲吻他,
翎花醒来时,房里剩下她一人。
脑子有些昏懵,身子更是灌了铅般沉重,还浑噩想着,自己是不是作了场梦,却见地板上砸碎的玉佩,点醒那些事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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瘟神与花 第49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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